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廂房燈火沒有前堂那樣明亮,老李坐在一方有些年頭的桌子前,面前全都是一本本當(dāng)天記載的賬目。藥鋪還有一個負(fù)責(zé)抓藥,打雜的師傅,也是老李的兒子小李,一般藥鋪沒什么事情的話,老李都會讓自己的兒子提前一個鐘頭先走!這倒并不是老李假公濟(jì)私,而是老李從年輕時養(yǎng)成的習(xí)慣!眼下老李喝完紫砂壺里的最后一口茶水后,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茶壺嘴角,然后推至一旁!
“這小丫頭是你的什么人?”杜嘉宏對于老李來說也算的上是半個兒子,也是自己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
“是我外甥女,我二姐家的。此次水災(zāi),昨天剛剛接到我家!”杜嘉宏知道是有什么事了,心里不安,雖跟這個小丫頭還不熟,但畢竟是親的。
“你父親看了怎么說?”老李深知養(yǎng)生保健之道,氣色很好,圓臉,身型微胖,有彌勒之態(tài)!
“我父親?這兩日我父親忙著接待他的一位故交,還來不及照看這些小輩,也就是打個照面而已!李叔……”
“這丫頭不長久!”老李打斷杜嘉宏想要問出口的問題!
杜嘉宏神情一怔,怎么也想不到李叔會這樣說,正是因?yàn)槔钍逭f的這樣這樣直白,杜嘉宏就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可是自己還是不相信會嚴(yán)重到這種地步……這才多大的人啊!
“李叔……!她只是暈倒了,怎么就到如此嚴(yán)重的地步了?”杜嘉宏不是懷疑老李的醫(yī)術(shù),老李也知道杜嘉宏的意思!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那個丫頭不是說了經(jīng)常出現(xiàn),你也聽到了。這是先天不足,還有,你剛剛不也是沒有摸到脈象才送到我這里來的?這丫頭是沒有脈象的!”老李說道!
“一個好好的人怎么會沒有脈象,又不是……”那兩個字杜嘉宏不忍說出口。
“等那丫頭醒來后趕緊帶她回家去,這件事情一定要單獨(dú)告訴你的父親。至于其他人……看看你父親怎么說!”
“好!”
杜嘉宏出了后廂房,柏懿仍舊未醒!趙敏守在一旁不停的的給她擦拭額頭,柏鈺蹲在地上緊緊地抓住病床上柏懿的手,生怕床上的人會消失不見一般。柏琰倚靠在門口仍舊迷戀外面的世界,姚云蓮不停的換洗干凈手巾遞給趙敏,沐云軒面露焦急萬分!
“嘉宏!李叔怎么說?柏懿要不要緊,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醒?”趙敏擔(dān)心的不得了。
“怎么出這么多汗?柏懿!”杜嘉宏上前查看,看著昏迷不醒的柏懿心里全是不忍心,要是二姐知道真相看到這樣的一幕又該怎么辦才好!
“你剛剛進(jìn)去,這丫頭就開始出汗了,衣服都汗?jié)窳?!”趙敏手上還在提柏懿擦拭額頭,只是這汗珠就跟地上的水珠一樣不停的滲出來!
“你們別大驚小怪的,以前在家也是這樣的,你們不信問柏鈺!”柏琰隨口說!
杜嘉宏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柏鈺,心里斷定這孩子肯定是在隱瞞什么。只是此時不便多問!
“大家別再這里等下去了,得趕緊帶她回家讓父親看看!”杜嘉宏上前扶起柏懿,剛碰到其后背就發(fā)現(xiàn)正如趙敏所說的那樣衣服已經(jīng)全部濕透了。杜嘉宏背起柏懿,柏鈺趕緊跟上前,這一舉動被杜嘉宏收在眼底!
一行人腳步匆匆走往西郊趕去沒有一點(diǎn)來時的閑情逸致!越往西走走去,燈火越暗,心境也與來時大不相同!兩旁的夜風(fēng)吹來,趙敏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伸手摸了摸柏懿竟是沒有一點(diǎn)溫度!
“嘉宏!”趙敏輕聲附耳喊道!
“沒事的!別擔(dān)心!”
杜嘉宏會怎么感覺不到柏懿的異常?
“真是的!什么都還沒看到就要回去了,下次就別帶柏懿了,一群人圍著她一個人了!”柏琰抱怨。
“你是她姐嗎?這話你也說的出來,柏懿這樣子你不心疼就算了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币υ粕徥冀K沒有忍住。
“云蓮!”沐云軒呵斥,姚云蓮說完一句也就作罷。也沒人在理會柏琰,眾人也都沒在說話。
“祖翁……”
“祖翁……”
柏懿頭枕在杜嘉宏的肩膀上,低聲呢喃。
“柏懿!柏懿!是柏懿醒了嗎?”杜嘉宏問身邊的趙敏。
“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