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睡了一覺,第二日蘇淺淺才剛起身,蕪言就告訴她:“宋姑娘在門口已經(jīng)等了一個多時辰了,天還沒亮就來了,就站在門口,也不進屋,怕打擾到你?!?p> 蘇淺淺微皺眉:“你應(yīng)該叫醒我的,這時節(jié)剛轉(zhuǎn)春,怎么能讓人家久等,萬一著涼了可怎么是好?”她一邊說一邊打發(fā)蕪言出去,自己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后才出去。
一見她出了房門,宋鸰筱趕緊迎了上去,四周打量著蘇淺淺:“可曾受傷?昨日真是嚇死我了!”
蘇淺淺搖頭,余光瞥見宋鸰筱身后侍女手里的盒子,馬上就明白了,“真是不好意思,昨日是我食言,還麻煩你這么早來尋我,走吧,進屋去?!?p> 她拉著宋鸰筱往里走,一邊感慨:“自從來了這京城就未曾消停過,感覺個個人都想害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殺我,我之前真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催@么做,但最近我倒是想明白了,權(quán)力之爭哪能平息,也許是因為我與四皇子的關(guān)系吧?!?p> “小師父明白就好,日后還要多加小心,收起你的仁慈,別跟敵人講道義,不然吃虧的還會是你自己。”宋鸰筱認真地告訴她,“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任人宰割。”
蘇淺淺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入了房門,并且坐在了茶幾上倒了杯茶。
宋鸰筱招呼小桃將盒子拿上前來,放到了蘇淺淺面前,解釋道:“我本就有這種想法,想將之前我所繡的針線拿來給你瞅瞅,看看有沒有問題,為何我總是進步不了。”
打開盒子,一塊繡品展現(xiàn)在蘇淺淺眼前,她拿在手里細細揣摩了起來。
“繡得是十分不錯,但你落針的地方還不夠細,有些地方還有些參差不齊?!彼f著,拿起盒子的繡花針跟她講解,“這里,你可以這樣……”
這邊沉浸在交流刺繡的氛圍中,而此時的御王府,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姐真的要進去?”
“當然!”來人很自信地帶著侍女往前走去。
管家阿丁很早就看見門前的倆人了,只不過看穿著不是普通人,所以他才沒去打擾,但對方似乎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可見她的目的不是看看大門那么簡單!
“站住!”管家叫住了對方,眼里露出尖利之色。
那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呢?一襲紅紗長裙裹身,腰間束著白色繁花綢帶,白皙的肩頭明晃晃地露在外面,幾乎沒有領(lǐng)子,連件外披也沒有,就那么一直露至心口。紅裙束得很緊,婀娜身段在這樣的束縛下盡現(xiàn)無疑。
她的發(fā)髻挽得十分整齊,發(fā)間點綴著各色寶石,還有一顆紅色的寶石綴在額間,配著濃重又上挑的紅色眼妝,顯得整個人神秘又妖異。
“大膽!你可是這是誰,這可是正一品大學士的女兒,豈是你這種粗人能攔的!”那丫鬟怒斥著對方,下巴昂得高高的,十分看不起面前的人。
阿丁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大學士的女兒?
再抬頭看看對方,哪里有一點未出閣女子的模樣,穿成這樣,別說是一品官員家里的,就算普通人家都不敢這樣。
他很厭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兩人:“殿下說了,除了自家人,其他人都必須等他親自回來,現(xiàn)在殿下恰好出門了,姑娘還是請回吧!”
這意思很明顯了,他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不讓進就是不讓進,他還從沒見過誰會硬著頭皮闖進去的。
可對方就是做了,那個丫鬟見管家拒絕她家小姐進去,心里硬是罵了那管家千百遍,對她來說,就是跟她小姐對著干就是不識好歹!
而此時所謂大學士的女兒也正向她使眼色,她立馬點頭,沖著管家就用力撞了一下。
阿丁一踉蹌,跌靠在門邊,再次抬頭時,方才還站在自己面前的倆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他心里來不及感嘆對方明明是個女子,卻有著這驚人的力氣去推他,他現(xiàn)在以最快的速度起身,然后朝府里追去,邊追還邊喊話,提示隱在暗處的人:“快,有人闖進來了,快將她抓??!”
暗處的人自然知道是自己該出場的時候了,今天御王走得及,侍衛(wèi)都帶走了,只留下他們在暗處駐守,怎么也不能讓四殿下失望才是。
于是紛紛有人從暗處閃現(xiàn)出來,幫著管家阿丁找人。
而就在此時,另一個不速之客也來了,因為大家都找人,所以對方很順利了進了府。
管家現(xiàn)在正站在門前指揮暗衛(wèi)找人,一偏頭就見到了那位第二個不速之客。
“今天真是中了邪了,怎么這么多人不怕死,一個兩個都來闖御王府,誰給你們的膽子!”他大吼著,看向?qū)Ψ剑骸罢垎栭w下又是哪位?今日殿下不在,還是請回吧,不送!”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接著找人。
很快,那倆位強行闖入者就被控制住了,兩名暗衛(wèi)牢牢地抓著對方的手臂,不讓人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待到女子被拖到阿丁面前的時候,那人沉默了,當即呵斥道:“放肆,你區(qū)區(qū)一個奴才,擅自抓本學士的人,你可知這其中的利弊!”
這話一出,阿丁算是明白了,感情婦女一起來了,還一前一后,還都是闖進來的,但他不能退縮,他是御王府的人,一定守護好這座府邸,于是恭敬地行了禮,規(guī)規(guī)矩矩告訴對方:“大學士確實是大學士,單我自然是比不上您,但我現(xiàn)在代表的是御王府,也就是四殿下,你這樣闖進來是不是不合規(guī)矩!還是你要讓衙役來審審?”
來人輕哼一聲,眼里盡是輕蔑:“四殿下見了我也是得禮讓三分的,別說一個你!”
他剛想繼續(xù)說下去的,可是耳邊卻響起了那熟悉的陰嗖嗖的聲音:“是嗎?本王怎么不覺得?”
這一句話,要是換旁人肯定會被震懾到,但是大學士卻沒有,不僅沒有,而且還在所有人都下跪行禮的時候,他就直直站在,絲毫沒有要行禮的樣子。
當然,不僅是他,他的女兒見他沒跪,便也沒跪,神情要多神氣就有多神氣。
慕修蒂見狀,狡黠一笑,笑得那樣瘆人,昨日才發(fā)生這么一出,今日又來,真是久久都不消停!
但他打算好要發(fā)怒的時候,對方竟上前來,從他邊上走去,撫在耳邊,就一句話,他立馬改變了主意:“殿下別著急,你別忘了我手里握著什么,要是我發(fā)怒的話,對誰都沒好處!”
慕修蒂一愣,腦海里瞬間涌現(xiàn)出一個線索來——那是之前打探到的消息,景妃曾勾結(jié)某個官員,這些年一起在外養(yǎng)了許多兵馬。
沒有人知道到底多少,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所以慕修蒂不能動他,如果沒有十足把握,絕對不能沖動行事,不然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效果。
連他父皇都拿他們沒辦法,他能怎么辦?
只好妥協(xi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