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言并沒有受到這人記憶的影響,如果是普通人,就算是收容者、污染體,以這種方式了解一個人的一生,多多少少也會受到其觀念的影響。
但堯言不同。
沒有情緒,不會受到情緒影響的他,并沒有被這些記憶影響。
無論是這野修“伯河”幼年天真無邪地向往百家。
還是他步入少年后一次次發(fā)現(xiàn)人心的險惡。
亦或者及冠后,被大盛正名背后的、百家子弟的隱形門檻攔住卻從未放棄。
到壯年時才改換手段,以野修之身取得靈力,自刻野印。
這些經(jīng)歷,都沒有對堯言造成什么影響。
沒有情緒的觸動作為共鳴的橋梁,堯言對于這個野修伯河的經(jīng)歷,同樣并沒有什么情緒產(chǎn)生。
他就是一個看客。
一個......造謠的看客?
回憶起從老賈那里獲得的情報,關(guān)于“污染”的事情。
他自然是打算......先進(jìn)行一下嘗試。
老賈給的消息有沒有問題,他也并不知道。
先進(jìn)行實驗之后,再行動,會更好一些。
而且,他還有一個想要嘗試的事情。
那就是......
這個世界內(nèi)的力量體系。
“靈印”的“正名”和“野修”。
自己的能力,從兩次進(jìn)入這疑似群鴉樂園的空間中來看,就是——
“謠言”
能夠無視發(fā)動條件和各類約束的能力。
他本身的力量,并沒有直接的殺傷能力。
他要行動,就需要依靠其他的能力,需要其他具體的能力作為載體才能實現(xiàn)。
烏鴉嘴、狼來了。
那么,自己需要通過傳播“烏鴉嘴”、“狼來了”這類故事來形成“污染”?
他伸出了手,看著高老頭的手掌。
這位說書先生的手骨節(jié)粗大,還有些許厚繭留下的痕跡。
“對了,可以用那個,實驗一下!”
.......
第二天。
堯言再次來到了那間茶館。
“高老頭?你怎的又來了?昨日不是和你講過,掌柜的已經(jīng).....”
店小二顯得有些生氣,昨日明明已經(jīng)說好,怎的今兒個又來了茶館。
“哈哈,小二哥莫生氣,我就是來打聽個消息的?!?p> “高老頭”干笑了一聲道。
盡管堯言自己現(xiàn)在沒有情緒可言,但這并不代表他不懂有情緒的人是如何表達(dá)的。
“哦?”店小二聞言笑了,“消息不是你最靈通嗎?這茶館來來往往那么多人,我哪次不是比你晚知曉的?!?p> “這不是什么新事?!?p> 堯言說道:
“是關(guān)于盛王的?!?p> “盛王?”店小二忽地起了興趣。
大盛王朝從建立至今,已經(jīng)不知具體年數(shù),很多事情對于店小二來說,也都是傳說中的事情。
“對?!?p> 堯言心中漠然,附著的高老頭面上卻是一副熱情樣:
“百家臣服盛王,可沒有那么順利。”
注意到店小二面上起了興致時,堯言便繼續(xù)道:
“舊時,盛王馴養(yǎng)的百獸中,有一對奇鳥。”
“白者,如卷婁般頭生雙角?!?p> “黑者,同附離樣尖牙利爪?!?p> “盛王馴此奇鳥,你覺是為何?”
堯言熟練地運用著高老頭的說書言技,向著正在聆聽的店小二發(fā)起詢問。
本還在想著“真有此奇鳥?為何我未曾聽說”的店小二,被一句話問得忙不迭回應(yīng)道:
“因貌奇?或是為何?”
并沒有多少時間思考的店小二,快速地拋出再一個詢問。
店小二并沒有發(fā)覺,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默認(rèn)這個來來源未知的故事,是真的。
“因為這對奇鳥會進(jìn)行警示。”
堯言默默地把自己改換了主角的故事托出:
“白鳥善言,眼尖耳利,能發(fā)現(xiàn)邊境之危。。”
“黑鳥善戰(zhàn),牙尖嘴利,難以窺探身形?!?p> “一日,盛王帶上了白鳥,為的便是警戒來敵?!?p> “白鳥十分只得,發(fā)現(xiàn)有危險時,這位立刻對著盛王說道:——”
“南邊的烽火起了?!?p> “烽火此物,是百家來襲時才會燃起的憑證,能夠迅速招各軍隊加入戰(zhàn)線?!?p> “可是,白鴉覺得盛王驚怒之相十分逗笑?!?p> “所以,它又來了幾次?!?p> “每一次,都讓盛王驚怒不已?!?p> “直到,有一日,它因無能之因,就要被盛王拋棄,四處流浪?!?p> “這一天,它再喊出聲,說烽火又起了?!?p> “不過,盛王沒有再信任它,直接將它拋棄了?!?p> “但是,也就是它被盛王拋棄的哪一天,黑鳥飛來尋到它,一口咬死,將它吞入了腹中。”
說完,堯言看了店小二一眼:
“小二哥可曾聽聞過盛王百獸中,這對黑白鳥兒的事情?”
還未消化完這對鳥兒的故事的店小二,這時才回過神來:
“???等一下,我且想想?!?p> 回答的時候,店小二也在腦內(nèi)苦思冥想,試圖找到盛王百獸中對應(yīng)的獸名。
只是,過了一會兒,他還是沒能想起來,不由得對著堯言搖了搖頭:
“未曾聽聞過,你又是從何處知曉的?”
堯言面露笑容:
“之前在茶館,聽一茶客談及?!?p> “?。坎杩??”店小二不由得愣了一下,是茶館的茶客?
“對?!眻蜓晕⒉豢刹榈乜戳伺詡?cè)一眼,“那茶客身上裹得嚴(yán)實,隱約還能聽到金木之聲,想來是一佩劍客,或是個佩刀客。”
說著,他端起桌面上的茶水,一口飲盡:
“那就先這樣,小二哥,你且?guī)臀掖蚵牬蚵牐羰怯辛讼?,就告知我一聲?!?p> “哦、哦!”店小二還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這故事有頭有尾,盛王的傳說里又的確是個喜愛收集天下異獸之人,這事情不定說是真切的。
之后多找?guī)讉€人問問看。
......
堯言離開了茶館之后,并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街角,望著小城近城門處的茶館,一臉漠然。
他將一個與狼來了的故事相似的故事,改了個形,套在自己那對黑白怪鴉身上。
是不是這樣傳播出去,就能形成污染?
雖然知曉理論,但并未有過實操實踐,堯言并不對自己這一次操弄抱有太大希望。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忽地看見,之前見過的那群道家子弟,正從城外返回,接連進(jìn)入了茶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