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師母 師尊 干娘
老君山天罰池,道子、枯榮道人等昆侖山諸道離去,場地頓時寬暢不少。
靖玄黃看著天罰池中的道鬼,他人一念之差,竟造成今日天翻地覆的結(jié)局,他嘆息一聲,為其哀,心中忽起不忍,抬手一道生生之氣灌入道鬼體內(nèi)。
生生之氣入體,立時修經(jīng)復(fù)脈,道鬼多年來修煉邪術(shù)鬼道而至傷重的肉身,在片刻后復(fù)原,連額頭皺起的紋,都少了許多,變年輕了些。
靖玄黃道:“道鬼,念你在道門殺戮一案中,是受害者,特為你療復(fù)傷體,望你修道以正,御鬼以正,為人以正?!?p> 道鬼回道:“多謝護(hù)道者,我有一言,請護(hù)道者務(wù)必小心道子?!?p> 靖玄黃看向他,沉默不語,良久說道:“你的面相半白半黑,你的話半分真誠半分算計,道鬼啊道鬼,到了此時你仍不死心嗎?”
“雖有算計,心亦誠也?!?p> “好自為之吧。東王前輩,離原道兄,諸位,請。”
“請?!?p> 靖玄黃身化靈光縱天而去。
老君山諸道也緩緩?fù)巳?,竊竊私語,感慨道鬼之遭遇,即憤也慨還悲。
最后,天罰池上,只余東王太一與離原道人。
道鬼說道:“東王兄,你可信我?道子不可盡信,留心啊?!?p> 東王太一未正面回答,說起了往事,他道:“當(dāng)年,你說長春道老望丘機(jī)暗中行禍?zhǔn)?,欲荼毒生靈,吾二話沒問,與你一同監(jiān)視跟蹤他,使他陰謀敗露,叛出道門。”
“現(xiàn)在呢?”
“若望丘機(jī)再生事,吾仍信你?!?p> 東王太一之意昭然。
“望丘機(jī),望丘機(jī),呵……”
道鬼不再說話。
東王太一唏噓,捏道法,揮手起陣。
霎時間,天雷再降,籠罩天罰池周邊,天罰池頓成禁地。
正是:天雷正法大陣。
東王太一離去,離原道人盤坐在一旁磐石上,他道:“師兄苦悶,我陪你?!?p> “你方看守道子結(jié)束,枯坐數(shù)百年,不去人世走一遭,見識見識嗎?現(xiàn)在的人世,可是很精彩啊?!?p> “我走了,誰來陪師兄說話解悶,人世再好,若無你,也是枯燥?!?p> 道鬼這才露出笑容,他笑道:“師弟,你信我嗎?”
“信,一直都信?!?p> “小心道子,此人心機(jī)太深,太深?!?p> “好?!?p> 道鬼沉思片刻道:“師弟,我有一事相求,你去死山活海,幫我傳一道口信?!?p> “師兄請說?!?p> 道鬼說來,離原道人聽后化光而去。
離原道人來到死山活海,只見山非山,山禿成黑,一片死氣。海非海,海面呈綠色,仿若綠地,生機(jī)盎然。
他朗聲道:“傳老君山天罰池道鬼口信,地底千丈,萬靈之首;造化三物,只在一人?!?p> 他話音剛落,忽見一道遮天黑影起于死山活海中間,瞬息騰空而過,轉(zhuǎn)眼不見消失天際。
天罰池萬丈之上,遮天黑影佇立,一根黑白羽毛飄飄然落下,至天罰池邊,有聲音傳出道:“你的身上有我皇的氣息,你是何人?”
道鬼回道:“我乃鬼道,我皇行走人間的使者,他現(xiàn)在被困幽暗無明,地底千丈,需造化三物,重塑根基,三物分別為天空之云,大地之土,海洋之冰?!?p> 黑白羽毛上下浮動,問道:“三物在哪里?如何???”
“我曾聽老君提起,月落日出之際,有紫氣隨行,乃是先天紫氣流露一絲氣息所化。
先天紫氣浮游天際漂泊不定,老君曾取一絲先天紫氣,煉于一個葫蘆中,妙用無窮。
想來這先天紫氣便是天空之云?!?p> “如何???”
道鬼再道:“紫氣喜陽,先天紫氣更甚,需極陽之人以極陽之物取之?!?p> “另外兩物呢?”
“你先取來先天紫氣。至于大地之土與海洋之冰,我也不知,會設(shè)法詢得?!?p> 黑白羽毛道:“也好,有勞你了,告辭,請。”
“請?!?p> 黑白羽毛升空,至萬丈,歸于遮天黑影身上,御空而去。
八景宮中,東王太一神游天外,游離的神識感應(yīng)到一股陌生而強(qiáng)大的氣息,來了又去,他眉頭皺了一下,索性沒感應(yīng)到危險,繼續(xù)閉關(guān)。
道佑靖玄黃下了老君山天罰池,來到花海山谷,谷外設(shè)了一道陣法阻隔。
一旁立著石碑:有緣者進(jìn),無緣者歸
他朗聲道:“在下月關(guān)山,求見花君別云衣?!?p> 久久無人應(yīng)。
靖玄黃靈識感應(yīng),內(nèi)中已無人,自笑道:“看來近日無緣,他日有緣再見吧?!?p> 他轉(zhuǎn)身離去,行走荒野上,觀風(fēng)觀景觀人。
兩日后,忽見一座攔路,一道凰座從天而降,座上一人,一身紅衣,倚靠在凰座上。
正是凰座紅娘子。
靖玄黃識其面相,靈機(jī)一算,已知其來歷,笑道:“我說今日喜鵲啼鳴,原是有貴客來到。”
他手一揮,一道皓光自身上一閃而過,褪去道袍,換上儒衣,頓時斯文柔弱不少,正是神儒之徒:月關(guān)山。
月關(guān)山拜道:“小徒月關(guān)山拜見師母。師母身體不便,何必親自前來,您捎道信,小徒忙趕去?!?p> 紅娘子笑道:“小家伙嘴真甜,師母身體還好,這點(diǎn)路還是走的動的。
我本想請你師尊出手,一行涿鹿之野,只是他傷勢未愈,談及你正行走武林,能為不下于他,遂請你幫忙。”
“師母客氣了,都是一家人,說幫忙就見外了?!?p> 月關(guān)山頓了下又道:“我還在想,赤幽天為蚩皇封印行走武林,為何軒轅圣城遲遲沒有動作,原來如此?!?p> 紅娘子道:“有這方面原因,主要在于麾下高手太少,軒轅皇座下三將四奇又各有任務(wù),再加上赤幽天身份特殊,我不好親自出手。
你師尊說,她不久前去歸一谷,是應(yīng)你要求,想來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的身份?!?p> “不錯。”
紅娘子又與月關(guān)山說了下涿鹿之野的情況,便準(zhǔn)備離去了,她最近嗜睡的緊。
月關(guān)山道:“師母勞苦,且讓我送一份禮物?!?p> 他現(xiàn)出生生之氣,運(yùn)化成陣,渡入紅娘子體內(nèi),即能恢復(fù)傷勢,又能自動吸收天地靈氣,使她不至于時常嗜睡。
“一切辦妥,來一趟軒轅圣城,師母親自為你做上一桌菜請你。”
“好的,一定?!?p> “一切小心。”
紅娘子駕馭凰座縱天而去,感受著身上時刻在凝聚的靈氣,這回比來時輕松了不少。
師母離去,月關(guān)山轉(zhuǎn)移前進(jìn)方向,往涿鹿之野而去。
而在歸一谷中,赤幽天又做了一桌豐盛的午餐,她喚來勤練功的君帝鴻、君軒轅兄弟,看著兄弟兩個狼吞虎咽,很是滿足。
君軒轅不停道:“嗯,真好吃?!?p> 君帝鴻暗道:好吃就吃唄,這么多話,不過確實(shí)好吃。
這時忽有一道神識游蕩,赤幽天感應(yīng),來到神儒子川處。
神儒子川問道:“考慮三天了,如何?”
赤幽天面露苦澀,好個神儒,你就是想占我便宜,不就追殺你一次嗎?至于這么斤斤計較。
無奈啊。
赤幽天拜道:“徒赤幽天拜見師尊?!?p> “哈哈哈,免禮免禮,請起請起。”
神儒大笑而去。
赤幽天苦著臉回去,君軒轅見了道:“赤姐,誰惹你不高興了,告訴我,我揍他去,我揍不過還有師尊,師尊揍不過還有師祖,還有我父皇。”
總的來說就是背景很深、很深。
赤幽天擠出一滴淚道:“就是你們的師尊欺負(fù)的我,還有你們的師祖?!?p> “額……那算了,我怕?!?p> “就知道你個小兔崽子不可靠?!?p> 說著,赤幽天又要掉淚。
君帝鴻見了,心中冷笑,無聊的小把戲,也就騙騙傻的,我就靜靜地看著,不說話。
又演了一陣,直將君軒轅演的臉色通紅欲哭。
赤幽天忽然大笑起來,她道:“逗你玩呢小家伙,還有你個小家伙,不說話,憋著壞,下次不許欺負(fù)弟弟,聽到?jīng)]有?!?p> 君帝鴻哼了一聲扭過頭,君軒轅道:“他能欺負(fù)我?我不欺負(fù)他才是。”
赤幽天道:“我已拜神儒為徒,你們不能再叫我赤姐了,得叫我?guī)煿?,兩個小家伙這么大了,我要是有你們這么大的孩子,那該是多好啊。”
君軒轅道:“那還不簡單,你做我們干娘不就行了?!?p> “不錯,叫聲來聽聽?!?p> “干娘?!?p> “干娘?不好聽,就叫娘?!?p> “娘。”
“不說話的,趕緊的,也叫一聲,不叫我揍你了啊?!?p> 君帝鴻苦著臉,嘴張開,反復(fù)數(shù)次,最后輕聲道: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