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11)廢土
震驚過后更多的是憤怒。
眼前的景象何止是喪失人性,簡直是把人性拿出來扔在地上踐踏。
一排排的容器,一列列的歸類擺放。
整整齊齊的容器里關(guān)著的是各式各樣的生物。
其中的一些早已被泡的變了型,還有一些已經(jīng)泡到肉泥的程度了。
可想而知,這里面的液體不是什么福爾馬林,而是腐蝕性的液體!
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些核輻射的源頭。
這些容器上還貼有標簽,很明顯能看出來里面是什么東西。
然而這也說明實驗者是知道這些東西會腐爛。
也就是,實驗者或許還活著,他還需要分辨這些東西!
我仔細看了看上面的標簽,發(fā)現(xiàn)還有編號。
以零開頭的編號。
我仔細研究了一會,發(fā)現(xiàn)這像是日期。
“02025,02026...021550302”
我自言自語的把數(shù)字念了出來。發(fā)現(xiàn)近幾年的編號好像刻意細化了。
我按照編號一個一個往后查,發(fā)現(xiàn)了距離現(xiàn)在最近的編號。
021560808
我看了一會想起來了現(xiàn)在才2155年??!
“出現(xiàn)這個應(yīng)該不會是巧合,細化日期難道是最近要有什么大動作?”
我沉思起來,感覺有什么東西很重要,但又好像抓不到。
我看了一眼里面的東西,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個怪物,但....尸體好像沒有腐爛。
可能是近期剛開始泡,也有可能是這怪物變異后更加皮糙肉厚了。
我突然想到了為什么要細化分辨了!
我走到前幾個容器前看著上面的標簽。
021550609,021550304......
如果把0去掉,那就變成年月日的格式了。
這么看來2155是個重要的分界線,或者說2156才是真正變化的開始。
這和報紙上所說的一切不謀而合,2156世界毀滅!
但...五哥說今年才2155年???
非要這么說的話也只有兩種可能。
一,五哥和實驗者其中一個說謊,但實驗要求的就是嚴謹,這么看來實驗者不像是會說謊的人,那么五哥的嫌疑就很大了。
二,來自預(yù)言或者來自未來。
這一點感覺根本站不住腳,畢竟就算是我也是從過去到未來的,如果時光倒流的話他怎么能保證結(jié)局一定是這樣?
人心與科學(xué)來選擇的話,我一定會選科學(xué)。
就算我的處境不能用科學(xué)來解釋,但未來一定可以。
那么五哥說謊了?
為什么要說謊呢?一個人類不為了自己的母星奮斗反而要加入變異嗎?
不,變異這種東西自遠古人類心中便是邪惡的象征。
任何人都不會無緣無故的接受改變,除非...世界早已毀滅,程五在逗我玩?
也對,畢竟我從飛機上醒來,除了程五我沒有見過其他人,他要騙我簡直易如反掌。
“先不考慮這些了,森林這么大,他怎么能保證找到我?”
我在心底強調(diào)到。
“不過...這里面的東西還能活過來嗎?”
“如果可以的話,這些東西還能吃嗎?”
我搖了搖頭,感覺自己餓瘋了,清醒過后,我繼續(xù)朝四面八方探索,我敢肯定這里不止這些東西!
可...找也找不到啊。
我也已經(jīng)不想在這里呆了,畢竟容器里的東西還在最近更新過,萬一那個喪心病狂的實驗者回來把我關(guān)里面了怎么辦?
我朝樓梯走去,就在我上樓梯時聽到了聲響。
是腳步聲!
皮鞋的嘎吱聲回蕩在整個房間里,無形之中給了我很大的壓力。
“這里也沒什么可以藏的地方啊,這玩意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我嘴上吐槽著,但還是著手找一個藏身之處。
可四周全都是容器,別說找地方藏了,就算找到了也藏不久。
我痛定思痛,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我決定找一個近期的容器,來一個貍貓換太子。
畢竟被他發(fā)現(xiàn)塞進去和我自己走進去好像差不多,我按下了一個早已發(fā)現(xiàn)的按鈕,把容器中的液體回收,在按下另一個按鈕把容器打開。
我替換后,用一樣的方法,把尸體塞進了更早的容器,反正都變異了,產(chǎn)生再生的變異不奇怪吧。
接著趁著關(guān)閉容器和釋放液體的準備時間,我鉆進了容器里。
替換后,整個場面都是那么的自然,不仔細觀察和思考還真看不出來。
當(dāng)然,我是瞎按的按鈕,怎么說呢還算幸運吧...為了和其他尸體一樣,我把衣服也丟在了陰暗角落。
我在此之前估算了那個人到這里的時間,發(fā)現(xiàn)這時間夠我把口罩里的空氣替換器拿出來,于是我暴力拆解后,塞在了嘴巴里。
雖然效果不好,但聊勝于無。
容器里的液體放完后,那個人也走到了這個地方。
我瞇著眼睛看著他的行動軌跡,發(fā)現(xiàn)他好像只是在走路。
而且還時不時的停頓下來,這么看來倒像是例行公事來隨便看看一樣。
我心里也放松下來,畢竟他不需要替換或者進行另一次活體實驗。
這對我來說是個好事。
等他走得近了,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好像有點熟悉。
修長的身材,全白的臉龐,沒有任何五官,身著黑色西服......
我覺得在哪里看見過,但那身著裝和面容我是真的感覺很陌生。
只能從一絲的氣質(zhì)感覺出來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它離這里越來越近,自從到這個分區(qū)后,它就沒有停過腳步,好像有什么目的一樣。
走到離我不遠的地方,它停了下來,好像在思考一樣。
我不知道它能不能看到我,畢竟它沒有眼睛,或許它的眼睛在其他地方......
它把手抬了起來,似乎在比劃著什么,我也看不出來,就好像在比劃一個有帶子的東西......
不會是口罩吧...難不成它看見我丟的衣服和口罩了?
不應(yīng)該,那些衣服和口罩都是黑色的,在這個地方的陰暗角落堆放是很難看見的。
就在我焦急的時候,它伸出來另一只手...不,是另外三只手。
它腦子好像不太好的樣子,似乎不能憑空想象一個東西。
它用四只手拼接在一起,拼成了一個我熟悉的東西。
模糊的視線中,我看到了一個口罩的樣子......
它把“口罩”比對在我眼前,突然它察覺到了不對,沖了過來。
而我則一動不動,不是不敢動,而是不想動。
在這個封閉的地方,被它抓到下場可想而知,再說了我也逃不出容器。
如果真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也只能在這個狹小的場地博取一線生機。
它沖到我面前,但又停了下來,似乎是見我一動不動,它便以為我死了。
它回過頭,過了一段時間突然朝著里砸了過來!
容器的碎片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的那種。
液體也是沿著容器殘骸流了一地,而我也順勢倒下,在與大地親密接觸前,我還是用手支撐了。
它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我,筆直的西服也襯得它更加高聳。
我借著機會跑到了我衣服所在的位置,開始與它談話。
它很不屑去阻止我,也不想理我。四只手臂揮舞著,修長而慘白的手指似乎忍不住要將我撕碎。
我看不出它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它很憤怒。
冷淡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為什么?”
我邊穿衣服邊問到:“什么為什么?”
它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說:“也對,那時候你已經(jīng)逃了,我腦子還真是不好用了?!?p> 我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擺起架勢對著它。
它笑到:“呵呵,你為什么覺得可以和我抗衡呢?不如談?wù)?,我可是好久沒見到活人了。”
我也開口道:“好久沒見過?不是最近才見過面嗎?”
它如同白紙的臉依舊毫無波動的說:“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了,早上我們確實見過,不過你為什么要跟著另一個變異者呢?這搞得我不得不演戲?!?p> 聽到著,我就已經(jīng)覺得不對勁了,我放下攻擊姿態(tài)說:“行,那我們談?wù)?.....”
我直接開口道:“怎么?現(xiàn)在是2156年嗎?”
“你不是看到標簽了嗎?”
它略有挑逗意味的說。
而我也明白了,程五從始至終都在騙我。
它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說:“他可沒騙你,他只是覺得這個世界還有救?!?p> “什么意思?”我仿佛察覺到了另一個秘密。
它也毫無避諱的說:“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世界早已毀滅,他不相信而已?!?p> 我明白了,一切都明朗了。
今年是2156年,世界淪陷的原因確實是在2155年有兩個人從廢土回來帶來的核變異。
世界各處都已經(jīng)變異了,遍地的變異者隨處可見,廢墟存在于世界的各個角落。
程五,華國特種兵其中的一員,不過無法接受這一切,將真正的自己蒙騙在心里,而在他厚厚的防護服下,早已千瘡百孔。
那么一個不寒而栗的事實也出現(xiàn)了。
我問到:“那么...我是變異者嗎?”
它笑著說:“不不不,你不是,你是活人,真正的活人?!?p> “為什么?”
“我不知道,但一定有原因,所以我必須把你解刨!”
說完它便伸長了四只手,向我的各個方面襲來。
我堪堪躲過三只手的襲擊,而另一只我則躲不過去了。
我只能把把希望寄予在了黑暗世界給我的力量。
心念一動,被襲擊的部位液化,躲過了這一劫。
它似乎很震驚,輕咦一聲便繼續(xù)攻擊。
而我則因為能力的存在而越戰(zhàn)越勇,我沖到它身前,用上力大無窮的力量配合雙倍奉還擊打出去。
隨著拳頭落下,它也騰空砸在墻上,墻壁碎裂,里面也滲出綠色的核廢水。
它用四只手將自己撐出來,扭了扭脖子似乎并無大礙。但它也被我腐蝕了,不過效果并不好
突然四只修長的手指瞬間到我眼前,隨即便分散在我的身邊同時刺向我。
我沒有辦法,只能把重要的位置液化,手臂則被慘白手掌刺穿。
“嗯~不錯的能力,不過看起來不能同時液化多個部位呢?!?p> 它陰測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不錯,不僅不能液化多個部位,還不能使用太多次。
而我已經(jīng)不能再使用了。
就當(dāng)它再一次發(fā)動襲擊時,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滿是傷疤的背映入眼簾,不用說是五哥來了。
我仔細一看那一道道傷疤,發(fā)現(xiàn)那傷疤上還有一點點的凸起。
五哥扭過頭來說:“還好你留的有標記,不然我還找不到大致位置?!?p> 我有些奇怪,問他怎么找到這里的,他則說是猜的。
我當(dāng)然不信,但眼下不是問的時候。
五哥背部的傷疤上的凸起突然伸長,成為一個個的鐮刀。
密密麻麻的一片。
五哥把身前的手從身體里抽離,隨即向前沖去。
那個無臉男也毫不示弱,宛如切割機一般的手指擋住了一次次的攻擊。
不過,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不止四個。
它也在堅持一會后敗下陣來。
不過它也突然消失在我們眼前,仿佛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五哥也收起了打架的家伙,看向我。
我剛想問時,他則搶先說到:“多虧你了,讓我昏迷過去,找到了自我?!?p> 我有些懵,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把他弄昏過去。
我跟五哥說了之后,他也很奇怪問到:“不是你跟我說讓我把口罩摘下來嗎?”
“什么?”
“在當(dāng)時那個店里,你小聲跟我說把口罩摘下來,我則被突然喂了什么東西,然后就昏過去了?!?p> 原來如此,怪不得當(dāng)時五哥戴著口罩還會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喂了東西還不發(fā)出聲音。
突然我想到了原因,會不會是那個鬼?那個假扮五哥聲音的鬼?
我把當(dāng)時遇鬼的事情和猜測說出來后他也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他說到:“沒事,過好當(dāng)下就行了,不必考慮那么多?!?p> “對了,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我沒想到他會問我這樣的問題,楞了一會說:“梓秀,木辛梓,秀才的秀?!?p> 五哥也說到:“好名字,對了,當(dāng)時的核源頭是來自于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輪船,這你是知道的吧?!?p> 我點了點頭說:“知道,那張報紙上記載了?!?p> 五哥沉聲說:“那個輪船很危險,我勸你不要去探索它,對我而言算不上危險,只能說有些麻煩,但對你而言就是九死一生?!?p> 我知道五哥的良苦用心,也不準備去調(diào)查那東西。
畢竟我感覺到我快要離開這里了。
我亮起自己逐漸消散的手臂,對五哥說:“其實,我不是這里的人,我也要回歸我的世界了,記住了我叫梓秀?!?p> 他似乎明白了,笑著說:“下次再見,希望你還活著?!?p> 而我也完全消散,回到了迷宮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