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不小心上了賊船
魏褚茗見邵一辰有些發(fā)愣地出神,以為是他在心疼自己呢。
魏褚茗不禁裝作害羞般淺笑一聲。聽說他們中原男子臉皮薄的很,還是不要這時點破的好。
“邵公子難道怕我不信?”
邵一辰的思緒這才被拉了回來,看見魏褚茗那滿臉羞澀的模樣,心中更是厭煩。
可現(xiàn)在,他不得不面對這個人。
“公主一試便知,更何況信與不信又何妨?”
邵一辰向魏褚茗舉起茶杯,眉宇間竟是滿不在乎的輕松。
邵一辰當然知道魏褚茗會信。
他也不怕魏褚茗一試。
零落派給他的新任務,就是暗中監(jiān)視西里的使臣隊伍。
金人入主中原后漸漸漢化,對于中原的傳統(tǒng)節(jié)日尤其重視。
臨近金秋,這中元節(jié)就是其中之一,金朝在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舉行一場隆重的金秋皇宴,宴請金朝的重臣名將與各藩屬國。
而這樣盛大的宴會也最容易出岔子。
零落雖然名號上是個江湖組織,但能日益壯大自然和朝廷脫不了干系。如果零落威脅到朝廷的統(tǒng)治,怎么會安然無恙?
零落與朝廷間之所以能維持相安無事的微妙平衡,就是以零落犧牲的部分權力為代價的。
一些不方便以朝廷的名義出面的事情,就由他們這個江湖殺手組織零落來出手。
而一些零落做過火的事情,朝廷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謂鷸蚌相爭,漁人獲利。朝廷若與零落互相消耗,得到好處的是依舊覬覦江山的人。
若鷸蚌合作,漁人則無獲。
可邵一辰這次違背了組織的命令。
他本來率領了一個小組,悄悄跟隨著這支西里來的隊伍。
偏偏魏褚州是他的重點監(jiān)視對象,擁有男主光環(huán)的邵一辰“一不小心”就知道了魏褚州的除掉長公主魏褚茗的計劃。
這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誘惑與機遇。
零落的規(guī)矩是只進不出,生做零落的殺手,此生不能見光。死了也是零落的孤鬼,下十八層地獄。
零落給了他這樣的孤兒生存的機會,做為代價,也要剝奪他自由的權利。
邵一辰從前不信零落能有什么手段控制住自己,如果零落派人來追殺他,邵一辰有自信能甩開他們。
他甚至試驗過放走了自己手下的一個人。
那人與他同一批進的零落,他能力出色,卻不知為何被分配成了他的手下。
他以為那人逃出零落后再沒有與他聯(lián)系,是已經(jīng)隱姓埋名,遁于市井了。
直到邵一辰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也早已經(jīng)被種下了蠱毒。原來零落對叛徒下了兩道枷鎖,讓他們插翅難逃。
現(xiàn)在看來,那人恐怕也是兇多吉少了。
七天之內(nèi),不服解藥,邵一辰體內(nèi)的功力會漫漫流失,五感盡衰,直到最后成為一具活著的尸體。
而這解藥,就附在零落的任務令上。不接任務,就得不到新藥抑制住體內(nèi)的蠱毒。
邵一辰要擺脫這個殺手身份的束縛,就只能將零落顛覆。只有這樣,他才能解開蠱毒,不再受零落的擺布。
可單靠自己是無法扳倒已經(jīng)根深蒂固的零落的,他需要各方的勢力支持。
而現(xiàn)下,正是西里送上門來。
西里雖然地處偏遠南方,但勝在物產(chǎn)豐富,交通便利,貿(mào)易發(fā)達。
西里的國力日益強盛,野心也愈來愈大。零落的絕密情報更顯示西里即將即位的大殿下魏褚昊有問鼎中原的壯志。
王室的即位之爭何人不知?
如果他能靠這些信息籠絡魏褚茗的心,再取得魏褚昊的信任,那么西里的支持豈不是手到擒來。
到時候顛覆零落,他也會多一分勝算。
魏褚茗勾唇一笑,將茶杯舉起,與邵一辰隔空一碰。
“邵公子既然于我有恩,便不必再喚我公主了,聽著好生生分。不如公子喚我阿茗如何?”
邵一辰連忙將茶杯放下,拱手道:“公主不可,我不過是個鄉(xiāng)野……”
魏褚茗對邵一辰的反應十分滿意,他看著武功高強,不染俗世,為人卻老實本分,還有些……嬌憨。
若是能將他放在身邊,該多好啊。
魏褚茗對邵一辰眨巴了一下眼睛,伸手堵住了邵一辰要自折身份的話:“我不愛聽你說這個。若我要你做我身邊的親侍,如何?”
親侍?!
邵一辰的眸子里壓抑著震驚,他只想過接近這個魏褚茗或許困難不大,可他沒想過取得她的信任居然如此輕松。
看來上天都在幫他除掉零落啊。
看著邵一辰眼里的震驚之色,魏褚茗更加相信他真如一張白紙,干凈的一絲不染。
魏褚茗覺得他真是有趣極了,和邵一辰相處,像逗弄一只小貓似的,一下一下掃拂過她的掌心,弄的她的心也癢癢的。
可她不知道,真正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身份出現(xiàn)。
*
魏褚州從進了房間開始,就一直憤憤地盯著凌遲,甚至連陸清影說的什么也聽不進去了。
陸清影將門開了一條縫,這鋪云客棧用的是個環(huán)形的設計,而她新?lián)Q掉的這間房對著的正是魏褚茗的房間。
那道房門依然緊閉著,任務面板里的任務二“he結(jié)局”依舊在往負方向增長。
陸清影有些恨鐵不成鋼,還跟那個公主聊個蛇皮??再聊你老婆都得聊沒!
陸清影只能將自己的希望寄托給魏褚州了,盡管她覺得這個原著中的大反派有些幼稚的不像話。
“魏褚州,你認真一點?!?p> 陸清影忍不住叫了他的全名,聽的魏褚州一激靈。
“你!”
魏褚州狠狠地看著陸清影,這個高傲地似乎誰也看不起的女人,心里更加惱怒不已。
怎么一個兩個的,都把他這西里的二殿下當個牛馬使。
這難道是中原的特色?
“你什么?”
凌遲永遠半垂著的似乎下一刻就要睡著閉上的眸子微微打開了,他掃了魏褚州一眼,卻如同狠厲的射出一箭般對上了魏褚州金沙色的眼。
凌遲本來打算出去,等這兩人談完話的。他不想摻和到任何一件與自己沒有太大關系的事情上。
可這會魏褚州這氣焰囂張的態(tài)度讓他有一點不爽,尤其是他居然拿著他那雙金色的狗眼蹬他家的清影!
盡管凌遲還沒有確認陸清影的身份,但他相信他的判斷不會錯。
陸清影,現(xiàn)在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
魏褚州被凌遲一哽地說不上話來,他實在想不通為什么陸清影要把自己帶到她的房間里來。
“陸清影,我提醒過你,我們的合作與他無關。”魏褚州冷冷地說,要不是陸清影手上擁有那個東西,他才不會和這個懶鬼共處一室。
“不好意思,鄙人也對你的破事沒興趣。”凌遲裝模作樣的掏了掏耳朵,靠在桌案上。
陸清影實在受不了這兩人了,性格迥異的他們一碰了面就像好斗的公雞,爭著要分個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