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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流星的少女

四十七 結(jié)局章,繁星

騎流星的少女 趙之魚 6760 2021-10-13 11:16:00

  一束和煦的光照進(jìn)太一的眼睛,剎那間又變成潺潺泉水,太一舒服得閉上了雙眼。

  “這就是神的力量嗎?”太一思索到。他感覺內(nèi)心充盈而喜悅,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心里,沐浴著同樣的光芒。

  時空盡在掌中的感覺好極了,太一不覺欣欣然。他的一生在自己的注目中重演了一遍,從赤身裸體呱呱落地到獲得生命之炎修仙成神,每一刻每一日每一年都不曾落下。太一一邊欣賞咂味,一邊竊喜稱道,“這是多么偉大的一生!這是多么偉大的一個人!這可是第一位與他的子民一同活在世間的神!”

  感覺不到邊界的力量激發(fā)了太一的雄心。他要徹底改造這個不甚滿意的世界,地球大母呼喚他這個太一神久矣。原本只是停留在意識里的簡單構(gòu)想越來越清晰,從山川大河,到一草一木。

  一個嶄新的世界隨著太一的思維而不斷構(gòu)建延展。漸漸地,太一開始有些急躁,大滴大滴的汗珠連成一片,很快就滴落下去。這讓太一更加急不可耐,甚至躁郁不堪,因為從容不迫游刃有余才是太一神該有的態(tài)度,汗水就是對他最大的諷刺和嘲弄。

  太一大大低估了創(chuàng)造新生的冗繁。他的力量或許能在一念間毀了地球,但想要造出一個生機勃勃、萬物井然的大自然還是要費些心血的,毋寧說擁有自主意志的人類社會了。他悲觀地發(fā)現(xiàn),即便他的意志能夠決定“生”,卻不能左右“生”的具體形態(tài)。

  他重建了一千回世界,世界也在他的意念里毀亡了一千遍,因為無論何種天地,始終都有令他不滿意的地方,有那么幾回看起來要符合心意了,可他馬上意識到那不過是時間未到而已。

  “難道時間才是萬神之神嗎?時間簡直是個暴露狂!媽的,神不能因為有暴露而喪失了永恒的神性啊!還是說永恒是時間的把戲?”太一暗自咒罵。

  可也并非無解,只要事畢躬身親為,一花一草一分一秒都拿著刻刀去雕出形來,畢竟太一也是可以做到的。但如果這樣子的話,他還是站在一切之上的神嗎?

  “不成了奴仆了嗎?神是自己的奴仆,是他所創(chuàng)造的萬物的奴仆?可笑!”太一偉大的意識里出現(xiàn)了可怕的疑問。

  且不論大自然里的聲色之變,單想要人類文明回歸秩序就是個大難題。在太一思考的盡頭,無不指向出現(xiàn)另一股強大的競爭力量,而“妖”隱隱符合這一條件。不管太一愿不愿意承認(rèn),這樣以來“妖”就有了存在的正道性。

  恐懼的蛇影鉆進(jìn)太一的心底。每一次偷偷去瞧那影子,它都隨之變大,變暗,結(jié)果又一次加重了太一的疑慮,使他更加忍不住想去偷覷。

  更驚懼的事件發(fā)生了,太一的世界開始坍塌,而且他發(fā)現(xiàn)蛇影正慢慢從心里漫溢出來,向全身侵蝕,使之變色。這激怒了太一,毀滅漸漸占據(jù)了他的全部意志。

  “哈哈哈哈!”

  不知從何處響起一種嘲笑聲,任神力竟也揮之不去,像條黏糊冰冷的蛇死死纏住了太一周身的空間。

  “是誰?你是誰?”

  聲音要出喉嚨了,卻又被太一強行卡住。他是太一神,怎么可能會有在他意識之外的東西呢?何況還膽敢對他出言不遜!這是恥辱,太一怎么可能出口承認(rèn)呢?

  “哈哈哈哈!”

  嘲弄的笑聲愈加肆無忌憚,聲音越來越大,后來居然似乎充斥了世界的每個角落。剎那間,太一嘗試了千萬個不同位置,可也聽到了可惡的笑聲千萬次。

  更躲無可躲的是,他的身體在懷疑中發(fā)生了無可阻止的變化,——太一神正在暗黑化。世界隨之黯淡,而且坍塌的速度在加快。

  最后,太一來到了無邊無際的海洋。他收了神通,望著與天相連的海面歇了口氣。

  “妖魔!”

  寶石般的水鏡映出的身影,使得太一驚恐地嚷了出來。他看見太一神有了妖魔的身形。就在這時,太一的世界完全崩壞了,每一片碎片都映著太一新的身影,披鱗頂角。

  “時候到了!”

  見到太一的身體開始顫抖不已,尤米爾帝忙高聲喊喝。這是對太一進(jìn)行強攻的最佳時機,他正處于無暇外顧的混亂狀態(tài)。

  “種炎!”

  “開天!”

  薩拉迦娜與尤米爾帝一同出手,兩股力量旋轉(zhuǎn)交纏,一青一紫,一火一龍,匯成一股青白的靈波,激射向困在虛境的太一。

  在靈波的蒸騰煉烤下,太一的面容變得猙獰可怖,肢體扭曲如折。如果不能從圓子的精神之界跳脫出來,任太一是大羅金剛也將化為塵埃。

  忽然,從太一體內(nèi)飛出一顆金光珠子來,冉冉升至其頭頂三尺高處。然后慢慢轉(zhuǎn)旋,不知何時突至極速,竟快不見影,金光消而黑白兩團(tuán)光暈出。即刻,金珠轉(zhuǎn)旋降慢,漸能看到分為黑白二珠,燃燃似火焰。

  “不好!他要出來了!快攻那黑白兩球!無論如何要阻止生命之炎分化!”尤米爾帝預(yù)感不妙,呼喚薩拉迦娜由人轉(zhuǎn)而擊物。

  生命之炎,被太一以太極之道,利用生命之炎自身的力量化為兩極,一為“生”,一為“滅”,皆和絕對真理一般至純至真。太一要摒棄對立的蕪雜,二中擇一,徹底根除懷疑之源。當(dāng)存在受到潰滅的威脅,太一放棄了永恒的未來。

  可無論是“生”,抑或“滅”,一選擇定太一即能推翻懷疑的山峰,從深淵中跳出來一飛沖天,再次站在最高點俯瞰地球上的萬物。選擇了“生”之炎,太一將成為生機無限的造物神,而“滅”之炎則會把太一變?yōu)樯`世界永無休止的噩夢。

  一波猛似一波的靈動進(jìn)攻,打在黑白光球上,好似滴水落在煉鐵的鋼爐里,還沒見到鐵水的真容就變成了水蒸氣。

  黑白珠自己分開了。白光珠子緩緩落下,好像龍納息珠回到了太一的嘴里,隨即一種黃白色的光芒從太一體內(nèi)射出。

  “黑珠!攻擊黑珠!”尤米爾帝亟呼。白珠和太一融合后,黑珠與太一性反相斥,兩者相連的力量最是薄弱,而太一又無暇分神相顧,當(dāng)一擊則離。

  尤米爾帝所料不差,他和薩拉迦娜只一次合擊,黑珠就失去了平衡搖搖欲墜。第二次,第三次,到了第五次后,黑珠被逼出了太一的光圈。只覺一道黑色弧光,落到馮一男周遭不見了。

  尤米爾帝緊跟著飛了過去,細(xì)細(xì)尋找不知散落何處的黑珠。

  “它是什么?”薩拉迦娜也跟了上去。

  “假如生命之炎有‘生和滅’兩義,白球是生之義,而黑球就是滅?!庇让谞柕垡贿呎覍?,一邊回答?!疤焕系酪恕?,咱們只有拿到‘滅’才能與之對抗。他比之前更難對付,無破綻可趁?!?p>  “它會不會飛到其它地方了?”

  “應(yīng)該不會。它就是在此地消失的,而且它的能量還能感覺到?!庇让谞柕鄱⑾蛴腥缢朗鸟T一男,說著舉手就要劈下。

  “你干什么?”薩拉迦娜身形移換,擋在馮一男前面。

  “黑珠在他體內(nèi)?!庇让谞柕劾淅涞卣f,目光銳利如刃,一瞥便好似把馮一男剃了個干凈。

  “怎么可能?一男受了重傷動彈不得。他需要治療?!彼_拉迦娜羞愧地望了望馮一男?!皥A子,不用聯(lián)接太一了,來看看一男的傷勢?!?p>  聽了薩拉迦娜的話,圓子立刻停止數(shù)據(jù)導(dǎo)入要來救治馮一男,卻被尤米爾帝半路攔下?!斑€不能救他!我們要取出黑珠才有對抗的可能,否則在太一面前,你我不過齏粉,一吹即散?!?p>  “一男傷勢太重,不能再拖了!”薩拉迦娜喝道,一邊手中聚靈,種炎旋生。

  “薩拉迦娜公主,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取珠!”尤米爾帝緩了緩語氣,說“一者,‘滅珠’力量勁烈,恐怕馮一男的傷體難以承受;二者,‘滅珠’取滅義,也絕非地球人能駕馭,不單是馮一男,生靈萬物都將隨之墜入萬劫不復(fù)之境?!?p>  “沒有時間猶豫了,薩拉迦娜公主,太一馬上就要完成新融合了,到那時‘滅珠’也必是他的囊中物,咱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有圓子在,馮一男一時是死不了的。薩拉迦娜公主,不要忘了阿尼摩斯的榮耀所在,不要忘了者那多王族的榮耀所在!”

  “守護(hù)者!對不起!”薩拉迦娜噙著淚花,不忍再去看馮一男。這個男人是她來到地球,從星際長眠中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人,新的記憶就是從他作為起點的。這個男人盡管懦弱,少些膽氣,但他還是陪她到了現(xiàn)在。或許真如他害怕的那樣,他們的未來是不詳。

  “當(dāng)斷即斷,不斷則亂!”尤米爾帝身影一晃,閃過薩拉迦娜到了馮一男近前,欲使靈力逼出黑光的“滅珠”。

  “哈哈哈哈!好一對虛偽的狗男女!地球人就該死嗎?地球人就一定墮入毀滅之淵?”

  尤米爾帝和薩拉迦娜聽聞不禁駭然,這是太一的聲音。他蘇醒了,而且周身射出更加耀眼的白光。

  “你既然沒事了,還裝什么死?假裝沒聽到他們的話嗎?同盟的戰(zhàn)友,所愛的人,就把你拋棄了,還真是殘忍啊!”

  “一男,你醒了?”薩拉迦娜驚喜道,忙從帝君背上跳下,去扶馮一男。

  “真是諷刺呢,讓兩個低賤的地球人得到了生命之炎。阿尼摩斯大人卻兩手空空?!?p>  “閉嘴!”一種如同野獸低吼的語音從馮一男的胸腔傳出,山谷嗡嗡嗡發(fā)出共震。馮一男睜開了雙眼,射出兩道精烏的光柱,直穿透九天之外。

  “小伙子,這么多年了,還是那么膽小怕事。就算獲得了至高無上的力量,你也還是這么沒用嗎?錯的是他們,又不是你,他們卑鄙無恥背叛了你。薩拉迦娜,你是那么愛她。結(jié)果呢?呵呵。”

  “閉嘴!不要再說了!”馮一男像頭受傷的獸,咆哮怒吼。他眼睛里的光越來越熾熱,從黑色變成了玄朱。

  “不是他說的那樣,一男!”薩拉迦娜緊緊抱上馮一男的胳膊,忙解釋道。她感受到了殺意,它正像一只蠕動的蟲子被馮一男用回憶的繭包裹起來,一旦破繭就會成為噴突的火山。

  “你不配,你只是個低賤可憐的地球男人。你所愛的人寧愿相信尤米爾帝,一個來自阿尼摩斯的大魔頭。懲罰他們?不,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就是個沒用的男人。什么都做不了!沒用!”太一樂此不疲地繼續(xù)拱火。其實對太一而言,尤米爾帝與薩拉迦娜不足為慮,得到了另一半生命之炎的馮一男才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

  “嗚——嗚——”馮一男發(fā)出痛苦的幽咽之聲。懷疑和嫉恨的毒蛇鉆進(jìn)了他的腦袋,聞聲起舞,太一的話就是馴蛇之笛。加之生命之炎“滅珠”強大力量的沖擊,一波大似一波的疼痛與眩暈簡直要掀開馮一男的腦殼。

  與此同時,馮一男感到一股不可抗逆的力量在體內(nèi)游動,試圖塑形他的全部,肉體與靈魂,甚至最自由的意識。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但又與從前心里那來自曠野與遠(yuǎn)古的呼喚不同,它清晰有力,如同帝王,要把馮一男完全碾踩于自我意志之下,讓他成為宇宙中最具權(quán)勢最有統(tǒng)治力的奴仆。

  “不!不!”馮一男本能地發(fā)出抗拒的心音。他不是卑賤無能的人,他的肉也與初春野菜芽一般新鮮,他的血也與山間的瀑布一樣發(fā)出蓬勃之響。馮一男再也無法忍受這世上有人嘲弄他,再也不愿違背自己的意志而屈服于其它。他要掙碎一切困籠。

  “滅珠”的意志像火一樣蒸騰煉烤著他。為了與“帝王”抗?fàn)?,他主動招來了被巴甲巴德消除的久遠(yuǎn)呼喚,呼喚從血液里汩汩冒出,帶著一種刺鼻的腥臊氣味沖進(jìn)腦顱。他拼上了全部的生命之力。

  “轟——”

  一剎那,馮一男感覺顱腔里有兩股力量相撞炸開,只覺眼前星星點點晶瑩繽紛,就像一空的流星雨,接著意識也隨之滑走了。

  “轟——咔咔!”

  轉(zhuǎn)眼之間,天地變色電閃雷鳴,空中的烏云與雷電一齊向馮一男集聚,生出一團(tuán)黑色的氣旋漩渦,仿佛要把一切,連時空也吸進(jìn)去。

  很快,氣旋變小流散了,烏云與雷電也復(fù)歸天上,馮一男不見了。眾人眼前卻矗立著一個怪物,脊上一對三丈長的翼展,體高一丈有三,面顏如狼,齒露寒光,通體披毛紫烏,身后一條丈九鞭尾,似動非動,像頭伏擊撲獵的老虎。

  “嗷——嗚!”

  天上密布的彤云和閃耀如花的雷電被這一聲嚎叫震得消散無蹤。它像是一次宣告,向這個世界宣告有不可一世的霸主來了,唯有顫栗和恐懼才能迎接他的降世。

  怪物斜吊的兩目環(huán)視了四周一圈,好似看盡了八荒六合,輕蔑和不屑從目光中流出。

  “一男?”薩拉迦娜驚得拿開了手。

  那怪物聞聲看了看幾乎貼在自己身上的薩拉迦娜,一揚手將之彈飛。幸有帝君及時接住,薩拉迦娜才不致跌落地上。

  “他不是那個馮一男了。他變成了一頭妖獸。很奇怪,他的本相又不是獸!”尤米爾帝悄悄撤到薩拉迦娜的身旁,說。

  “他還能變回來嗎?”薩拉迦娜望著怪物問。

  “取出體內(nèi)‘滅珠’。和太一不同,除非他自己逼出,否則我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誰能靠近他。你干什么?”

  薩拉迦娜跳下帝君,朝怪物走去。

  “你瘋了?他已經(jīng)不是馮一男了,是妖獸,明白了?你難道還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人的氣息嗎?快回來!讓他和太一去斗,他暫時還顧不上其他人。咱們先離開這里,再從長計議?!?p>  “我得幫他?!?p>  “什么?笑話,需要幫助的是你和我。者那多王族的人都愛這么突然犯病嗎?”尤米爾帝想起了曾經(jīng)最親密的戰(zhàn)友,也是最冷酷的敵人,盤古達(dá)。盤古達(dá)也是來自者那多王族。

  薩拉迦娜望著怪物,散掉所有的靈力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她希望他能感覺到她是沒有敵意的,能想起來她是誰。

  怪物卻沒有理會薩拉迦娜,它一直瞪著太一。太一的力量吸引了它的注意力,他的強大讓它熱血沸騰。

  “哼!竟然是只妖獸!還不如個小孩子,果然沒用!”太一失望地?fù)u搖頭。

  “嗷——”

  怪物似乎被激怒了,仰天長嘯,一道霓虹光柱從口而出直穿天際。光柱看起來去了外太空,竟彎了幾彎射向太一。

  光到影到,緊接著,怪物赤手攻了上去。太一也不示弱,振翅飛至高空,一手接下光波,另一手對陣拳爪攻勢。

  “轟——轟——”

  當(dāng)兩人戰(zhàn)作一處,轉(zhuǎn)瞬沒了身影。只覺電光閃閃,無數(shù)團(tuán)黑白氣旋相互壓彈,仿佛有千萬玄白之龍同時亂斗,分不清敵我。

  “快走吧!他們會把地球打爛的!”尤米爾帝強行拉住薩拉迦娜,并讓圓子變?yōu)橄A模式。但薩拉迦娜拒絕了他,圓子回到了玉墜里。

  到底太一融合進(jìn)化得更完全,實力更加強勁。怪物靠著蠻野血性在強撐了幾分鐘后,最終從云頭直線跌落地上,把一座山峰撞成一個深不見底的天坑來。

  山谷安靜下來了,不知不覺夜幕落下,天空湛藍(lán)湛藍(lán)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水絲絲的清透。碧空萬里,銀河璀璨。

  薩拉迦娜騎上帝君,奔至天坑朝幽暗深處高聲喊道,“一男!”

  “它完了!”太一浮在坑洞上空,笑著說?!斑@個沒用的東西,真是糟蹋了這宇宙間至高無上的力量?!?p>  “他不會死的!”薩拉迦娜當(dāng)即反駁道,目光中盡是悲哀。

  “這樣的死法也太寂寞了。本尊送它一份大禮!畢竟我們有莫大的緣法。哈哈哈!”

  太一望了薩拉迦娜一眼,薩拉迦娜的身體竟不聽使喚地浮了起來,在坑洞上空停住。

  “嗷——”

  帝君憤怒地?fù)湎蛱?,未能挨身就被太一手指輕輕一彈,飛出數(shù)十公里撞裂了幾處山頭。

  “我有現(xiàn)在的相態(tài)還得感謝你們。你們幫我去除了可笑的負(fù)重,現(xiàn)在我不管做什么都能坦然以對。懷疑才是神的頭等大敵!哈哈哈!”

  “你們讓我成了真正的太一神!我和宇宙萬物為一??上В銈冞@些凡人即便有口舌之意,也是不會有所覺悟的。而作為報答,我讓你成為太一神第一次弒除妖魔的祭品,今天就是新斗爭之元,你們迎來了太一新神!哈哈哈哈!”

  薩拉迦娜說不出話來,望著一空的繁星,只有眼淚不停地流出,滾落坑淵。

  在太一的注目下,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被解開,拋下,光潔的肌膚一寸一寸露出來,終于褪下所有。

  “美!也只有這樣的身體才能配得上??!你才是最大的罪惡!”太一語氣里竟有一分愛憐和不舍。

  “好,我就用至純的三昧真火為你點燃最后的生命悲歌?!碧蛔匝宰哉Z,毫不覺得單調(diào)和尷尬。

  青色的火苗爬上薩拉迦娜的肌膚,在上面來回滾動,像個淘氣的頑童在對喜歡的人做惡作劇。但只要太一一念,它就會瞬間化作無所不燃的烈火。

  “對不起,一男!”薩拉迦娜默默念道,閉上了眼睛。

  這時,一股猛烈的氣旋從淵底升起,竟吹散了火苗,隨即滿山火光,方圓百里陷入火海。

  “嗷——嗚!”

  聽得一記直干霄云的悲嘯,怪物從好似無邊的黑暗里跳了出來,熊熊山火映著一身血污。一只折翅垂附于肋下。

  恰有幾顆流星滑過天幕。

  “嗷——嗚!”

  又是一道彎彎折折的霓虹光柱。

  “故伎重演。獸就是獸,沒有變化的大腦!”太一嗤之以鼻。

  不出所料,怪物再次隨光攻了上去。只是太一沒想到,到了近前怪物猛地長大身量,一張口把他吞了下去。

  “傻東西!你以為能吃了我嗎?哈哈哈!”太一在怪物的肚子里笑道。

  可笑不幾聲,太一就笑不出來了。怪物把自己的肚子當(dāng)成了火爐,想把他煉化了。他覺得有東西在燃燒,但不是火。那東西不僅溫度越來越高,而且還能壓制他的能量,像個鐵桶一樣封死了他。

  “傻東西!你也會死的!”太一明白過來,是怪物體內(nèi)的“滅珠”在燃燒。

  “嗷——嗚!”

  “滅珠”的火,燒到了體外。怪物也在經(jīng)受著與太一同樣的煉烤。

  太一在肚子里左沖右突,做最后的掙扎,企圖掙破怪物的肚子。漸漸的,沒了動靜。

  薩拉迦娜被尤米爾帝出手救了下來。她醒來時,望見了一身火焰的怪物。

  “他怎么了?”

  “它點燃了‘滅珠’。太一死在它肚子里了。估計它沒辦法熄滅‘滅珠’?!?p>  “那他也會死嗎?”

  “太一能活下來,它就能活下來。只不過憑著皮糙肉厚的蠻野之力多熬幾時罷了?!?p>  聽罷,薩拉迦娜掙扎著站起來,用盡最后的力氣換移身形到了怪物身旁。

  “你要干什么?”尤米爾帝慌忙問道。

  “我得幫他?!闭f著薩拉迦娜展開兩臂,想抱上怪物。

  “不可以!”

  薩拉迦娜被人推開,是圓子。不經(jīng)召喚,她自己從玉墜里出來了。

  “我有辦法。要看他自己了。生死就此一搏!”圓子邊說,邊伸出一根導(dǎo)線插進(jìn)怪物的腦袋。

  圓子把過往的記憶輸入了怪物的大腦里。如果此時還有什么能幫住他的,也就只有他自己的意志了。而回憶是意志的星火。

  “轟!”

  怪物身上的火焰一下子炸開,火燃得更大了。圓子的合金導(dǎo)線被燒成了汁液,落在怪物的皮毛上又變?yōu)殡y聞的氣體。

  “嗷——嗚!”

  這是令人振奮的鳴嘯!怪物似乎不再畏懼身上的火。它兩眼炯炯有光,一往無它地望向薩拉迦娜。

  “一男!”

  “一男!”

  “嗷——嗚!”

  怪物一轉(zhuǎn)身,朝著一天星斗縱身一躍,沒了身影。

  “他去哪兒了?”圓子問。

  “不知道?!彼_拉迦娜說。

  “要回阿尼摩斯嗎?”

  “不?!?p>  “他不在地球了,還留在這里干什么?”

  “不。去找他。他生了病,得有人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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