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裴緲轉(zhuǎn)身離開,雪陽沒來由地一陣慌亂,忽然按了按車?yán)取?p> 裴緲疑惑轉(zhuǎn)身,返回到車窗前,問:“還有事?”
雪陽捋了捋鬢角一綹頭發(fā),局促解釋:“沒有,我……不小心碰到了方向盤?!?p> “哦?!迸峋橖c(diǎn)了點(diǎn)頭,又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雪陽忽然道:“那個……我姓李,全名李雪陽,雪陽是我的藝名?!?p> 裴緲不知道她忽然為啥說這個,但既然她都說了,他便點(diǎn)頭道:“嗯,我知道了,李雪陽,挺好聽的?!闭f罷咧嘴笑了笑,朝她擺手,“快回去吧?!?p> 看到裴緲揮手作別,李雪陽心情也改善了少許,緩緩開車離開,尾燈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靠!跟美女依依惜別?。 币坏缆曇魪呐峋槺澈髠鱽?。
裴緲轉(zhuǎn)身,只見一個瘦瘦的二十多歲青年從店里走出來,邊走邊笑,正是他的大學(xué)死黨樹龍。
裴緲笑了笑,走上前去,道:“哪有依依惜別,別亂說。”
“哎喲,還害羞了?!睒潺堃荒樫v笑地挑眉,“我還不了解你,給我說說,是哪個女生這么厲害,讓你這顆鐵樹開了花?!?p> “真的沒有……”裴緲郁悶啊,都不知道怎么解釋。
二人說話間,走進(jìn)了樹龍的古玩店。
樹龍的古玩店叫聚寶齋,名字非常高大上,可是店卻非常小,一樓只有二十平,二樓是樹龍吃住的地方。
聚寶齋這個店名還是樹龍撿漏得來的,當(dāng)初他去注冊店鋪的時候,正好有個老店鋪要取消店鋪,名字就叫聚寶齋,樹龍當(dāng)即就把這個店名給了搶著注冊了。
裴緲走進(jìn)店后,為了岔開話題,不禁說道:“喲,店里東西似乎變多了啊?!?p> “多有什么用啊?!睒潺垷o奈嘆道,“真東西也就四件,加起來都不到五十萬?!?p> 裴緲問道:“最近生意如何?”
“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睒潺堃荒樣魫灥?,“像我這種小店,店里沒有好東西鎮(zhèn)場子,生意怎么可能好,我這店開了也有一年多了,上個月盤賬,這一年多的時間,刨去所有吃喝用度,就賺了五萬塊,得虧當(dāng)初我邀請你過來的時候,你拒絕了,不然我們倆現(xiàn)在連喝西北風(fēng)都得搶著喝?!?p> “已經(jīng)很不錯了。”裴緲安慰道,“萬事開頭難,等你以后拓寬了貨源,店里的生意自然會好起來,以后我淘到好貨也會送來這里給你賣?!?p> 樹龍白了他一眼,道:“你能有什么好貨?。俊?p> 裴緲挑了挑眉:“今天我還真帶了好貨來。”
他說著取下背包,從里面取出了一團(tuán)棉絮,緩緩剝開棉絮,露出了里面的青花瓷鼻煙壺。
“青花瓷鼻煙壺?”樹龍看到鼻煙壺,頓時雙眼一亮,趕忙道,“讓我上手看看?!?p> 裴緲把鼻煙壺放在了桌上,樹龍拿起鼻煙壺,掏出一只高光手電,對著鼻煙壺照,仔細(xì)查看鼻煙壺的細(xì)節(jié)。
由于這只鼻煙壺是大開門的物件,樹龍只看一眼就驚叫起來:“天哪,乾隆官窯的蘭花紋薄胎鼻煙壺,精品啊,絕對精品!你從哪搞來的這種好東西?”
“撿漏得來的?!迸峋樀靡庑Φ溃霸趺礃?,是不是好東西?”
“好東西!”樹龍連連點(diǎn)頭,“大開門的好東西,起碼五十五萬起步!你居然能撿到這種大漏,夠你吹三年了!”
裴緲道:“五十萬賣給你,你放店里鎮(zhèn)場子?!?p> “我……”樹龍忽然歇菜了,緩緩放下了鼻煙壺,一臉郁悶道,“我現(xiàn)在店里所有的資金加起來只有十八萬?!?p> 裴緲聞言一愣,沒想到樹龍店里的情況如此糟糕,只有十八萬的資金,難怪收不到好貨。
他想了想,說道:“那就放在你店里代售,給你10%的柜臺(代售)費(fèi)?!?p> 樹龍聞言頓時大喜,趕忙道:“10%太多了,5%就夠了,這玩意放我店里賣,還能給我拉生意?!?p> 裴緲搖頭道:“還是10%吧,你這個店從開業(yè)到現(xiàn)在,我作為你的好兄弟,都沒能幫上半點(diǎn)忙,反而還經(jīng)常跟你借錢,你也從來沒跟我吝嗇過?!?p> 樹龍聞言嘿嘿笑道:“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可就接受你的好意啦,嗯,我要給這個鼻煙壺弄一個C位?!彼f著拿起鼻煙壺,興匆匆地來到博古架邊,把中間的位置整理出來,將鼻煙壺放了上去。
樹龍剛放好鼻煙壺,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裴緲又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只竹雕筆筒,他趕忙走上前,一看這筆筒,頓時驚呼:“好雕工啊,這筆筒什么來頭?”
裴緲笑呵呵道:“和鼻煙壺一起撿的漏,朱松鄰的竹林七賢竹雕筆筒?!?p> “朱松鄰?!”樹龍聞言失聲驚呼,激動得想要伸手來拿筆筒,轉(zhuǎn)念想到這是不合規(guī)矩的,訕訕收住了手。
裴緲笑了笑,把筆筒放在柜臺上,道:“上手看看,絕對真品?!?p> 樹龍趕忙拿起筆筒仔細(xì)查看起來,雕工方面,倒看不出所以然來,畢竟這雕工雖好,但派系不明顯,也沒有朱松鄰成名后的某些經(jīng)典雕刻習(xí)慣,不過筆筒內(nèi)底部的朱松鄰三個大字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朱松鄰親自雕刻,風(fēng)格明顯,一般這些雕刻大師和繪畫大師的簽名都有自己獨(dú)特的風(fēng)格和習(xí)慣,而且不輕易改變,就算有所改變,也是有跡可循的。
“真的是朱松鄰的竹雕!”樹龍激動得不行,趕忙問裴緲,“這也放我店里寄賣?”
裴緲點(diǎn)頭:“也是10%柜臺費(fèi),以后但凡我放在你這里代售的東西,都是10%柜臺費(fèi)?!?p> “哇,你這是要起飛啊,一下子就給我?guī)韮蓚€重量級的寶貝?!睒潺埮d奮得咧嘴直樂呵,“我開店一年了,賣過的所有東西加起來都不如這一只筆筒值錢?!?p> 裴緲笑著提醒:“也給這筆筒找一個C位吧?!?p> “必須C位!”樹龍趕緊拿著筆筒走到另一個博古架前,把中間的一只咸豐年間的青花瓷罐給收拾到一旁,把筆筒放了上去。
放好了鼻煙壺,樹龍轉(zhuǎn)身道:“留下跟我一起吃晚飯,待會我開車送你回去?!?p> “那敢情好啊?!迸峋橀_心點(diǎn)頭。
樹龍當(dāng)即就拿出手機(jī),開始點(diǎn)外賣。
裴緲則發(fā)信息給牛姐,告訴她,自己今晚不回去吃飯了。
二十分鐘后,外賣送到,由于今天開心,樹龍點(diǎn)了不少菜,二人關(guān)上店門,到二樓擺開折疊木桌大吃起來,由于待會要開車,二人以飲料代酒,一邊吃喝,一邊聊天,從學(xué)校生活聊到進(jìn)入社會后的辛酸,一時間都是唏噓不已,一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半小時。
十點(diǎn)鐘的時候,樹龍開著自己的長城皮卡,送裴緲回家,一直送到小區(qū)外,
裴緲回到住處,發(fā)現(xiàn)牛姐穿著睡衣半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電視還開著。
裴緲上前輕輕叫醒牛姐。
牛姐驚醒,見到裴緲,第一時間抬腕看表,道:“都十點(diǎn)半啦,你去哪吃飯了,這么晚才回來?”
裴緲笑了笑,道:“在老同學(xué)的店里吃的,許久不見了,聊得興起,就忘了時間?!?p> “哦?!迸=闫鹕淼溃昂染屏税?,我給你熬了點(diǎn)醒酒湯。”
“沒喝。”裴緲道,“姐你別忙了,趕緊去睡覺,睡得晚對皮膚不好。”
“嗯?!迸=泓c(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穿上毛茸茸的拖鞋,叮囑道,“你也早點(diǎn)休息啊,別看書了?!?p> “知道了,姐?!?p> 牛姐關(guān)了電視,回房休息去了,裴緲也回房休息。
回到房間,裴緲第一時間取下背上的背包和畫筒,然后環(huán)目四顧,想要找個好地方把畫藏起來,這么貴重的畫,肯定要藏好,即便知道不可能有人偷,也必須藏好,畢竟太貴重了。
然而他的房間也不大,實(shí)在找不到什么好地方,最后他只能放到衣柜里,用衣服遮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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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隔日一早,裴緲依舊六點(diǎn)起床,出去跑步,回來吃早飯,吃完早飯他準(zhǔn)備出發(fā),沒想到牛姐忽然叫住他,讓他陪自己練瑜伽。
裴緲也不太好拒絕,就陪著牛姐練瑜伽,原本他以為敷衍一下就完事了,沒想到牛姐卻有心把他打造成瑜伽高手,仔細(xì)矯正他每一個動作,還親自幫他壓腿,肢體上的接觸自然是難免的了,牛姐身材本來就好,瑜伽服又是緊身的那種,非常凸顯身材,裴緲一時間心猿意馬,尷尬無比。
折騰了將近四十分鐘,裴緲實(shí)在受不了了,硬說自己有事,逃了出去。
裴緲乘地鐵來到朝天宮古玩市場,一路步行前往樹龍的古玩店,路上還有不少人在擺地攤,地攤上雖然有很多看起來很老的東西,但裴緲知道,這些東西里面,能被稱得上古玩二字的,不足1%,想要在這里面撿漏,無異于大海撈針。
他正想著這個念頭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因?yàn)樗吹脚赃呌袀€地攤上,有一個小玩意吸引了自己的目光,通過眼睛的異能查看,能看到這玩意發(fā)出四圈光輝,證明這玩意是清朝乾隆時期的東西。
裴緲轉(zhuǎn)身走到這個地攤前。
地攤主人是一個三十七八歲的中年人,穿著加長版的藍(lán)色羽絨服,帶著毛帽子,耳朵上還夾著毛茸茸的耳夾,防寒裝備很齊全。
見裴緲來到自己攤子前,老板眉開眼笑道:“怎么樣,看上什么了?帥哥?!?p> “隨便看看?!迸峋樁紫律韥?,在他的攤子上一個一個地拿起東西來看,每看完一樣?xùn)|西,還裝模作樣地?fù)u搖頭。
攤販見他不斷搖頭,道:“帥哥,你看的這些都是好東西?!?p> 裴緲笑了笑,道:“我倒真沒看出哪里好?!?p> 他說著拿起一只黑乎乎的蟈蟈籠,道:“這樣黑不溜秋的玩意,也拿出來賣,不寒磣?。俊?p> 他說得很是嫌棄,但其實(shí)心里很緊張,因?yàn)檫@只蟈蟈籠就是他的目標(biāo)。
趁著這個機(jī)會,他啟動了右手的異能,查看這蟈蟈籠的內(nèi)部情況,這一看,可把他開心壞了,這蟈蟈籠竟然是個大有來頭的好東西。
老板道:“這可是好東西,這是清朝乾隆時期的漆器,你看看這漆雕,多細(xì)致?!?p> “是么?”裴緲聞言裝模作樣地拿起蟈蟈籠翻看了許久,喃喃道,“黑中泛紅,包漿很老,確實(shí)有點(diǎn)古代漆器的意思,雕工……雕工一般嘛,這玩意怎么賣?”
老板豎起一根指頭,笑呵呵道:“十萬。”
裴緲把這蟈蟈籠放回到攤位上,道:“你繼續(xù)找下一個冤大頭吧。”說罷就準(zhǔn)備起身。
“唉唉唉,別急啊?!崩习遐s忙叫住他,道,“你說多少,你倒是還個價啊?!?p> 裴緲又拿起蟈蟈籠看了片刻,道,“五十塊?!?p> 老板聞言一愣,蹙眉道:“帥哥,還價不是你這樣還的啊,個、十、百、千、萬,十萬你這直接給我越了三個單位啊,這好歹也是清朝的物件。”
裴緲想了想,道:“一百?!?p> 老板一時間有點(diǎn)無語,緩緩道:“帥哥,你到底是不是誠心要買啊?”
裴緲道:“那你說多少錢?”
老板再次豎起一根指頭:“一萬,這價你走哪兒去問,都不會虧?!?p> 裴緲搖了搖頭,緩緩道:“你降了十倍,那我提個十倍,一千,你不要看我年紀(jì)輕就想蒙我,漆器這東西價格本來就偏低,而且你這個漆器……說實(shí)話,雕工真不咋滴,物件還這么小,一千我都覺得貴?!?p> 老板見裴緲原來是高手,不禁干笑道:“再加點(diǎn),再加點(diǎn)?!?p> 裴緲道:“只能一千,能不能成交,你給個痛快話吧?!?p> 老板裝出一臉無奈的樣子,嘆道:“好吧,一千就一千,我忍痛割愛,開個張!”
裴緲把蟈蟈籠拿在手里,掏出手機(jī)掃碼付了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