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在改變著她,這一刻,她無比清晰的認識到。
等沈斂落地的時候,火圈里除了他們?nèi)齻€人,只剩下一灘鮮紅的血跡,以及企圖偷襲的蝎子。
嘭的一聲,沈斂帶著兩箱物資砸在地方,喬諾諾和周揚也在他落地的瞬間,徹底脫力,癱倒在地。
三人都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的,渾身濕淋淋的大汗,再加上周圍的大火一直烘烤著,三人也有些脫水。
寸頭男不在,也方便了喬諾諾。
她不再顧及地從空間里拿出幾瓶水,扔給周揚和沈斂。
幾人也沒力氣多說一句話,拿到水就拼命的往嘴里灌。
周揚倒是想將剩下的水,直接淋在頭上,想了想如今水源的珍貴,他頓了頓,又擰了起來。
“走吧,我們要盡快離開這兒。”
簡單補充了水分,三人都緩過些力氣。
沈斂率先站了起來,順手將喬諾諾從地上拉起來,對著兩人說道。
兩人自然沒有意見,喬諾諾手一揮,將兩箱物資和那根自制的樹皮繩子統(tǒng)統(tǒng)收進空間。
把砍刀拿在手上,這次是沈斂開路,拿著她空間里的木頭,點燃后,迅速朝著火圈外離開。
離開的一路并沒有太多意外,經(jīng)過了這一遭,喬諾諾對于砍蝎子也算是得心應(yīng)手了。
也沒有一開始那么嚴(yán)重的生理反應(yīng),不過該干嘔還是停不了。
不止是她,周揚也一樣,畢竟這是機體的本能反應(yīng),想克制也很難克制住。
倒是沈斂,從始至終都是一派淡然,仿佛眼前成千上萬的蝎子群都是隨手就砍的小西瓜,無論用刀還是用火,都面不改色。
喬諾諾對他的佩服又升了一級,對周揚倒是萬分同情。
這家伙方才累壞了,就是這會兒也遲遲緩不過來,她隔著一點兒距離,都能聽到他氣喘如牛的劇烈呼吸聲。
只不過,這人到底是意志堅定,即便這樣了,也還是堅持著一聲不吭,勉勉強強也還能應(yīng)對成群結(jié)隊的蝎子。
喬諾諾精神力時刻注意著他的情況,順手幫他解決了幾只遺漏的蝎子。
三人順著寸頭男之前留下的標(biāo)記走了老遠,才算徹底擺脫了那群瘋狂的蝎子。
他們找了一處空曠些的空地,周揚一放松下來,就立刻要往地上癱,被喬諾諾扯了一把,他順勢靠在一旁的樹干上,有氣無力道
“妹子啊,讓哥歇會兒吧,哥實在是撐不住了……”
說著,又要往地上倒,被喬諾諾手疾眼快的扶了一下,才勉強靠著樹干不動了。
“你等一下,我在地上鋪一下,這里太古怪了,你不怕這些爛泥里再鉆出什么東西???”
“小諾,你可別嚇我……”
他神色懨懨的說道,卻是乖乖靠著樹,不再往下倒了。
喬諾諾瞪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拿出那張新的防潮布鋪在地上,又鋪了一層床單才作罷。
“好了,躺下吧?!?p> 她拍拍手,站起來,想要扶他躺下,卻被沈斂攔住,
“我來扶他?!?p> 喬諾諾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樣子,以為他是怕自己力氣不夠,摔了他兄弟,也不爭,點點頭也坐在了墊子上。
等到另外兩人坐下,她已經(jīng)從空間里拿出了一堆藥品。
“我?guī)У?,你們檢查一下哪里受傷了,趕緊清理一下?!?p> “小諾,你簡直就是哆啦A夢!要啥有啥!”
他邊說著,邊毫不顧忌地直接脫了上衣。
“你才是大胖貓!”
喬諾諾扔了一瓶跌打損傷的噴霧給他,沒好氣的瞪著他。
“讓沈大哥幫你吧!”
她目光在他青青紫紫一大片的雙臂上劃過,竟是已經(jīng)腫脹了一大圈,皮膚撐得光亮,看著有些滲人。
“怎么這么嚴(yán)重?”
喬諾諾皺著眉,看到他腰間也有一圈紫紅色的勒痕,周圍的皮膚都磨破皮了,有的地方還滲出了血絲。
“嗐!這算什么!”
他滿不在乎的拿著干棉球沾著酒精,在流血的地方擦拭著。
“我?guī)湍惆??!?p> 喬諾諾擰著眉,看著他粗糙的處理,實在看不下去,走了過去。
“還是我來吧?!?p> 就在她正要接過藥品的時候,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從斜刺里截胡了藥品。
喬諾諾順著那只修長有力的手,看到了沈斂那張俊朗的臉龐。
她愣了愣,看到他臉頰上染上的黑灰,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怎么了?”
他不明所以,斂著眉疑惑的問道。
“沒、沒事兒……”
喬諾諾連忙擺了擺手,可臉上的笑意還沒完全收斂,明顯就是欲蓋彌彰。
不等他再開口,喬諾諾從他手里拿過一塊干凈的棉球,仔細的幫他將臉上的灰塵擦了一下。
“諾!”
她將染得黑乎乎的棉球給他看,沈斂卻還沉浸在方才的近距離接觸中,壓根沒回過神。
他一雙灰眸中暗沉沉的,仿佛凝聚著即將而來的風(fēng)暴,卻又被他死死壓制著。
喬諾諾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見他不理人,癟癟嘴,走到一旁處理自己手上的傷口。
冰涼的消毒液順著傷口滲入皮肉,刺激性的疼痛讓她忍不住一陣嘶哈。
而另一邊的周揚明顯比她更慘,他身上的淤青太多,最好是拿藥酒給他完全揉開。
沈斂對于這種事情做的得心應(yīng)手,他手上力氣不小,對于周揚這個糙漢子自然也沒有什么顧及。
沒一會兒,就聽到周揚一聲疊一聲的慘叫。
瞬間感覺自己的傷口都沒那么痛了呢!
處理好了周揚,他已經(jīng)閉著眼睛睡過去了,難為他那么痛還能睡得這么死。
喬諾諾拿出一卷被子遞給沈斂,他接過隨手就給周揚蒙了起來,連腦袋都沒露出來。
喬諾諾嘴角抽了抽,這兩人,是朋友還是仇人?。?p> 真是一個比一個糙!
這時候沈斂才有空打理自己。
等他脫掉上衣,喬諾諾才發(fā)現(xiàn),這人身上的傷竟是一點兒也不比周揚輕。
他勁瘦的腰身上同樣也有一圈紫紅色的勒痕,看起來比周揚那道嚴(yán)重得多了!
有些地方甚至磨得血肉翻飛的,鮮紅的血珠順著他勁瘦的腹部蜿蜒而下,已經(jīng)將他的褲子上染紅了一小片。
其他地方倒是沒有什么,不過單是這一道,也讓喬諾諾觸目驚心啊。
“你這……”
她擰著眉,有些不贊同的看向他。
“你自己傷得這么重,怎么不先處理一下?”
她看了一眼已經(jīng)開始打呼嚕的周揚,指望不上他,她就挽了挽袖子,親自幫他上藥清理。
沈斂倒是已經(jīng)十分習(xí)慣她的靠近了,也沒推脫,就聽話地把藥品遞給她。
她仔細消過毒后,發(fā)現(xiàn)確實只是簡單的皮肉傷,也稍稍放心。
以防萬一,又捏碎了幾顆消炎藥撒了上去。
“幸好我這次帶來的東西比較齊全!”
喬諾諾看著包扎的干干凈凈的傷口,心中也陡然升起了一股成就感。
她彎唇笑了笑,漆黑的水眸彎成了月牙,純粹的歡喜不加掩飾地表現(xiàn)在臉上。
再嚴(yán)肅冷硬的人,也忍不住跟著心頭一軟。
沈斂摸了摸她的頭,無聲的注視著她,目光縱容。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刻平靜的面容下,究竟瘋狂涌動著怎樣可怕的情緒。
“我們看一下今天的戰(zhàn)利品吧!”
說著她小手一揮,兩只碩大的木箱子,就輕飄飄地落到了地面上。
她眼中帶著強烈的興奮,看向沈斂,道
“你是小紅手還是小黑手?”
“什么?”
沈斂被她嘴里的陌生名詞弄得一愣,蹙著眉疑惑道。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呀!”
他應(yīng)該知道嗎?
沈斂眼神暗了暗,總覺得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嗯……小紅手的意思就是比較歐氣,呃……這個你可能也不懂,總之,就是運氣比較好的意思!”
她磕磕絆絆的給沈斂科普,這個時候就有些想念睡得香甜的周揚了。
憑這家伙的不務(wù)正業(yè),肯定知道該怎么給沈斂這種村網(wǎng)選手解釋。
“我可是出了名的小紅手哦~”
見沈斂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突然湊到他耳邊,有些得意揚揚的炫耀。
其實,她本來是個敏感多疑的性格,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在沈斂的面前,她總是能很自在很放松,甚至偶爾會有些犯蠢!
或許,是因為他救了她,信任她,還一直護著她吧……
她有些恍惚的想著,對于自己方才的行為也絲毫沒有覺得哪里不妥。
沈斂卻不這么想!
少女突然的靠近讓他機警的本能,瞬間想要躲開,可是莫名的,他克制住了自己下意識的動作。
隨著她的親近,一股清淡的香甜氣息混著一點兒汗味鉆入鼻尖。
輕柔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畔,酥酥麻麻的,一路甜到了心坎里。
她的聲音也是清脆甜美的,只是聽著聲音,就知道此刻她一定頗為得意的仰著頭揚著眉的傲嬌模樣。
沈斂控制不住地被她感染,輕輕笑了笑,摸著她柔順的短發(fā),專注的聽著她嘰嘰喳喳。
“你呢?所以你是小黑手還是小紅手呀?”
她有些好奇的看向他。
“你要是小黑手,就不給你開箱子了。如果你是小紅手的話,那我們就一人開一個!”
“都給你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