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的比人快多了。申時,馬車入了城,顧九淵沒有強留,很爽快地將白清秋送到坎字街的藥店門口,留了句“我們會再見的?!北汶x開了。
“要不要語氣這么肯定啊...”白清秋小聲嘀咕著,轉(zhuǎn)身走向藥店。
招牌早就模糊不清,店門口也有蜘蛛網(wǎng)結(jié)成。破敗不堪,似乎已無人居住。
不過來都來了。白清秋推開老舊的木門,走進店鋪。
店內(nèi)昏暗,只有一盞油燈在寂靜中搖曳,木門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陳舊的氣息混合著中正的藥味直沖鼻腔,借著微弱的光亮,白清秋才能勉強看清油燈邊上躺著一個人。
“白家的?”那人倒是先問了,聲音也如破敗風箱般沙啞。
“是......家父的藥用完了......”那人不待白清秋說完,道:“桌上第二包藥,拿走便是,錢放桌上。”
白清秋接著光,找到了屬于父親的藥包。從沈煙給錢袋了掏了大半銅板整整齊齊地壘好放在桌上,準備離開。
那是什么?白清秋看到桌沿有一排白白的小點。菌類嗎?
“小娃娃年紀輕輕便煉氣六層,前途無量?!钡t的火光映出黑暗中一張蒼老的臉,好在已有顧九淵的前車之鑒,白清秋并沒有便顯出太大的驚訝,只是拱手道:“前輩過譽了?!?p> 那人嗤笑一聲:“老子在你這個年紀才堪堪靈氣入體,連玄修的門檻都沒摸到,有什么好自謙的。”
白清秋聞言一呆,他在碰到顧九淵后一直覺得自己修煉是慢的,畢竟顧九淵年紀與自己相仿,自己才剛剛突破到煉氣六層,而顧九淵早已煉氣八層。如果自己前途無量那顧九淵豈不是前途坦蕩?
他猶豫了一下,問道:“敢問前輩現(xiàn)在是何境界?”
“不過筑基巔峰罷了。”老人語氣中夾著些許遺憾,一紅色袋子向白清秋扔來,白清秋下意識抬手接住?!芭c你有幾分眼緣,送你了?!?p> 袋子入手竟帶著溫熱,紅錦上還繡著白清秋從未見過的精致花紋?!扒拜?,這......”白清秋還想回絕,卻被那人浩瀚的玄力逼出了藥店。
“給你了便收著,青州城里受了委屈就報我裴酒的名號?!卑浊迩锎虿婚_門,只得作罷。他又從錢袋里掏了些銅板出來,放在門口,恭敬地向藥店鞠了一躬,這才離去。
藥店里傳出一聲輕笑:“后生可畏啊......”
少頃,一白衣少年翩然而至,向門上按節(jié)奏叩了三下?!邦櫳?。”門自動打開,裴酒的聲音從暗處傳來,“自上次一別,已有數(shù)年之久,上次見顧少還是煉氣五層,現(xiàn)在已是八層??蓜e來無恙乎?”
正是顧九淵,他跨步進門,將門帶上,皺眉道:“別來無恙,裴老。店內(nèi)怎么這么暗?”
“別?!迸峋苼聿患白柚?,顧九淵拈了點金光,將店內(nèi)照得通亮。
角落結(jié)滿了灰塵,還有幾只老鼠驚叫著躲到暗處去。桌邊躺了一個手腳全無的老人。
他便是裴酒。
顧九淵大驚失色:“怎會如此?是誰?裴老我必定要為你報仇!”這話說的斬釘截鐵,裴酒都能感覺到顧九淵體內(nèi)的玄力要破體而出,擇人而噬。
裴酒苦笑著搖搖頭:“老朽在全盛時期青州城沒人打的過我。是妖獸,三階妖獸騎軍蟻。誰能想到在這種人口繁盛的地方會出現(xiàn)妖獸呢?一巢的工蟻還有蟻皇蟻后我都難以應(yīng)付?!?p> “顧家能支援的,或許你就不會這樣?!鳖櫨艤Y眼中盡是悲傷,裴酒對他而言,關(guān)系遠超家族附屬修士。
“不不不,來不及的,等支援來了青州城的人都要被吃空了?!?p> 顧九淵啞然:“那后來?”
“我任那蟻皇咬了手腳,乘機一劍劈死了它,又一劍斬了半只蟻后,它遁去,想來那蟻后受了我破荒劍氣的侵蝕也活不了,再與其他玄修一起肅清了蟻巢,沒想到蟻皇口器有毒,我解毒晚了只能砍掉雙手雙腳?!迸峋普Z氣平淡,顧九淵簡直無法想象裴酒當時的樣子。
良久,他長出一口氣,道:“你現(xiàn)在......是筑基巔峰?”
“嗯,不用擔心我,筑基靈力能離體,靈力能很好的照顧好我?!迸峋谱旖枪雌鹨唤z若有若無的苦笑。
顧九淵放開攥緊的手,從懷里掏出一個和裴酒給白清秋一樣的紅色口袋,伸手從里面拿出一白玉瓶,放在桌上?!叭夤堑ぃ∑鹚廊巳獍坠侵??!?p> “顧少,這等品階的丹藥用在我身上太浪費了,您本來也沒有多少。”
顧九淵抬頭盯著裴酒,一字一頓說道:“不浪費,后方凡世需要你,青州城需要你,顧家也需要你,我也需要你?!?p> 裴酒看著顧九淵的黑眸,半晌,無奈地嘆了口氣:“多謝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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