老人手上的照片,赫然與棺材中的女尸,一模一樣。
老人癡狂的對著照片,訴說著一切,顯得有些刻意。
老人癡癡的看著照片上的葉雯,聲音有些顫抖:“葉雯,當(dāng)初就讓你把譜子以兩億的價格賣了,為什么你不呢?”
“如果賣了,咱們就不用在這來鋪子糊口度日了,為什么不呢?”
老人的眼睛有些發(fā)紅,整個人好像有些瘋魔。
“葉雯,我跟你說過,這個曲子,只能彈給我聽……”
老人捏著照片,力氣有些大,照片都皺了起來。
“為什么,你要彈給別人聽呢?”
老人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摸著曲譜,輕聲細(xì)語,溫和道:“葉雯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譜子也是……他們,怎么能聽呢?”
老人拿著譜子,瘋狂道:“你是我的!我的!”
老人拿著譜子,也不知在他心里究竟是譜子重要,還是葉雯重要。
老人倏地拿起葉雯的照片,罵道:“當(dāng)初,我讓你遠(yuǎn)離蘇秦,你不信,后來他為了譜子,不就向你動手了嗎?”
“價值兩億的譜子,葉雯你不懂嗎?”
老人拿著葉雯的照片,眸光柔了柔,似在懷念。
他抓著譜子的手,似在顫抖。
譜子封面上《十面埋伏》四個字,正對著玻璃墻面,顯得有些詭異。
老人看著照片里笑容妖艷的葉雯,繼續(xù)道:“后來,方澤來找我,我告訴了他,是蘇秦殺了你……”
“呵呵,那傻子居然相信了?還傻傻的去找蘇秦,結(jié)果好了吧,被蘇秦滅口了吧?”
老人癡迷的看著《十面埋伏》的譜子,滿是皺紋的手,將它緩緩的抬高。
葉殤透過玻璃往下看,古老的樂譜上,“十面埋伏”幾個字格外的顯眼。
殷紅如血。
仿佛在蠱惑人心。
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戰(zhàn)鼓敲擊生,萬馬奔騰,殺機(jī)四起。
“但是,蘇秦那個殺人兇手和方澤,最后還不是被我擺了一道?!?p> 老人拿著十面埋伏的譜子,渾濁的眼睛放出精光。
顯然,最后是他得到了曲譜。
老人將揉皺的照片,重新鋪平:“方澤,他居然為了曲譜,剖開了葉雯你的墓?就算他拿到了又怎么樣?”
“最后得到譜子,還不是我?!?p> “所有聽過阿雯,你的譜子的人,我都會讓他來陪你……沒有人能得到我的曲譜……”
老人抓著譜子的手有些顫抖,整個人有些癲狂。
他的腦海里仿佛只有譜子。
要拿到譜子,誰也不能碰譜子。
老人抓著譜子的手,越來越緊,手上青筋暴起。
老人言語漸漸軟下來:“葉雯,這個世界不會有比我更愛你的了,你喜歡方澤,但他最后不還是掘了你的墳,只為了價值連城的譜子嗎?”
老人拿著譜子,手指輕輕拂過抱著琵琶彈奏的女子。
“蘇秦,殺了你,想要得到譜子,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我刻意聯(lián)系了道門,放出《十面埋伏》譜子,吃人的消息,就是為了讓他身敗名裂……”
“葉雯,他們都會付出代價的……”
老人突然大叫起來:“蘇秦……蘇秦……”
他手中譜子正正的對著玻璃墻面。
上面是《十面埋伏》四個字。
葉殤看著癲狂的老人,扶了扶有些呆滯的知陽。
輕聲道:“知陽,我們?nèi)フ姨K秦看看吧!”
知陽伸出手,拉住了葉殤,步子躊躇。
葉殤笑了下:“怎么,不敢面對你的岳父啦?”
蘇秦,是蘇朝陽的父親。
如果一切都像安排的那樣,蘇秦,會是知陽的岳父。
葉殤言語間,有些調(diào)侃。
但,話音說著說著就低了下去。
知陽步子滯了滯,搖了搖頭,將口里的話又咽了下去。
葉殤和知陽走后,一個道士出現(xiàn)在了老人的家里。
道士的身上是淺藍(lán)色的道服,衣服是精致的針腳,布料柔順而華貴。
道士在庭院中,緩步走著。
身影纖長。
“大人,我已經(jīng)按照您交代的說了……”
“您能放過葉雯了嗎?”
老人看著道士身后的紅色游魂,眸光溫柔。
即使紅色游魂的臉上有些丑陋的疤痕,他仍然神情溫柔。
道士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
但,老人卻感到了濃重的壓迫感。
道士輕描淡寫的說道:“你沒有完全按我要求的那樣說,不是嗎?”
老人驀地手指有些顫抖。
身體僵硬了片刻,跪了下來:“您的計劃,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您想要我死……”
老人頓了頓,看向道士身邊面目全非的游魂。
“我可以去死,只要您答應(yīng)我,放了葉雯。”
旁邊的紅衣游魂,只是呆滯的站在道士旁邊,眸子一動不動仿佛木偶一樣,完全不在意老人。
道士理了理衣擺,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老人跪著,抓住了道士的腳,哀求道:“那個秘密,我會將它帶到墳?zāi)估锶サ模竽谖宜篮?,放過葉雯?!?p> 道士輕輕拍了拍被老人抓過的衣服,笑了下:“好,等你死后,我會的……”
老人跪在院中,充滿愛意的看著葉雯。
即使葉雯眸光呆滯,根本不了解發(fā)了什么,但,他卻始終愿意守護(hù)她。
正如老人和葉雯結(jié)婚時的誓言。
無論貧窮與富貴,永遠(yuǎn)不離不棄。
道士緩緩的抬手,葉雯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著。
老人看著葉雯的身影漸漸透明,忽然察覺到了什么不對,抓著道士的肩膀問道:“她呢?她呢?她去轉(zhuǎn)生了嗎?”
天地茫茫間,那個人消失了蹤影,不再出現(xiàn)。
道士揮開了老人的手,輕笑道:“你根本沒有按照我說的做,不是嗎?”
道士的笑容有些詭異。
老人的頭傳來劇烈的疼痛,他疼得抱住了頭。
卻還是堅持問道:“葉雯呢?她去哪了?”
道士沖著老人,嘲笑道:“從一開始,她就不想成為你的拖累,自己燃燒了靈魂,灰飛煙滅了?!?p> 道士有些嘲諷的看著老人:“可笑嗎?一個傀儡的軀殼,一些術(shù)法,就騙過了你。她到最后都在祈求,我放過你。”
“但,我怎么會放過一個知道一切的人,活著呢?”
道士看著頭痛欲裂的老人,淡笑著。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道法會是邪門歪道,而,我將會證明這一切?!?p> “任何阻擋我的人,都會死……”
老人上前抓著道士的衣領(lǐng),想要掐道士的脖子。
道士伸手,輕輕一用力,老人就倒在了地上。
道士的聲音帶著癡狂,他癡笑道:“現(xiàn)在,你該完成你的任務(wù)了!”
老人抱著頭,頭痛欲裂。
他的眼睛開始被紅色的血絲覆蓋,血絲一點一點的侵蝕著他的眼球。
他的眼睛好像天上紅色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