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表達的意思?!蹦叫薜俾犕晁年愒V后開口,“但與其讓梁朝改朝換代,為何我們不直接收入囊中?”
傅巍自然也知道這里理,忙叩首:“只要你們幫我扶持另一個血脈上位,我愿說服新王,將火炮制作圖傳給你們。”
“這聽起來十分有誘惑力?!碧K淺淺在旁緩緩起唇,“但我們大可以直接攻入,火炮圖不就是屬于我們?”
傅巍搖頭,神色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會由此一問:“火炮圖是屬于機密,為了不泄露,現(xiàn)王上招募工人后都是封閉式管理的,每個人制作一部分,各不知曉下一步如何,更不會泄露。”
“你們如果強行攻進去,王上只需殺掉一個步驟的工人,你們就算知道其他的步驟,也做不成火炮?!?p> 蘇淺淺下意識與慕修蒂對看一眼,這樣一來攻進去行不通,那就只能采取傅巍的提議。
只是……
“你如何保證之后每一任王上會衷心臣服與我國,并且心甘情愿做附屬國?”慕修蒂眸色陰暗,“如果不能保證,倒不如趁著根基坍塌的時候一舉殲滅!”
什么火炮?
雖然錯失了火炮,但是除掉了一個隱患,這樣也是不錯。
只不過,這是最后的一個方案。
傅巍低頭略微一思量,半晌,顫顫巍巍開口:“不然……和親?”
古往今來,和親是兩國邦交的有效橋梁。
“此事我做不得主?!蹦叫薜偕ひ魡〉?,“本王會寫信詢問父皇的意思?!?p> 蘇淺淺往他的方向看了看,她明白,這可是件大事,若是不通知京城自己做決定,很容易被人扣上不好的帽子。
傅巍被人請了出去等消息,房內慕修蒂快速寫完書信,派人快馬加鞭往京城送。
書信送到京城的腳程最快也得兩個多月,慕修蒂自然不會真的等消息。
“我們明日先拿下梁國。”慕修蒂低低出聲。
這話聽得蘇淺淺一愣:“那傅巍的建議……”
慕修蒂將利弊跟她講了一遍:“總的來說,我們本來就是按照父皇的意思攻打梁國,既然不知道傅巍的建議能不能實施,那就先不提,先將梁國控制起來,日后實施起來也會好很多?!?p> 兩人這樣約定下來。
梁國。
國君拿著戰(zhàn)報,氣的臉色鐵青,手臂一掃,將龍頭案上的碟子甩碎在地。
“啪——”
“君上息怒啊……”身旁的內侍忙跪地求饒。
“孤舉大半國的兵力,拿最先進的火炮,居然在一戰(zhàn)后了無音訊?”國君氣極反笑,“看來傅家是真的要跟孤過不去了!”
內侍緩緩抬頭看了眼國君,他是國君身邊最親近之人,自然明白國君的意思。
他……準備要對傅家動手了。
紅楠國軍隊修整后,繼續(xù)拔營出發(fā),傅巍還是之前的樣子,扮成士兵若無其事的走著。
只是他越走,心就跳得越快,總覺得要發(fā)生什么……
可四周的平靜,加上紅楠訓練有素的軍隊,又讓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
半月后。
三位皇子帶隊一路北上,直至梁國國都,出于謹慎,軍隊暫時在二十里開外的林子里駐扎休息。
梁國國君午睡起來后,就聽見了這個消息,嚇得臉都白了,忙命人將傅家人都押了過來。
傅巍在帳子里呆了一會兒,正想著出去透口氣,誰知一出去就聽見許多人在議論。
“你們看到了嗎?城墻上綁了兩個人,看樣子似乎是罪犯,穿著囚衣……”
“好像確實有兩個人被五花大綁著,這時節(jié)的日頭正烈,平常人在上面呆兩時辰就會覺得口干舌燥,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快堅持不住了……”
傅巍心里揪了揪,順著他們所指的方向看去,只一眼,仿佛越過了二十多里開外的距離,要將那兩人看進心里。
那是他的爹娘……
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想什么都不顧,直接沖上城樓把爹娘給救出來。
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么做。
橫沖直撞進去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可能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他喉嚨堵得說不出話,眼睛被淚水堵得得漸漸模糊起來。
傅巍拳頭捏得指節(jié)泛白,眼神冷冽。
“傅巍。”一聲呼喊把他拽回現(xiàn)實,忙吸了吸鼻子,在轉身的一瞬間擦干了不知何時掉落的淚水。
蘇淺淺此時站在主帥營里,單手撩著帳簾,正靜靜地盯著他。
傅巍走進,特意扯了個微笑:“何事?”
他自以為偽裝得很好,只是那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看在她眼里是多么的刺眼。
蘇淺淺了然,但沒有戳破,只是也朝他笑了笑:“我們正在商議明日的攻城計劃,我覺得你應該一起?!?p> “嗯。”傅巍微微頷首,跟著她踏進了主帥營。
主帳中,三位皇子正圍著一個地形圖研究,見人來了,自覺讓出了個位置。
傅巍盯著那位置,沒有說話,低著頭讓人看不清神情。
三位皇子見狀,也沒有催促,仿佛在某一瞬間達成了共識。
秋風蕭瑟,外面?zhèn)鱽砹酥说镍Q叫。
傅巍抬眸,“呯”的一聲就跪了下去,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我有個請求。”
“只要計劃周全,傅家二老可保住性命?!蹦叫薜偕ひ魡〉模暗麄兊檬苄┢と庵??!?p> 若是平常,傅巍肯定是不愿意爹娘受到任何傷害,畢竟那是生養(yǎng)自己的人,加上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只是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兩軍交戰(zhàn),傅家又被推上前做人質,活著幾率小之又小。
現(xiàn)在慕修蒂說有辦法,雖然要受點皮肉之苦,可是至少人可以活著。
“好?!备滴∩钗豢跉?,應了下來。
次日,紅楠大軍進攻梁國國都。
梁國國君立與宮殿外,聽著節(jié)節(jié)敗退的消息,臉色蒼白。
因為上次將半國兵力交給黃將軍,現(xiàn)在的人力在紅楠面前就是天差地別,本來還有火炮可以與之抗衡,只是沒想到存放火炮的地點昨夜突然起了一場大火,所有的東西都付之東流。
他的手捏得發(fā)白,牙齒都在打顫,恨不得把地獄中的黃將軍拖上來狠狠踹幾腳。
“君上,現(xiàn)在可怎么辦?”底下的人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紅楠軍隊攻勢太猛,很快城門就要失守……”
“守不住也得給我守!”梁國國君氣得打斷他的話,氣得胡子直顫,“我們還有后招,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