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1號應(yīng)了一聲,似乎察覺到身旁人的緊張,他想了想,補充道
“我知道的?!?p> 他記得清點物資的時候,并沒有生火用的東西。
喬諾諾對于他的敏銳已經(jīng)有些了解了,大概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他們?nèi)鄙偈裁戳恕?p> “放心?!?p> 他明顯并沒有什么安慰人的經(jīng)驗,不過他的自信和沉穩(wěn)已經(jīng)給了喬諾諾足夠的勇氣。
她蹲在一旁,看著他拿出一塊路上撿到的風(fēng)干到有些腐朽木頭,又用軍工鏟上鋒利的刀刃削了一根干樹枝。
“鉆木取火?”
喬諾諾有些懷疑的看著這些簡陋的準(zhǔn)備工作,她記得這種方式,即便是用專業(yè)取火用的木板,成功率都很低。
“嗯”
1號將一團干草弄得蓬松,壓在那塊一碰就可以搓下來木屑的木頭下面。
將那根大概有一米長的打磨光滑的樹枝立在木板上,雙手夾著樹枝,從上往下來回的搓動著。
他轉(zhuǎn)動的頻率并不算快,卻十分穩(wěn)定,樹枝穩(wěn)穩(wěn)的立在木頭上,沒有絲毫的側(cè)滑或是松脫。
隱約間,喬諾諾似乎看了小小的火花一閃而逝。
她一下子緊張的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仔細(xì)的盯著。果然,越來越多的火花飛濺到木頭下方的干草上。
下一刻,1號丟開了樹枝,將一團干草拿在手上,對著手指的縫隙輕緩的吹著氣。
一股接著一股的濃煙從他的手中冒出來,火花在風(fēng)干的草葉上瞬間起火。
他利落的將干草丟到事前架好的干柴堆上,一瞬間,火堆就燒了起來。
灼熱的溫度散去了夜晚的寒意,讓喬諾諾忍不住湊近了一些。
潮濕的衣物在火堆的烘烤下,不過一會兒就已經(jīng)半干了。
“我再去周圍找一些干柴,你就在這里,別走遠(yuǎn)。”
1號烤了會兒火,交代一聲,就拿起軍工鏟往叢林里鉆去。
喬諾諾張了張口,最后咽下了嘴邊關(guān)心的話。
他們并不算朋友,甚至可能再過一段時間,就是敵人了。
喬諾諾留在營地,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心念一動,從空間里拿出了鐵鍋、鐵勺和大米。
她往鐵鍋里倒了一點兒礦泉水,簡單清洗了一下,這鍋是新的,用完的水也不臟,他們的淡水有限,她舍不得倒掉。
想了想,她拆了一套床單,拿出里面的一個枕套,扯了一下,沒撕開,就拿水果刀裁了一塊簡易的手帕出來。
她用水倒在手帕上,將手帕打濕,先擦了一把臉,又擦了擦手。
沒有了黏膩的汗?jié)n,帶著咸濕的海風(fēng)一吹,倒是讓她感覺清爽了許多。
剩下的水將手帕簡單搓洗了一下,重新浸濕,放到一旁的石頭上。
然后她又往鍋里倒了兩捧米,倒了水,想了想,拿出一袋鹽,撒進去一些。
最后她找了幾根粗壯的木頭固定在火堆四周,這才放心的把鍋放上去。
她找了一塊干凈的石頭搬過來坐下,拿著鐵勺,時不時的在里面攪動幾下。
1號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喬諾諾坐在火堆前生火做飯的模樣。
跳躍的火光映照在她擦洗得干凈白皙的臉上,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被他意外撿回來的隊友,竟然長得還不錯!
憑心而論,應(yīng)該說是,十分漂亮。
喬諾諾留著一頭齊耳短發(fā),柔順烏黑的發(fā)絲服帖的順著她的臉頰,停在她小巧的下巴下方,搭配著空氣劉海兒,頭頂還有幾根翹起的呆毛。
她本就長得精致嬌小,這樣的發(fā)型修飾之后,更顯得她的眼睛大大的,漆黑的瞳孔烏溜溜的轉(zhuǎn)動著,帶著幾分靈動,又顯得十分乖巧。
一張櫻紅的小口輕抿著,皮膚白皙,臉色卻有些不正常的蒼白,整個人瘦瘦小小的,帶著幾分羸弱,一眼看過來,就像個未成年!
事實上,她也不過21歲,明年才大學(xué)畢業(yè),如今還是個學(xué)生。
1號靜靜的看著,淺色的眼眸在夜晚的映襯中顯得有些深邃。
“你回來了呀!快來吃飯!”
喬諾諾察覺到注視的目光,敏銳的抬頭,見是他,似乎松了口氣,唇角彎了彎,有些開心的招呼著。
她被火光照的閃閃發(fā)亮的眼眸讓1號有一瞬間的失神。
隨后他沉默的走過來,將撿來的兩捆干柴丟到距離火堆較遠(yuǎn)的地方,在喬諾諾身旁隨性的席地而坐。
喬諾諾將一旁洗干凈的濕帕子隨手遞給他,然后拿出兩個鐵盆,簡單用水清洗之后,將水倒在其中一個鐵盆里,開始盛粥。
1號拿著半干的手帕罕見的有些不知所措,喬諾諾盛好粥才發(fā)現(xiàn)他沒理解自己的意思,彎唇一笑,道
“擦洗一下,很舒服的,擦干凈再吃飯!”
等1號擦干凈,她將粥遞給他,在他沒反應(yīng)過來時,拿走了他用過的帕子,轉(zhuǎn)而用另一個鐵盆里的水搓洗干凈,放到原位。
這才開始給自己盛粥。
看到她毫不介意的搓洗自己用過的帕子,男人又一瞬間的無措,不過眨眼間,又被他壓制住了。
他平時大多是獨來獨往,偶爾跟隊友一起出任務(wù),也是一群男人在一起。
他還從來沒有跟女性接觸過……更何況是一起生活的經(jīng)驗。
他這個年紀(jì),并不是不懂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兒。
甚至因為他是一個對情緒十分敏感的人,有時候他可能比那些男歡女愛的當(dāng)事人更能清楚的感知,對方所謂的愛情中摻雜了多少其他的東西!
只不過以往他都是以旁觀者的角色,冷眼旁觀。
也不是沒有愛慕他的女性出現(xiàn),他偶爾也能感覺到對方的真誠,可他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是冷的。
可這一刻,他隱約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隱隱的失控……
他面無表情的喝著粥,喬諾諾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捧著自己的粥,輕輕的吹著,然后小口小口的抿著。
他們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又干了不少活兒,走了不少路,還在水里泡了許久。
她早就餓得不行了,只是沒有找到晚上的駐地,只能強忍著。
這會兒能安靜的喝著粥,她就覺得滿足極了。
熱騰騰的粥喝進肚子里,胃里暖烘烘的,十分舒服。
1號看著她瞇著眼一臉愜意的模樣,仿佛一只偷了腥的貓兒,他低垂的眸子中不自覺的略過一絲柔和。
“粥里面我加了一點點鹽,我們今天出了好多汗,補一點電解質(zhì),明天才能有體力。”
喬諾諾一邊喝著粥,一邊輕聲的解釋著。
想了想,她又拿出了兩塊壓縮餅干,遞給他。
“我胃口小,喝粥就夠了,這個給你,粥消化的快,晚上你要是餓了,可以吃這個墊墊。”
“嗯”
他盯著她漆黑透亮的眸子,看了一會兒,才轉(zhuǎn)動眼眸,接過餅干,輕聲應(yīng)了。
他確實吃不飽,所以也不逞強。
1號拆開一袋餅干,就著粥啃著,喬諾諾看著,又遞給他一瓶水。
即便如此,1號也比喬諾諾吃得快,吃完之后,他就去將剛剛清理出來的營地,借著火光徹底的收拾干凈。
喬諾諾將用過的鍋盆直接收進空間,打算明天到海邊用海水清洗。
“防潮布給我?!?p> 她點點頭,把防潮布遞給他,和他一起鋪在地上。
然后她將濕手帕遞給他,示意他擦干凈手上染上的草汁和泥土。
轉(zhuǎn)身又拿出之前拆開的床單,鋪在防潮布上,剩下的被罩可以留著晚上蓋在身上。
“把雨衣也拿出來吧,晚上穿著雨衣睡,一來可以當(dāng)做一層防護,另外,如果晚上下雨,不至于淋濕?!?p> 1號一邊皺著眉接過手帕,一邊說道。
事實上,他從未遇到在野外還有像6號這樣講究的。
以往他遇到這種情況,最大可能會嫌棄對方矯情……
可不知道為什么,這些細(xì)致又矯情的事情,6號做起來,他反倒有一種賞心悅目的古怪感覺。
他到底還是沒有拒絕,拿著手帕,仔細(xì)的把自己擦洗干凈。
難得聽他一口氣說這么長的話,喬諾諾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聽話的拿出了雨衣。
喬諾諾翻看著疊成小包的雨衣,遞給1號一件,想了想,又拿出兩個放在鋪好的床鋪上,當(dāng)做兩人的枕頭。
她穿好雨衣,盤腿坐在床鋪上,翻看著空間里的東西。
不一會兒她拿出一瓶殺蟲劑,在床鋪周圍噴了又噴,緊接著又拿出一瓶驅(qū)蚊水對著自己一頓猛噴。
然后小跑到正在添柴的1號面前,示意他站好,圍著他又是一頓噴。
刺鼻的氣味兒嗆得兩人一陣咳嗽。
“嗆死也比被蟲子爬滿身要好!”
她嘟囔著躺回床鋪上,留下1號若有所思。
等到他聽到身后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后,他淺灰色的瞳孔劃過一絲不似人類的冰冷。
他獨自坐在火堆前,修長有力的手指微動,一陣異樣的銀光隨著他的動作閃動著,仿佛隱藏在黑暗中隨時收割生命的死神的彎鐮……
良久之后,一切逐漸歸于平靜。
而另一邊,早已經(jīng)人事不知的小姑娘,用被罩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枕著自制小枕頭,睡得香噴噴了!
也不知道是為了防蟲子,還是為了防自己,1號睡覺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心中好笑。
她給他留了大半的地方,床鋪上還放著一塊折好的被罩,以及她的同款小枕頭……
詭異的,1號看到這些,心情又有些愉悅!
帶著懷疑自己的心情,1號腰間搭著粉色的花被罩,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許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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