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侍衛(wèi),我要找到你
什么皇位,我不要了!
那是暔葭在死前說得最后一句話。
空梓國,八月三十,這一日,是暔少封太子之日,整個國家彌漫在歡聲笑語里,唯有公主殿中的暔葭慵懶躺在榻上,一臉的愁眉不展。
手里拿著白色羽扇的素衣丫鬟,輕緩的上下扇動羽扇,生怕惹得正在出神的公主不高興。
暔葭臉上愁容加重,甚至扶在額頭上的手放下,直接躺在了軟糯的床榻上。
上一輩子,她魂穿而來,成為了人人敬仰的公主暔葭,但她可不止想做公主,她還想要做皇帝,于是,獨自謀劃,一步一步將太子殺死,就在逼宮之時,一個她僅僅見過一面的侍衛(wèi)--任胤照,一箭射穿她的心臟。
彌留之際,她并沒有不甘心,只覺生命可貴。
重活一世,她驚覺發(fā)現(xiàn)時間倒退了一年,這一次,她想要學乖一點,就好好當個公主吧,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可······可她四處打聽,這宮中人人都說未曾見過什么任胤照,也不認識此人。
話說,她怎么就不記得是從什么時候見過侍衛(wèi)任胤照的呢?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那人是個低級侍衛(wèi),除了長相帥點兒,好像也沒有什么可以讓她有過什么印象了,更別提她是什么時候見過此人的。
那時的她心氣兒高,恨不得將所有的人都踩在腳底下,能記住一兩個下人就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思來想去,她覺得不行,那個侍衛(wèi)她還是一定要找到!
最起碼,那一箭之仇她一定報!
“你還懶懶不肯起床,難道為兄剛剛封了太子,你也不前來道賀么?”一個責備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由于那聲音太熟悉不過了,嚇得暔葭一下就從床榻上彈起,就連正在給她輕扇的丫鬟,也被公主的突然起身嚇得連連后退了兩步。
丫鬟的無邪的順著公主的目光一同看去。
那從殿外走進她房中的太子,穿著太子特有的冠服,黃袍衣裳的胸前繡著五爪龍紋--她一直看不習慣這皇帝和太子所穿制的衣裳,總是胸前要繡幾條龍,怪晃眼睛的,倒是像極了她兒時在家隨時丟棄的怪衣服。
明明這個暔少眉清目秀,絲毫沒有少年老成的樣子,穿上那樣盡顯成熟的衣裳,倒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不協(xié)調(diào)。
好在,大致也是好看的,不然,她可真想把眼睛給閉上。
她之所以被這個太子給嚇住了,那是因為在上輩子,她可是處處設(shè)下心機,殺了這個人的,眼下,重新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人,她當然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恭喜恭喜?!彼龖袘型鲁隽藘蓚€字,終是挑起被子,重新躺在床榻上,一把將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也倒是不管這個人是怎樣的了,反正,殺他的事情,那也是上輩子的事情。
見過懶的,沒見過這么懶的!
那暔少沒有掀開被子的打算,而是側(cè)身坐到了榻邊,被封為太子,欣喜之余,卻也憂愁,這往日與兄弟姐妹的打鬧,自然而然也就變得不可行了。
他要穩(wěn)重起來!
好在暔葭和暔少的母后是同一人,二人從小一起,就算再怎么生疏,也不會少了些情分。
素衣丫鬟繼續(xù)扇動手中的羽扇起來。
察覺到這個暔少還沒有走,暔葭側(cè)過身來,賞了他一句:“我還沒恭喜夠么?”。
想來也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就把他給打發(fā)走了,怎么可能。
“我心煩?!彼D了頓,無心理會她想敢他走的事情,解釋起來:“那罄娘娘每年都要從戶部挪走一大筆銀子,因為父皇睜一只閉一只眼,尚書令也只管偷偷給,然后再想法子填平,我剛剛當上太子,父皇明面上不說,卻暗示我管這檔子事兒,你也知道我們素來與那罄娘娘的兒子懋昇不和,只要一插手,他們準保炸毛”。
提起戶部,暔葭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國家是歷史上沒有的,倒是這機構(gòu)確是歷史上所存在過的。
中書、尚書、門下,各執(zhí)行各的閑差,雖然說規(guī)定是規(guī)定,但有時也只是個擺設(shè)罷了。
“這就是顯示你太子威望的時候了,你不管,那誰還敢管?!彼艖械霉苣悄缸拥拈e事,她現(xiàn)在可是一門心思的放在尋找任胤照這個人了。
一想到那個一箭刺死自己的任胤照,她渾身就不舒服。
暔少白了暔葭一眼,調(diào)侃了一句:“還是你這個公主當?shù)煤?,有父皇母后的寵愛,只管著吃喝玩樂,連煩心事兒也沒有”。
哼,煩心事,她可是一大堆,只不過你們這些人不知道罷了!
上輩子她可是殺了你這個太子,你還傻乎乎的在這里跟她談心事,可笑。
“還有事么,沒事兒出去!”她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一想起上輩子的事情,她就心煩,更可惡的是,那任胤照她還沒有找到。
“我現(xiàn)在可是太子,你敢這樣跟我說話?”暔少站了起來,冷了她一眼,雖然不是真的想要教訓她,但也該說說這個不懂尊卑的妹妹了。
她今年剛滿十八,皇宮里卻一直沒什么人敢惹她,就連照顧她身側(cè)的貼身丫鬟,也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她要是一直這樣,那往后肯定要得罪不少人,這眼下他是當了太子,若是日后有人在他面前告她的狀,他不罰也不是,罰也不是。
太子這話一出,她可就瞬間后悔了,明明上輩子的性格就是那樣的不尊重人,眼下要再是這樣,那還沒有等到找到任胤照,小命說不定就被拿下了。
公主是公主,可太子是太子啊,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人,得罪不起。
算了,多少還是巴結(jié)一下這個太子吧。
“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我現(xiàn)在可只敢在你面前這樣,誰讓你是我大哥呢?!彼Z氣軟了下來,轉(zhuǎn)移話題:“都戌時了,你還不去宴會,小心父皇責怪你”。
暔少站了起來,不再責怪她方才的無理,而是羨慕了一下她,只道:“還是你好,要不是前些日子你摔了一跤,要臥床休息,今晚的宴會你定是要盛裝出席的”。
以前她就喜歡出席各種場合,讓各種目光投來,現(xiàn)在,她巴不得外面的人一個都不認識!
“摔跤有什么好羨慕的,你摔一跤就知道疼了,行了,你別在我這里晃悠了,你還是快去宴會吧,大不了你宴會結(jié)束了,我還沒睡的話,你就找我聊聊天?!彼浪且恢蓖粯?,不喜歡那對狗仗人勢的母子,自然,連見也是極為不愿意的。
“罷了,我走了?!睍ㄉ僖矝]有回應(yīng)會不會再回來一趟,而是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她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眼下,大部分的人都去參加宴會去了,那么她四處走走,說不定能夠找到任胤照的線索也不一定,也說不定,那個任胤照之前根本就不叫任胤照,叫什么其他可惡的名字。
該死,她之前怎么不畫張畫像隨便編個理由四處找人呢。
說不定,那個任胤照就混在這皇宮里。
她真是要被自己給笨死了!
丫鬟見她起身,這才將手上的羽扇擱置到了身后的案幾上,為一身單薄她的添置了一件絲制的白色外衣,正準備整理她的發(fā)絲,卻聽得公主匆匆說了一句:
“別跟著我,我去找澹宮秦”。
素衣丫鬟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卻也反應(yīng)了過來,那澹宮秦沒有進宮啊,更沒有參加今晚的宴會啊,公主去找他做什么?
一時之間,素衣丫鬟弄不明白,到底還要不要追出殿外,告訴公主這件事情。
煮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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