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惡人還需惡人磨
友好睦鄰。
微瞇雙眼微微一凜,李世民目光中一抹精光一閃而消。
自大唐貞觀四年剿滅東突厥一來,大唐四鄰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微妙起來。
諸如西突厥一些游牧部落在東方這片天空中,嗅到一絲血腥氣息,大肆發(fā)展人口厲兵秣馬。一些勢弱部落攀附他國為求自保,就如一些黨項族那般依附吐谷渾。
而像吐蕃,則是一個另外。
地處群山林立的高原,天塹一般的地勢,又能在國中統(tǒng)一起諸多部落,可謂拱手都不俗。
當(dāng)今李世民正是效仿?lián)層H之舉,遠(yuǎn)攻近交,不至于陷入諸國聯(lián)合的包圍之中。
念及此處,李世民緩緩吸上一口氣,靠上椅背,面色凝重。
日光和煦,爬移上了大殿門檻。
光塵飛舞的殿中一片寂靜,說不出的壓抑。
“陛下……”
吐蕃使臣深邃眼眸中閃過一抹狡黠,抬步向前,再想催促。
“好了!”
李世民適時打斷吐蕃使臣話語,沉靜面龐上掩蓋住內(nèi)心中的不悅。
“即是犯下唐律,理當(dāng)該罰?!?p> “盧國公醉酒傷人,身居高職……”
“報~”
高亢急促聲音自殿外傳出。
嘩嘩甲衣震爍中,急促腳步蔓延上了臺階。
“陛下,翰林學(xué)士李閑有要事求見。”
龍坐上的人影微微動容,濃眉間的凝重倏然消散,擺過手臂。
“宣!”
眼見事情大成,卻被此人打攪,吐蕃使臣面上閃過一抹不悅,目光望向洞開殿門。
朝臣一時間也倍感詫異,這李閑素來不喜朝堂重地,怎么如此急切?
面面相覷中,好奇的望了出去。
一襲青衫的李閑格外精神,懷抱酒釀,掛著笑意,闊步入殿。
落落大方的將精致瓷壇置于紅毯,李閑恭敬躬身揖禮。
“陛下。”
吐蕃大相自然認(rèn)得此人,目光微擰。
似乎一路以來,從文比的神秘人到長街鬧事,就是這個人格外讓人棘手。此番緊要關(guān)頭出現(xiàn)在大殿上,隱隱之中讓吐蕃大相心中不安。
李世民似乎也猜測出了李閑來的目的,眉頭舒展,揚起手臂,起身站起。
“李閑啊,免禮吧?!?p> “何時如此緊急,要在這朝會議政時辰向朕稟告?”
重新拿上地上酒壇,李閑笑笑。
“陛下,微臣釀造出一種新的酒釀。”
“入口甘冽,頗為辛辣,后味卻綿長醇厚,令人回味無窮?!?p> “另外,此等酒釀有提神醒腦之功效,但易醉人,易躁動,易可是自身潛能放大,見世間不公之事往往能仗義出手?!?p> 此話一出,身側(cè)幾尺的吐蕃大相眼眸微瞇,暗握拳頭。
這不是隱晦的說道自己這方嗎?
哼。
冷哼噴出鼻腔,吐蕃使臣冷眼看向李閑一眼,憤然道。
“一派胡言!“
“區(qū)區(qū)一壇酒釀,就算是精心釀制,頂多便是口感獨特而已。”
“扯上什么仗義出手?難不成大唐的臣子都喜好吹噓拍馬這一套?”
誒~
李閑長嘆一聲,面含春風(fēng)轉(zhuǎn)過身來。
托過酒壇揚了揚,看著吐蕃使臣笑道。
“閣下尚且沒有試過這酒釀,為何變這般確定?”
“說道起來,倒是盧國公這樣直爽性子之人,更為適合飲用此酒?!?p> 朝著一旁滿臉惶恐的程咬金眨巴眼睛,李閑再度說道。
“盧國公,可曾記得?”
程咬金本就對于此酒悔恨不已,只盼著此生并未知曉此酒,此刻被質(zhì)問出來,額上冷汗直流。
“呃……那個……”
不待程咬金說完,李閑驟然打斷話語。
“盧國公喝過!”
“而且愛不釋手,也體驗過酒釀威能,臣,可以作證!”
咚咚。
身側(cè)有沉重腳步連連退后的身影,程咬金沙啞干澀的嗓音在錯愕大殿中格外突兀。
“李公子,你……”
哈哈哈。
吐蕃大相轉(zhuǎn)而一喜,望著身側(cè)的李閑微微躬身,轉(zhuǎn)而向著龍座人影拱手道。
“陛下?!?p> “李公子倒是實誠人,愿為吐蕃一行作此人證,吐蕃倍感歡心。”
“看來這大唐之中,也有忠義之士?!?p> 李世民望著身板挺直的李閑,面上有些困惑。
這小子今日是在作妖?
怎么幫著吐蕃使臣說起話來?
疑惑當(dāng)頭,殿中李閑目不斜視,緩緩道。
“痛揍大放厥詞之人,盧國公打得好!”
李閑忽然間面上一改先前笑意,冷眼相對吐蕃使臣,一雙眸子似能洞穿內(nèi)心。
“唐朝大殿本是莊嚴(yán)肅穆之地,有些人卻偏偏將一些民間小事擴(kuò)大,分不清是非輕重,有違朝堂威嚴(yán)!”
“陛下一再忍讓,有些人卻拿著吐蕃友好睦鄰的幌子,大行背道而馳的不義之舉?!?p> “敢問這擂臺上的規(guī)則,你吐蕃使臣可曾遵守?敢問這朝堂上的規(guī)則,你吐蕃使臣可曾顧忌?”
大步欺進(jìn)吐蕃使臣身側(cè),李閑眼簾微瞇,語氣變得冰冷起來。
“擾亂朝堂秩序,不受擂臺規(guī)則制約,目中無使臣禮節(jié)?!?p> “敢問你們是來在大唐造次還是抱著虔誠而來?”
這些話語說的露骨,就連吐蕃使臣也未想到,堂堂一個臣子竟敢對遠(yuǎn)道而來的使臣說出這樣的話語。
“你……”
“你什么你!”
李閑伸手一點眼前的吐蕃使臣,轉(zhuǎn)而嬉皮笑臉起來。
“在場的皆為朝堂肱骨,身居要職,一言一行皆有古法約束?!?p> “可我李閑本是一介翰林學(xué)士,說到底不過是侍奉陛下的朝臣罷了?!?p> “他們說不出的,我來說。他們治不了的頑固,我來治?!?p> 呵呵呵。
李閑勾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大唐禮儀之邦可不是你們這些無賴刁民口中的擋箭牌,古話有云,禮尚往來?!?p> “對于何種人,大唐便以相同的方式回復(fù)?!?p> “我李閑一來沒讀過多少詩書,對于什么禮義廉恥絲毫不在意。二來本是朝中可有可無的閑職,無所謂什么肩挑大梁的重任,要耍無賴我陪著。”
一把攬上吐蕃使臣肩膀,李閑一挑眉頭。
“貴使,你看怎么樣?”
吐蕃大相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俊朗秀氣,一身書生氣息的人竟然是一副街頭流浪地痞模樣,當(dāng)下推開人影,起的指尖都在哆嗦。
“你……”
“大唐怎么出了你這樣厚顏無恥之人!還能在朝堂上身居高職!”
眼前嬉皮笑臉的人影似乎對這個稱謂絲毫不芥蒂,反而笑容愈加燦爛。
吐蕃使臣繃著嘴,憤恨的看上李閑一眼,怒拂衣袖。
“走!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