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村寨里,都有那么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起了爭執(zhí)也會出來充當和事佬,三叔公就請了一個族里的老太公一起到王芽家坐坐。
三叔公上來就直奔主題:“侄媳,真是對不住了,我在這里替你嫂子陪個不是?!?p> 王芽:“使不得使不得,只有堂叔別怪我就行?!?p> 三叔公:“這事原是你嫂子的不對,還請你不要怪她。哎,是我欠了她?!?p> 三叔公慢慢講起了一個從前的故事:十年前的那場大旱,要人命啊,過了芒種,田地里的稻都旱死了,一年澇一年旱,等到小女落地不到一個月,家里就沒糧了,餓啊,餓得大人都沒奶水了,大家都說,這養(yǎng)不活了,不如送給別人吧。剛好有個過路的商戶,他想要就抱給他了,只想著孩子跟著他,興許還有條活路呢??蜕套吡司驮贈]音訊了,從那之后,孩兒她娘就死摳糧食,她怕啊……
當三叔公和老太公從王芽家里出來的時候,腳步輕快了許多。
只要忽略掉三叔婆的見著王芽一家始終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這事就當過去了。
相對來說,只要有最好的就會有最差的,就像寨子里有一位德高望重的智慧老人如老太爺,處事公正的理事。就有那么一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孬人,這寨子里就是火叔的兒子,大家都叫大頭鬼。
為什么叫大頭鬼,因為沒人記得他本名是什么,在寨子里,勤勞肯干像是刻進血脈里的品格,這大頭鬼卻是各種懶貪,好好的田地不種,喜歡到處吃喝嫖賭,把家里的幾畝地都輸了,靠著他阿媽的幾分薄田過日子。卻還不悔改還惹上了偷盜的毛病,種的菜要播種施肥除草等它慢慢長大,他一改作息早歸晚出,將別人辛苦栽培的食物直接下自己鍋里。成了寨子里的‘大蛇’,大家都煩他卻因為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對他無可奈何。
因為長像猥瑣,人品不好,行為鬼祟,成了寨子里40多歲光棍漢。
白天就喜歡在巷子里胡咧咧,不知什么時候起,他肖想上了王芽:她是寡婦,我是光棍,我們不是天作之合嗎?
這是故意說給經過的王芽聽,所謂寡婦難為,怕的就是風言風語,怕的就是混子的胡攪蠻纏。
王芽只覺得一陣無名火從心頭起直上腦門,從挑擔里抽起柴刀:“孤兒寡母,誰都可以占便宜?我今天就先殺了你……”
王芽用一種悍不畏死的氣勢直奔大頭鬼,大頭鬼驚慌失措的抱頭鼠竄。
王芽追著他一直從巷頭到巷尾,追出了寨子。
大頭好不容易逃出了寨子以為逃出生天,卻迎頭撞上唐古的二叔萬良帶著唐古和六個兒子從外面干完活回寨子,聽說了這事,堵住大頭一頓痛打:“你欺負我大房沒人嗎?”
理事等人從寨子里趕來,還沒說兩句,兩小童從寨子里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叫:“大頭,你娘說他要死了,”另一個小孩子糾正道:“不是,是嬸子說'告訴他說我死了'?!币粫r哄堂大笑,大頭紅著臉趕緊往家里跑。
轉過幾天,荔枝在巷子篩稻谷,這時火嫂偷偷摸過來:“荔枝,嫂子求你點事?!?p> 一邊說一邊還要給荔枝塞紅包,荔枝趕緊放下簸箕推辭說:“嫂子,你先說說什么事?”
火嫂說:“寨子里你和王芽是叔嬸,關系也最好,我那老兒子嘛,他說荔枝不答應他是因為他沒有好媒人……”
“荔枝,在外面干什么?”火嫂的話被阿嫲的怒喝無情的打斷。
“你個沒良心的給我滾回來?!?p> 荔枝像是受了驚一樣,把正在糾纏的火嫂一個太極推到一邊:“火嬸,對不住了。”
說完拿起簸箕慌慌張張的跑回去,還不忘把大門給關上。
阿嫲那頭劈頭蓋臉的罵道:“你那窮鬼的衰樣,你沒見過錢?。磕悴钅且粋€紅包。這時候想起要取媳婦了,吃喝嫖賭偷的時候怎么沒想到要取媳婦。誰倒了八佰輩的霉去給他們做媒?!?p> 荔枝輕聲說道:“娘娘,別罵了,伙嫂還在外面?!?p> 阿嫲:“我也不怕她聽見。”
但是還是和荔枝趴在門上,沒聽見外面有動靜,稍稍的打開門,門外已經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