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在這大熱天里頭,整個錢塘,那都是一片昏昏欲睡,能讓人提起精神來的,無非就三種地方。
第一當(dāng)然是各大青樓。
以綺云坊,墨云閣為首的老字號,如今受到了新興力量的沖擊,天瀾居前幾年還不見聲色,卻從去年開始,異軍突起。
最大的原因就是那位叫做杜雪的姑娘。
柳盈盈以歌舞曲藝為長,墨竹則是書畫一絕,別說錢塘了,就連周邊幾個府,也是大有名氣,其他青樓的姑娘們,即便是再努力,終究是有天賦上頭的差距,到了一個極點之后,便只能被她們壓著。
也是因為如此,所以才子們作詩作詞,就會出現(xiàn)分歧,一部分人,是以能被柳姑娘唱出來為榮;而另一部分,則是以得到墨竹姑娘青睞為佳。
這幾年來,兩大青樓,隱隱形成對抗之勢。柳姑娘與墨竹姑娘的地位,早已不是其他姑娘們能撼動了。
可是這位叫做杜雪的姑娘,卻是相當(dāng)令人意外。
詩詞歌賦,書畫臨摹,歌舞唱腔,倒也不見得有多厲害,可是她卻別出心裁,另有自己的特長。
下棋。
自從她在圍棋上,戰(zhàn)勝了幾乎大部分青樓常客們之后,便開始聲名鵲起,直到一位錢塘的宿老,在偶然聞聽到她已經(jīng)被吹捧成錢塘第一棋手,怒不可遏。
“豈有此理,我輩文人,居然被一個妓子在棋藝上打壓?真真是斯文掃地!”
于是,這位宿老親自給天瀾居下了正式的帖子,并且邀請了不少人來觀戰(zhàn)。
那是個相當(dāng)紅火的日子,天瀾居一時人滿為患,整個大廳,甚至外頭都被人圍得死死的。
但很可惜,宿老與杜雪對弈幾個時辰,終究告負(fù)。
而宿老倒也光棍,并沒有抵賴如何,拱了拱手,說了句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風(fēng),便轉(zhuǎn)頭離去。
從此,能被杜雪姑娘指點一下棋藝,倒成了文人們的一時之選。
當(dāng)然了,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杜雪并不和那兩位有什么競爭,所以平日里與柳盈盈相好,而不去墨云閣的一些才子們,便有了個新的去處。
尤其是,這年頭,有幾個以棋藝見長的青樓姑娘啊,畢竟這是聲色之地,棋藝和曲藝之類的比起來,實在相差很多。
肯在這上頭下功夫鉆研的姑娘,少的可憐。
新鮮感啊,最是容易讓人著迷。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就比如最近常常來這兒混的才子們里頭,就有一個王藍(lán)田。
和其他人與杜雪姑娘有來有回地對弈著,還捎帶著聊聊天,喝點茶比起來,王藍(lán)田那就是完全在學(xué)習(xí)了。
一開始,杜雪也是很奇怪的,來找自己的這些才子們,有的人倒是水平不錯,雙方能一較高下,可大部分,其實也就是來圖個新鮮,作為一個專業(yè)人員,她當(dāng)然不會當(dāng)真,而高超的棋藝,也足夠支撐著她掌控局勢,便是要贏,也是顯得相當(dāng)費(fèi)力,賓主盡歡的樣子。
但是這個王藍(lán)田,是真的很認(rèn)真地在下棋。
就連在對弈之中,杜雪特意找來的那些話題,他也顯得愛答不理,幾次下來,杜雪也是發(fā)現(xiàn)了,這位公子,那是真的在和自己下棋。
最開始發(fā)現(xiàn)這個真相的時候,杜雪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失落。
高興的是,總算有位年輕公子,是真心來對弈的。
失落的是,就算如此,也不至于對自己的美貌,體貼,以及動人的微笑置之不理吧?
于是乎,帶著一種很奇異的心情,杜雪反而對王藍(lán)田的對弈要求,相當(dāng)認(rèn)真,從不放水。
可是沒幾局下來,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尷尬的事情,那就是這位公子,真的是個臭棋簍子。
雖然他很認(rèn)真,很努力,很較勁兒,可是,嗯,一言難盡就是了。
而更加怪異的是,杜雪有那么幾次,實在不好意思了,就放點水,多少給這位王公子一點兒信心,免得人家說自己不識抬舉。
可是王藍(lán)田這個人,著實與眾不同。
在看出來杜雪有意放水之后,居然要求她不要如此,還講明了,人家就是來學(xué)下棋的,雖然也挺喜歡自己,可主要目的還是學(xué)習(xí)。
你來青樓,找個紅牌,學(xué)下棋?
那大概是杜雪入了行,出了名之后,第一次笑容被凍結(jié)在了臉蛋上,她甚至懷疑,對方說什么喜歡自己,大概也就是個恭維話。
“藍(lán)田兄,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怎么會想學(xué)下棋,而且,就算你想學(xué),別說夫子們了,就算是同窗們,也能教導(dǎo)你啊,何必非要去青樓?”
走在雨花街上,王凝之一臉好奇,王藍(lán)田這件奇聞異事,也不算什么秘密,書院里最近有不少學(xué)子都喜歡去天瀾居,當(dāng)然是知道的。
只不過這年頭嘛,但凡文人雅士,誰還沒點怪癖呢?
畢竟跟那些山野里的狂生比起來,這根本不算什么。
王藍(lán)田呢,自從以正義為自己的標(biāo)準(zhǔn)之后,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膽小怕事了,雖然見到王凝之還是有些忐忑,但也算是能正常交流了。
“上次謝姑娘來學(xué)堂,之后山長也很看重棋藝,還特意延長了棋藝課程,甚至親自下場來了幾局給我們演示,我看得出來,山長是挺看重這個的,當(dāng)然要多學(xué)學(xué),至于跟誰學(xué)嘛,要請夫子們單獨(dú)教學(xué),不得送禮啊,要和同窗們下棋,難免被他們笑話,而且,”王藍(lán)田目光一片赤誠:
“能和美女下棋,誰要去和那些男人下棋?”
王凝之愣在街邊,很艱難地點了點頭:“藍(lán)田兄,言之有理?!?p> 被王藍(lán)田這個無敵的理由打敗,王凝之只能眼看著他離開,并沒有辦法蹭飯,于是,一行四人,變成了自己和徐有福兩個。
躲在屋檐下行走,一路上避著陽光,遠(yuǎn)遠(yuǎn)地能看見第二個在這炎熱天氣里頭,還有吸引力的地方。
錢塘湖畔。
畫舫之多,令人目不暇接,各式各樣的裝飾,更是讓它們美麗異常,甚至還有幾艘畫舫上頭,飄著一些彩色的絲帶。
不過現(xiàn)在還不算最好看的時候,要等晚上,那些懸掛在畫舫檐下的燈籠都亮起來,才會讓整個錢塘湖都變得美妙絕倫。
遠(yuǎn)遠(yuǎn)地,都能聽到那些絲竹之聲,音樂入耳。
“有福啊,你說那些才子們,這么大熱天,都擠在樹蔭底下,真的能涼快嗎?”王凝之撇撇嘴。
“嗯,估計不行,”徐有福摸著下巴,思考得相當(dāng)認(rèn)真,“人擠人,就像咱們那次在鳴翠樓底下聽書,怎么著都涼快不了。”
“所以說啊,鳴翠樓如今生意是真不錯,這些故事對客人們的吸引力,居然能和男女之愛慕相比,看來徐婉上次說想擴(kuò)大些生意,是個好主意了?!?p> 邊聊邊走,這最后一個夏日里的人氣聚集處,鳴翠樓,也就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了。
遠(yuǎn)遠(yuǎn)地,就能看見小丫正端著一個盤子,上頭還擺放著茶具,正給外頭屋檐下的幾桌人送,看見這邊的兩人,便笑著招招手。
“去幫幫忙,不用跟著我了?!蓖跄?dāng)[擺手,自己繞到后頭,從小門進(jìn)了茶樓。
“卻說那許仙轉(zhuǎn)眼望去,蒙蒙細(xì)雨如煙,岸邊兩個女子也要上船,其一頭戴青帽,耳畔有幾根發(fā)梢落下,上頭穿著白絹紗兒,下邊是細(xì)麻布裙,端莊美麗,在她身邊呢,則是一位更年輕些的女子,一襲青衣,手里提著一個小包,笑巧嫣然。”
二樓上,平日里坐的小角落中,王凝之是很詫異的。
那位老夫子平日里講英雄故事之類的,是有些氣概的,很能引人入勝,真是沒想到,他講這種故事,居然也有模有樣。
還是說,這是因為他背后簾子里的幾個姑娘,正在彈奏的曲子呢。
“公子?!毙焱竦穆曇魪谋澈箜懫?,王凝之轉(zhuǎn)過去,給她也倒了杯茶,這才開口:
“這些曲子,都是你自己編的啊?”
“嗯,也有一些是原本就會的,這時候挑選出來,搭配一下,”徐婉也坐了下來,看著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笑著回答。
“公子,怎么不去天瀾居看看啊?”
“你是說那個杜雪?”
徐婉點了點頭,“是啊,最近我常聽人說起呢,可惜她從來不去畫舫上,想和小丫去看看,都沒機(jī)會?!?p> “人家是個棋藝高手,就我這個水平,過去不是給人笑話嗎?”
“怎么會呢,”徐婉下意識說了一句,卻想起上次看過王凝之下棋,也是忍俊不禁,忍不住說道:“公子,你怎么偏偏就,嗯,棋藝不精呢?”
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就不能假仁假義地奉承幾句嗎?”
“公子啊,”徐婉美目流轉(zhuǎn),似有所盼,“我聽說今年,各大青樓要在七月初,在錢塘湖畔,將畫舫都接起來,辦一場盛大的詩會。到時候,但凡是各樓的出名姑娘們,基本上都會出現(xiàn)呢,要是有好的詩詞,也會當(dāng)場傳唱出來,你可要早做準(zhǔn)備噢?!?p> “我準(zhǔn)備什么,書院又不強(qiáng)制參加?!蓖跄?p> “公子難道不去玩玩?”
“玩就玩嘛,干嘛要去作詩,難不成她們傳唱一下,還能給我多大的好處?”王凝之聳聳肩,“到時候我就跟有福隨便逛逛,再去蹭點吃喝……”
“恐怕沒那么容易了?!毙焱裼行o奈地看著王凝之,“昨天,我這里有聽書的客人,閑聊的時候說起,這次詩會,有些吳郡的客人要來?!?p> “吳郡?顧家那幾個?”王凝之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位顧老頭子,也不知道上次有沒有被氣出毛病來。
上次齊王的人來錢塘,顧家老頭子那么橫的脾氣,都不愿意停留,甚至不做什么打擊報復(fù),就直接帶人走了,如今吳郡的世族,卻打算再來錢塘?
看來這次花魁賽,自己要找個機(jī)會去和那幾位公子哥兒碰個頭了,說不定,能有點兒信息。
如今這大晉,桓溫一家獨(dú)大,幾乎與朝廷分庭抗禮,而朝廷之中,南北世族雖對北伐之事各執(zhí)一詞,卻都對桓溫有一個默契。
即便是北方世族,力求奪回江山,也明白不可再讓桓溫坐大,北伐可以,桓溫北伐卻必須阻撓。
從趙天香給的一點信息能看出來,神仙山背后的勢力,也同樣是在阻礙桓溫的。
那他們便不會是桓溫手下的人。
黑風(fēng)山的背后,多半就是吳郡的世族,而神仙山的人動手殺了虎王,自然也不會是吳郡之人。
黑風(fēng)寨的虎王,去了海南,可不是僅僅和什么水龍王相聚,恐怕這是南方世族的一次綠林會議。
那么,神仙山,加上與他們一道的江湖人,背后究竟是誰?
只是,顧家,吳家,朱家,張家都是南方世族,對自己必有戒心,恐怕沒那么容易給自己套出話來。
雖然張齊杜算是張家人,和自己相熟,可他在張家,并不算什么核心人物,不過是個旁支,恐怕不能給自己什么幫助。
“不止呢,這種詩會,想要那些大人物過來,基本不可能,不過對年輕人來說,可是個游玩的好機(jī)會,今年錢塘的花魁之爭,在附近一帶,都算是隆重了,估計是會吸引過來很多人?!?p> 徐婉有點兒擔(dān)心,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王凝之的才情她倒是了解的,上次一場桃園宴會,就已經(jīng)足以說明了,但讓她擔(dān)心的是,就王凝之這個脾氣,恐怕這又是要得罪人了。
這邊徐婉還在猶豫著,該怎么勸說王凝之,錢塘湖外,西邊沿岸附近,很是熱鬧。
這里就算是錢塘的煙花之地了,以占據(jù)了小半條路的一側(cè),整整有三座小樓的綺云坊為首,成為了錢塘以及周圍公子哥兒們的聚集地。
最近更是如此。
為了給接下來的花魁大賽炒熱氣氛,每日里,天還不亮,便會有專門安排好的姑娘們在樓邊演奏,她們大多是剛剛?cè)胄袥]多久,還在學(xué)習(xí)中的,就算是曲子,其實也不算精通,只能被分配到這份兒工作上,不過在這個時候,也算是她們?yōu)閿?shù)不多的露臉機(jī)會了。
要是能在這種時候,被看上了,有人吹捧打賞些,那自然會得到樓里的重視,也能早些有進(jìn)展。
和在畫舫上的花枝招展不同,這些姑娘們,也都是從小被賣進(jìn)來,若是模樣好些,天賦高些,便能得到點優(yōu)待,否則的話,挨罵,挨打,也都是家常便飯。
能有這樣的一個機(jī)會,對于她們來說,也是一件幸事,等到過了這個時節(jié),就算再突出,也沒什么機(jī)會了。
天瀾居,雖然只有一座樓,位置也不算多好,但最近生意相當(dāng)火爆,即便這時候,客人還不算多,但也將大半個一樓大廳給占了,臺上的歌舞聲不絕于耳,絲竹之音也蕩漾在空氣中,客人們面帶微笑,三三兩兩地坐著聊天。
樓里的掌柜,秦南水更是每天忙得連軸轉(zhuǎn)。
酒水,茶水,點心,花卉,這些自不必說,甚至連畫舫在湖邊的位置,也都要和其他的青樓暗地里競爭,于是,這位幾乎不得空休息的秦掌柜,最近脾氣相當(dāng)火爆,動不動就要劈頭蓋臉地訓(xùn)人,天瀾居里頭的伙計們,看見她都是避之不及。
“你們就不能快點?再去給我催催陶怡,送過去的琴都幾天了,還修不好,怎么著,是嫌我給的銀子少了?”
一邊在二樓走廊里巡視,一邊黑著臉吩咐,也只有在路過最大的那個包廂時候,秦掌柜的臉色才會好一點。
用眼神示意門口的小丫鬟過來,問道:“雪兒昨夜不是有些不舒服嗎?怎么這么早就見客人了?身體可好?”
“小姐說這位沒關(guān)系的,不用費(fèi)精神,算是個朋友了?!毙⊙诀吲?,秦掌柜站在門口,往里頭瞧了一眼,便點點頭,又吩咐幾聲注意些,一旦有不舒服,就馬上回報,便離去了。
里頭的客人她這兩天也認(rèn)識了,萬松書院上頭的公子哥嘛,特立獨(dú)行得很。
房間里,王藍(lán)田久久地凝視著棋盤,最終嘆了口氣,無奈地往后頭靠墊上一倒,“今兒怎么輸?shù)酶炝耍俊?p> “大概是外面太吵鬧,公子今日又有些煩悶,心緒不寧所致,”坐在對面的杜雪,抿嘴一笑,本來今兒是打算傍晚才見客人的,不過王藍(lán)田不同,用不著自己多用心思,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兩人頗有些亦師亦友的交情在。
而且,她還發(fā)現(xiàn)王藍(lán)田有一點最大的好處,那就是樂觀,不管輸?shù)亩鄳K,多難看,都能很快給自己找個理由出來,安慰自己的同時,還能逗笑別人。
果然,王公子很快就從失落中走了出來,“我就知道跟著那個災(zāi)星下山,肯定沒好事,這貨肯定沒安好心,害得我開局不利?!?p> “對了,你怎么還是這么悠閑,不是過幾日就花魁賽了么?”王藍(lán)田掃了一眼在那邊樂呵呵地坐著,眼睛已經(jīng)飄到窗邊花盆的杜雪,有點不滿,自己這么痛苦,她還有這閑情逸致,決定給她提醒一下。
“呵呵,悠閑也是難得的,只有王公子在的時候,我才有這么點空閑,至于花魁,本就不該是我的,不必強(qiáng)求。”
“怎么說?”
“柳姑娘,墨竹姑娘,都是天人之姿,我可沒本事跟她們爭,再說了,今年的花魁之爭如此激烈,綺云坊,墨云閣,背后有合作的那些商家,也都會參與進(jìn)來,天瀾居還差很多呢。”
杜雪輕輕一笑,很是坦然。
花魁之爭,一半在紅牌姑娘,一半在青樓,哪里是那么簡單的事情,每年的花魁大賽,那都是真金白銀砸出來的,按照大賽當(dāng)日,各位姑娘收到的禮物為定,天瀾居可沒本事競爭。
“我聽說,今年不僅如此,還有幾個世家也會參與進(jìn)來,我們當(dāng)?shù)氐膹埣遥故且幌蚝途_云坊關(guān)系不錯,宴會也多會邀請綺云坊的姑娘們?nèi)ケ硌荩匀ツ?,前年的花魁也都是柳姑娘,不過今年,好像吳郡的幾個世族也要來參與,張家恐怕比不過人家。”
“不過也難說,要看人家過來,是玩玩而已,還是有別的意思,總之呀,這事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秦媽媽也跟我說了,只要別輸?shù)锰y看,被天云閣,水云閣,天然居,慶欣居給壓得抬不起頭來就好。”
說完,杜雪就眼巴巴地看著王藍(lán)田,一副小女兒姿態(tài)。
講道理,其實都用不著這樣的,一般其他的公子們,在聽到這些話之后,都會拍著胸脯跟自己保證,要么出錢,要么為自己寫詩詞,總之是各盡其力。
話雖然說的比較可憐,不過除了那兩大青樓,其他的怎么可能壓得過自己呢?
然而,當(dāng)對面的人是王藍(lán)田的時候,杜雪覺得自己還是該表現(xiàn)一下的,不然這位行事古怪的公子哥,可能并不會理解自己的意思。
“嗯,確實值得重視,這樣吧,”王藍(lán)田沉思著,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去找?guī)孜煌?,請他們?yōu)槟阕餍┰娫~來,等到了日子,我也出些綿薄之力?!?p> “如此,真是多謝公子了。”杜雪起身,微微一禮,笑容燦爛。
“小事兒,不用客氣?!蓖跛{(lán)田也笑得開心。
等回去了,就找梁山伯來幾首講學(xué)問的詩詞,就不信能有什么用,實在不行,再讓荀巨伯來幾首。
開什么玩笑,現(xiàn)在找你下棋,都要預(yù)約,還要花不少錢,你再出名點,我怎么學(xué)棋?
我,王藍(lán)田,心細(xì)如發(fā),智謀過人!
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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