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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流星的少女

第八章 想逃

騎流星的少女 趙之魚 3585 2021-07-11 11:00:00

  “彌兒......”聽罷,馮一男自亂了陣腳。強龍難壓地頭蛇,傳聞“金夜來”手段橫辣難惹,況且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旦被這幫人盯上挖出了根,不是給自家人招大麻煩嗎?

  哪想薩拉迦娜態(tài)度堅決,只聽她說到,“不放人我是不會走的?!?p>  “害怕就不開黑店!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抄家伙,廢了他倆?!蔽嚎傄е?。

  “啊打!”

  “砰啦啦!”

  連著門的墻塌出一處三個腦袋大小的洞,一截一截長短不一的磚頭塊散落一地,讓馮一男吃了一臉灰的紅的塵渣。

  馮一男握拳胸前,拿眼角余光瞥了眾人一眼。魏總一幫人靠狠勁兒才膨脹起來的氣勢,猶如被根鋼針刺破頓消無有。

  可這里畢竟是金夜來的地盤,他們?nèi)硕鄤荼?,后有援兵,而自己孤立無援,雖一時如有神助,可混戰(zhàn)起來難保薩拉迦娜不吃虧,再者萬一神力來時快去時急,那時就只能刀俎魚肉了。

  見人被鎮(zhèn)住,馮一男扣緊薩拉迦娜的手,望了她一眼說,“能救幾個算幾個?!?p>  “跟我來,一男哥哥?!?p>  薩拉迦娜拉起馮一男的手一路飛跑。凡是擋在前面的門,不管鋼門木門,不管輕厚大小,都像預(yù)先知道他們要來了似得,如同傾倒中的多米諾骨牌一扇扇次第洞開。

  魏總沒有說謊,上下兩層一共關(guān)了七名妙齡貌美的女子。但出乎救人者意料的是,只有四個人痛哭流涕欲逃魔窟,其余三人死活不離開,任憑薩拉迦娜如何勸解,如何作保,最后反而哭著要薩拉迦娜快走。

  “沒關(guān)系,彌兒,會有能夠相信的人來救她們的?!瘪T一男不愿再浪費時間,多待一分鐘便多一分的危險,金夜來的打手取了槍已經(jīng)趕在追他們的路上,也未可知。

  當(dāng)夜怎么睡著的,薩拉迦娜是什么時候走的,馮一男昏沉沉地記不清了,醒來只覺右手腫脹得賽過大肉包子,四處掌指關(guān)節(jié)的皮膚都破了,一攥拳疼得鉆心。

  “去哪兒了?”馮一男嘆口氣,心里問。不得其解,遂胡亂洗了把臉,刷了牙。

  先往公司打了通電話請下三天假,而后開了聽啤酒在飄窗前呆呆站著。天空曠遠而清,云白且柔,他眼望處卻空無一物。

  “Shit!叫什么事?”馮一男左手捏癟了空的啤酒罐。想到昨天的事,先喜后悲,繼而失望,竟還有些氣憤。

  那名叫薩拉迦娜的不速之客,帶了漫天的云夢來,僅僅幾個小時后,裝錢的皮箱子連“彌兒”的甜美又一并帶走了。

  好在疼痛的手和暴怒的“金夜來”,尚可證明昨夜之事并非子虛烏有,要不日后吹起牛自己都不會信,馮一男點頭苦笑。

  三天三夜哪兒也沒去,在床上,沙發(fā)上,飯桌前,窗前,花灑下,一遍遍地回倒記憶,從戈壁灘開始,翻來覆去地想從中尋出一點什么,每每喜悅涌出來,總要跌至失落和疑懼。

  這使他不得不重新下決心,如若再遇見薩拉迦娜,則視之路人,避遠為妙。第一次遇見,不見了新買的車,躊躇滿志的修真之旅被毀,沒有驢友偶然路過的話,早就命喪戈壁灘;第二次相見,得罪了不可言明的“金夜來”,自此腦袋上多了張巨大的罩網(wǎng),不知何時會拍下,至于后果怎樣則不敢去想。

  或許對他而言,英雄和王子還是存在于神話與童話中更好,強力壓來,普通人的生活不比肥皂泡結(jié)實多少。三天假期結(jié)束了,馮一男繼續(xù)騎上摩托車送快遞。

  “男,聽說生病了。是和小女朋友出去高樂了吧?”自詡師傅的“老鼠”笑著問。

  “‘鼠哥’,那天你是沒去,我的娘,小姑娘能掐出水兒。我要有那么個神仙似的女朋友,上什么班,天天抱著,先過過癮。哈哈哈!”

  “滾,狗嘴里沒好牙。拿我徒弟開玩笑。”

  “‘鼠哥’老師,那高樂是哪個意思?媽的,都是黑老鴰,不要以為自己有多白。啥事兒能樂高高呢?哈哈哈!”

  “滾蛋。上次打賭輸我的烤串兒啥時候請?”

  “扯淡!啥時候輸?shù)???p>  “輸了不認賬,沒種。上回我說貓啊狗啊,動物像人一

  樣也有自我意識,你不信,非要打賭?!?p>  “對啊,怎么就我輸了?證據(jù)呢?”

  “沒看新聞???先是養(yǎng)雞場的雞不吃食,前幾天又有動物園的動物不吃東西?!?p>  “那能代表個啥?說明胃口不好。不想吃?!?p>  “錯。那是在絕食抗議?!?p>  “瞎扯淡!它們會思考?哪有腦子?”

  “沒看新聞吧。絕食的那些雞,老虎,獅子猴子大象長頸鹿布啦布啦一堆,昨天一夜之間全部不見了,神奇吧?”

  “不見了什么意思?”

  “全跑了。有目的有組織地逃了。你的明白?”

  “有欄桿有門,怎么逃?開玩笑。被人給偷了吧?!?p>  “這么巧,只偷絕食想死的?”

  “我靠,你怎么就知道的這么清楚?為了一頓串兒不至

  于,鼠哥!”

  “沒騙你,網(wǎng)上新聞里就這么說的。說起來是很奇怪?!?p>  “網(wǎng)上的新聞你也信?你三歲小孩子啊,鼠哥?哈哈哈!”

  “說個不是新聞上的。動物有靈性不能否認吧!養(yǎng)過貓狗魚鳥,養(yǎng)過牛羊馬驢大騾子的,更明白啥叫靈性。那為啥有靈性?得先有自我意識。是不是?你自己品!”

  “倆字,扯蛋!仨字,真扯淡!四個字,扯他媽淡!五個字,太他媽扯淡!哈哈哈哈!”

  “滾一邊兒去!男,來來,哥問你一件事?!薄袄鲜蟆逼鋵嵄锐T一男小,即便按他說的年紀算,也小四歲。

  兩人走到門外槐樹下,“老鼠”拿煙盒老練地磕出一支煙,馮一男擺擺手。

  “不抽煙好習(xí)慣?!薄袄鲜蟆蓖铝艘豢跓熿F,悄聲問“大前天前天,連著兩天有人來找你,都被我碰上了。看著不像善茬兒。得罪人了?”

  “沒事。”馮一男要了支煙。他第一反應(yīng)猜是“金夜來”的人。對他們來說,想查到他不難。

  “站里的兄弟說他們是‘金夜來’的。我和兄弟們說了,遇見有問的,就說好幾天沒見人,可能不干回老家了。麻煩大不大?不行換份工作。那幫孫子下手可狠。聽說你名牌兒大學(xué)畢業(yè)的,干啥不中?”

  “謝謝‘鼠哥’,我再想想?!瘪T一男猛抽幾口,不想嗆到了,“咳咳咳,咳咳咳”。

  “好好想想吧。去哪兒都是干。有什么要幫忙的地兒,開口?!?p>  “嗯,明白?!?p>  “不過也不用太擔(dān)心。還有個事兒。聽東城片區(qū)的兄弟說,‘金夜來’的魏總,昨兒突然瘋了,滿嘴胡話。虧心事做多了,報應(yīng)!”

  “是嗎?”這對馮一男來說是件好事?,F(xiàn)在魏總是頭一個想弄死他的人。

  “報應(yīng)!里面?zhèn)魇潜粐樀?。那群王八蛋,早晚好不了。”“老鼠”恨恨地說,就好像魏總與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送完最后一單,馮一男向站里辭了職。小心一點總沒錯處。等大家都完活兒,他請了所有人去擼串兒,算是和兄弟們告別。

  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吹了很多水。局兒散的時候,“老鼠”執(zhí)意要送送馮一男,他堅決不同意。要沒人攔著,倆人非干起來不可。

  在撞了三四回電線桿,坐馬路牙子上歇了三四次,大哭了三四場,在摩托車散架之前,馮一男終于挨到了家門口。不待鑰匙掏出來,門卻先開了。

  “彌兒!”馮一男驚喜萬分,脫口喊到。

  門開的一刻,想了無數(shù)次的冷漠路人相被拋之九天云外,激動熱烈的情緒沖破心田泉涌井噴,瞬間把大腦拿意志好不容易封塑出的外殼消弭熔解。

  “妹夫!”

  開門的人沉默不語,房里有人應(yīng)聲道。兩個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在一起像極了孫猴子與豬八戒。

  “是你們啊。”

  看清來人,馮一男的酒,一半化作汗水從后背和腋下流下。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比“今夜來”的人更難纏。

  “我這兒成了客棧了。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馮一男冷下臉,進屋之后刷牙洗臉一通忙乎。而“大豬頭”和“瘦猴兒”耐心地等他忙完坐下來。

  “妹夫,別生氣。自家兄弟,沒招呼就進來了。你這兒就是小點兒,破點兒,冰箱里空的,倒也沒啥。”“大豬頭”不見外,妹夫妹夫的喊著。

  馮一男聽樂了,說“要不請你們擼個串兒?”

  “不用客氣,妹夫。聽說妹妹來了。把‘今夜來’干翻了。漂亮!我要在場,也揍幾個狗日的?!薄按筘i頭”越說越熱絡(luò)。

  “哪他媽這么多廢話!”“瘦猴兒”截住話頭?!懊髡f了吧。人呢?”

  “誰?”

  “還能有誰?和你一起大鬧‘今夜來’的那個?!褚箒怼呐砝隙己臀覀兝洗笳f了。別他媽裝蒜!”

  “你他媽才裝蒜!這里是我家。你牛逼什么?”馮一男把憋了幾天的火氣撒出來了。

  “信不信現(xiàn)在就干了你?信不信?”

  “大豬頭”一把抱住“瘦猴兒”,“干什么呢,猴兒?他我妹夫,不給哥面子是吧。信不信我當(dāng)人面兒揍你?”

  “‘大豬頭’!真成他媽豬頭了!老大的話你忘了?”

  “呃,也是。妹夫,我們今兒來呢,不為別的,就是想問問妹妹真的來過嗎?去哪兒了?我們老大找她有事。你放心,有我在,不難為她?!?p>  不給個話,瘟神估計送不走。馮一男說,“那天從‘今夜來’出來她就走了,帶著錢走的,去哪兒了,沒和我說。大概是不會回來了。我屌絲屁民一個,能圖個啥!”

  “不見點兒血你他媽不說實話,對吧?”“瘦猴兒”手腕一抖,翻出一把六七寸長的匕首,刃上涂著墨綠色的橫紋。

  “又來了!妹夫能騙我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知道不就說了嗎?走了!走!”“大豬頭”動了怒,一跺腳地板都顫巍巍的。

  “嗖”!

  “瘦猴兒”兩指一屈一彈,手上飛出一張明信片,不偏不倚正落在飯桌上,離馮一男的手不足三厘米遠。

  “一見到人立馬打上面的電話。我們和‘今夜來’不一樣,可不是什么狗屁混混。敢糊弄事兒?”正說話間,“瘦猴兒”疾步竄上,寒光一閃,飯桌被削下一角。

  “有你的,猴兒。玩兒女人,功夫,一樣沒落下?!薄按筘i頭”豎起兩個大拇哥,樂呵呵地夸贊。

  “不要玩兒火。會要了你的命?!?p>  想想自己身上隨便哪塊兒,都比不上桌子硬,馮一男決定明天便走。對一個無所成就的單身狗而言,逃命是件簡單的事,解決所有家當(dāng)一個背包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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