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是格魯爾,一位自帶迷之光環(huán)的男人,在他被抓到“萬妖窟”后,薩梅爾決定去尋找格魯爾。在三人分開前,她在格魯爾的身上偷偷放了一根翅翼上的羽毛,只要不出地球,她就能感覺到羽毛的所在,但某一刻之后,羽毛消失了,那是格魯爾被綁進了屏蔽靈力的結(jié)界。
薩梅爾覺得格魯爾出了事,幾乎肯定是性命攸關(guān)的事,因為他是一名強大堅定的獵妖師啊,些許小事怎么可能讓他平白不見,放手救人的大事。
“大‘帝君’,”薩梅爾忍了兩個小時終于下定決心,來回撫弄著“帝君”的肚腹,說“彌兒姐姐她們出了點事,我要去看看,你去嗎?”
“帝君”興奮地嗚嗚叫,用撒歡搖擺的尾巴回答了薩梅爾。她們兩個一拍即合。它老早就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薩拉迦娜臨行前的戒囑反使跳動于體內(nèi)每個細胞的火苗蠢蠢欲動,現(xiàn)今薩梅爾一句話立成熊熊之勢。
有如一道脫韁的閃電,“帝君”在摩天樓群間跳躍閃轉(zhuǎn),數(shù)分鐘內(nèi)行遍倫敦的上空。最后,薩梅爾選擇落腳“萬妖窟”所在的礦區(qū)。經(jīng)過比對,這里更可能是格魯爾最后消失的地方。
“他能在哪兒呢?”薩梅爾喃喃自語。相比“帝君”的腳行力,礦區(qū)實在不算大,方圓百十公里卻一眼望之不盡,山巒疊嶂谷丘綿延,想在片刻內(nèi)找到一個無影無蹤的人好似天方夜譚。
“嗷嗚嗚——”
“帝君”蹄蹬咽鳴,好像要和薩梅爾說什么話。薩梅爾不比薩拉迦娜能與獸語,加之心急如焚,只是撫撫“帝君”的頸項。
“嗷嗚嗚!”
見不被理會,“帝君”嘯音干云四蹄騰空,馱著薩梅爾朝西狂奔,翻山越嶺蕩起一路煙塵。薩梅爾扯住頸部皮毛拽都拽不住,迭聲高喊“大‘帝君’,你這是要去哪兒?”
到了一處,“帝君”停下,一兩百米外有一圓柱形的灰褐色塔樓?!暗竭@兒干什么?怪道彌兒姐姐說要看緊你。不聽話?!彼_梅爾嗔道,上勁兒拍了一把異獸。
“走了走了,這么丑的樓有什么好看的?”
任憑薩梅爾怎么拍打,“帝君”絲毫沒有走的意思,卻“嗒嗒,嗒嗒”地向灰樓靠近,全副精神皆在那樓。
“這樓怎么了?”“帝君”居然拿出了戰(zhàn)斗姿態(tài),薩梅爾更是詫異,不由細細察看一番。“有妖。我的天,好多好多的妖。結(jié)界?這是什么地方?”可她又感覺到雖然妖力紛雜,但都極其虛弱。
“奇怪!格魯爾的消失說不定和這樓有關(guān)系?!彼_梅爾正想著,從樓里出來穿黑袍的仨人。薩梅爾確認再三,他們是人類。灰筒子樓有數(shù)量驚人的妖,有像教派里的人,還有高級的結(jié)界,這些加劇了她的好奇和疑心。
“你是什么人?快點離開這里?!焙谂廴瞬簧频仳?qū)趕薩梅爾。
“這空地是你們家的?說讓人走,我就得走?”
“對,方圓百里都被‘九頭蛇’買下來了。你是擅闖私人地界。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不愿見血光,你趕快走吧。”
“你們是‘九頭蛇’幫的?”
“‘九頭蛇’?哼!我們是‘一道教’,受他們的供奉?!?p> “別和她廢話!走得慢了收了你!一個騎虎的小妖也敢跑這兒撒野?快滾!”另一個黑袍人尖著嗓子喊。
“大‘帝君’,他們嚇唬咱們?!彼_梅爾笑著說。她覺得格魯爾這下大概率能找到了。
“帝君”搖搖頭,張口把一人吸進嘴里,給他洗了個口水浴又隨即吐出來,那人一身涎液,目光游離神情呆滯,啊嗚啊嗚說不出話。另兩人倒不是完全的慫包,稍有驚懼,架起嚇傻的同伴便跑,等快進樓了回頭叫嚷“你等著!”
過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又出來一位穿白袍的漢子,蓄著長長的胡須卻不像年長之人。他瞇著眼睛瞧了瞧,說“你一個受傷的小妖想干什么?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p> “找人。”
“誰?”
“格魯爾?!?p> “不認識。沒見過??熳甙?。今天算你趕上好日子了?!?p> “他不是普通人,是獵妖師。”
“一個妖,找獵妖師干什么?活得不耐煩了?”
“讓我進去看看。”
“那你得拿出進門的本事來。”
“大‘帝君’,讓這‘長胡子’瞧瞧你的厲害。”
“嗷嗚嗚!”
“帝君”昂首長嘯,前腿高抬“嗒嗒,嗒嗒嗒”踏地數(shù)回,再猛一踏,緊隨“矻喀喀”巨響,地面裂開一道口子,到灰樓而止。
“怎么樣?拆了樓就不好了?!彼_梅爾也暗暗贊嘆,“帝君”不過小試牛刀而已。
“白袍長胡子”見狀一怔,一縷陰影倏得滑過面龐,但很快哈哈大笑起來,“小徒眼拙說是一頭虎,此乃天降異獸,非麒麟龍鳳不得抗禮。樓有結(jié)界,本座給你們開真門?!?p> 嗚哩哇啦念畢一通,“白袍長胡子”說個“啟”字,一道白光直豎,后漸漸分為兩道,中間虛空是為門。他抬手一指,“請吧?!?p> 薩梅爾和“帝君”剛?cè)氲锰撻T,兩道白光再度疾速并為一道,而后光芒漸逝,竟至空無一物?!鞍着坶L胡子”呵呵一笑,“進了我的結(jié)界,就老老實實做妖蠱吧。那獸著實不錯,又一份大禮。我神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