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之答應(yīng)過帝師,只回來玩七日,七日后就回去。
所以吃完午飯后,蘇淺淺就帶著蘇沐之進了慕修蒂的馬車。
慕修蒂上車后,吩咐外頭一聲,宮車緩緩前行。
因為今早蘇淺淺莫名地右眼一直跳,所以慕修蒂特意多帶了許多隨行暗衛(wèi)。
可即便是這樣,蘇淺淺依然陣陣的心慌。
心慌的根源也不知道在哪,情緒無處排遣,就只能牽著蘇沐之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囑咐他到了鼓陽書院要好好讀書,多跟帝師學(xué)知識。
終于到了要分開的那個岔路口,宮車停下來,外頭車夫探頭進了車廂道:“一共六個暗衛(wèi)跟著小少爺,王妃你就放心吧!”
蘇淺淺皺著眉,明顯還是不太放心。
慕修蒂一揮手:“再加四個,十人保護。”然后看向蘇淺淺,“這樣行嗎?”
她嘆了一聲,“這樣要是再不行,那就是我親自跟著去,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了?!?p> 她揉了揉蘇沐之的頭,再把收拾好的包袱都遞給沐之的隨侍,然后囑咐沐之:“不管路上遇到什么事,首先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知道嗎?”
蘇沐之點點頭,“姐姐放心,從京城到鼓陽書院,來回我都走過了,我不會有事的?!?p> 說實話,她還真不放心,可不放心也沒辦法,就像她說的,十個暗衛(wèi)跟著,如果再出事,那就是她自己去,也無濟于事。
“去吧!”她輕推了蘇沐之一把,將那孩子送到車廂外,眼瞅著他上了另一輛馬車,再同她揮手告別。
直到馬車走遠,這才又回過頭來跟慕修蒂說:“祖母經(jīng)常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我一直跳左眼,但愿不準(zhǔn)?!?p> 兩人回到宮車?yán)铮嚪蚶^續(xù)往寒城的方向趕。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蘇淺淺那種預(yù)感的影響,宮車又走了兩個多時辰,直到這會兒,就連慕修蒂也跟著心慌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同樣的情緒都被對方看在心里,就這么瞅了半天,突然齊齊揚聲喊了句:“不對勁,掉頭,去鼓陽書院!”
……
慕修蒂的宮車快馬加鞭地去追趕蘇沐之。
然而,暗衛(wèi)們護送蘇沐之回鼓陽書院也是當(dāng)務(wù)之急的,因此腳程特別快,以至于他們追到天黑也沒追上。
當(dāng)晚,宮車停在一個小鎮(zhèn),車夫買了一輛馬車回來。
小鎮(zhèn)上的人睡得都早,只剩一家客棧門口的燈籠還亮著,慕修蒂征求蘇淺淺的意見:“是休息一晚還是繼續(xù)追?繼續(xù)追的話就要換馬,咱們這一天疾馳,人沒事,馬卻不行?!?p> 蘇淺淺是很想繼續(xù)追的,那種不安的感覺依然很強烈。
可慕修蒂說得也對,人沒事,馬卻不行。
宮車換車只需兩匹,但跟著的那些暗衛(wèi)們呢?
長時間的追蹤不可能暗衛(wèi)一直用輕功跟著,他們也要騎馬,這小鎮(zhèn)子就這么大,上哪兒找那么多好馬去。
“歇一晚吧?!彼捴蓄H為無奈,再掀了簾子看了看那家還留著燈籠的客棧,心里開始盤算著待明早一定要打聽一下鎮(zhèn)子上有沒有好馬可賣。
慕修蒂牽著她下了車,車夫上前去扣那客棧的門。
店家很快就出了來,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小伙子。
那人往外看了看,在看到他們的宮車時,不由得怔了一下,然后就說了句,你們稍等。
砰地一聲,門又關(guān)起了來。
慕修蒂與蘇淺淺對視一眼,皆覺出不大對勁。
不多時,客棧的門再次打開這一回?fù)Q了個老者站到門口沖他們招手。車夫率先進了去,不多時立即跑了出來,對慕修蒂道:“主子,快進來。”
其它人匆匆進了客棧,跟著那老者一路往后院兒走,直走到后院兒才發(fā)現(xiàn)那里停了輛馬車。
蘇淺淺心里“咯噔”一聲,那種“不好”的感覺更加強烈。
客棧老者告訴他們:“天沒黑的時候來過一伙人,帶著位小少爺,說是著急趕路坐馬車太慢了,便用這輛馬車外加一些銀兩跟我換了幾匹快馬。
有位爺臨走時吩咐說,如果有人坐著很華麗的馬車來到這個鎮(zhèn)子,為首的又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那就把這輛馬車給他們看,并把行程告訴他們。老朽瞅著幾位應(yīng)該就是那位爺說的人了,你們瞅瞅,這馬車可是認(rèn)得的?”
車夫指著馬車說:“這是我們分給蘇沐之少爺?shù)哪且惠v。”
蘇淺淺急開口問那老者:“他們可還留下什么話?”
那老者說:“倒也沒說別的,只說是要去蕭州,有些急??衫闲嗦犞麄冊捓锼坪跽f過什么來不及了,走的確實特別匆忙,這會兒天都黑了,從這鎮(zhèn)子到另一個鎮(zhèn)子,怎么也得快馬加鞭到天亮,想來定是連夜趕路的?!?p> 那老者只負(fù)責(zé)傳話,他在鎮(zhèn)上開客棧多年,見過的人也多了,雖覺面前這些人個個氣宇不凡,但想想自己也沒做虧心事,這些人也不像是惡煞,便也沒有多害怕。
慕修蒂拉著蘇淺淺往那馬車跟前走了去,目光停留在車廂木框上。
蘇淺淺也看過去,就見那木框上刻著一個小小的標(biāo)記,像是一只張拉開的弓。
慕修蒂一看之下不由心驚,自顧地給蘇淺淺解釋說:“這是我這邊專用的標(biāo)記之一,代表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