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巴掌落到自己身上,傷痛從臉上傳來的時候,易麗丹才驚覺,原來這人不是說說而已,她是來真的!
“嗚······唔······”
易麗丹不停的反抗,可身后的阿正就像個石頭一樣穩(wěn)穩(wěn)地壓住了她的力氣,于是乎,這巴掌全都落到了她的臉上。
而這時,福姜妲的茶水也已經(jīng)好了,散發(fā)出幽幽的茶香,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散開,包裹了每一顆牙齒,這滋味實(shí)在是太美妙,福姜妲不禁多喝了幾口。
懲罰還繼續(xù),此起彼伏的巴掌聲并沒有影響福姜妲喝茶的心情,反而還讓她食欲大增,吩咐人拿了糕點(diǎn)跟蜜餞,一副看戲看到底的樣子。
等蜜餞跟糕點(diǎn)送來的時候,那個犯錯的侍女好像沒了力氣,甩了甩手,又扭了扭脖子,準(zhǔn)備開始下一輪毒打。
時間還早,福姜妲換了個姿勢側(cè)躺著,往嘴里送了一顆蜜餞,那侍女又裝模作樣的打了幾巴掌以后徹底沒了力氣,但是沒有聽到福姜妲喊停的聲音,她也只好咬著牙用腳招呼了過去。
好像是配合好了一般,侍女踢人一腳,福姜妲就吐出一顆棗核來,一時間竟分不清是棗核落盤的聲音還是侍女毆打的聲音。
此時的易麗丹早已沒了剛才的囂張,一張臉腫著,嘴里的帕子早就被她連著血液吐了出來,但她沒有發(fā)出痛呼,可能是已經(jīng)沒了力氣,她的意識漸漸開始渙散,眼前的人已經(jīng)看不清楚,但她心里一直有一個名字:福姜妲!總有一天她要血債血償!
吃了幾顆蜜餞以后,福姜妲掰了一塊糕點(diǎn)送到了嘴里,糕點(diǎn)比蜜餞還要甜上一些,福姜妲手中的動作也快了一點(diǎn),此時的易麗丹已經(jīng)快撐不下去了,可那個小侍女還在不停的往她肚子上踹,她只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糕點(diǎn)只吃了一半,易麗丹就已經(jīng)不省人事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侍女跪在一旁等候福姜妲的差遣。
可惜了,糕點(diǎn)還沒吃完。
福姜妲拍了拍手,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易麗丹,紅唇一勾,勾出了令人陶醉的弧度,“既然人已經(jīng)管教好了,那就把人送回去吧,記住,一定要送到易家門口?!?p> 底下的人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得了話就去照做了。
院子里還剩下一個顫顫巍巍的侍女,“小姐,你看······”
侍女話還沒說完,就被福姜妲一個眼神給震懾住了,接著,她就感覺到一陣強(qiáng)烈的風(fēng)朝自己襲來,好像要把自己吹散,侍女口中吐出了一口血,一直到靈魂升天,侍女也沒想明白,怎么就沒了呢?自己不是打的可兇了嗎?只希望下次投胎投到富貴人家,不做這任人宰割的奴隸。
阿正綁人一向手巧,絕不可能被人掙脫,極有可能就這個侍女暗中做了手腳,而且被自己發(fā)現(xiàn)后還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狠狠的打了一頓,這,是逃脫嫌疑,在如園閣絕對不允許存在叛徒。
其他人好像見怪不怪了,很冷靜的把尸體拖了下去,心里卻是對福姜妲更加恐懼了。
伸了個懶腰,福姜妲又回了房間小憩,沒辦法,樂子都沒了,她也不想動彈了,實(shí)在是無趣。
易克勝這段日子可是開心的很,他們易家最近搭了去往海外的便船,用低廉的價格收購了很多名貴香料跟珠寶,而這郡都女子又極愛打扮,這下自己可真是賺大了,他心里止不住的高興。
可這份喜悅在卸下貨物回到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易家二小姐渾身傷痕的出現(xiàn)在易家門口,這個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聊城。
“你說什么?是福家把我兒傷成這個樣子的,這簡直欺人太甚!”
桌子被拍得砰砰響,盛怒之下,易克勝也無心顧及自己手上的傷痛,只是請了好幾個妙手回春的大夫去替自己的女兒診治。
“我可憐的兒啊,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我的兒······”
看到自己的女兒被傷成這樣,易夫人很快就忍不住了,在旁邊嚎啕大哭,易克勝被哭的心煩,讓人把她帶下去。
“我不走,你到底是得罪了誰啊,害得我兒受此苦難,你快快上人府上賠罪,讓他放過我們家······”
易夫人知道,易家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易家了,眼下服軟才是要緊事,不然后果不是她一介婦人能承擔(dān)得起的。
“你說什么呢,來人啊,趕快把夫人送回房里。”
易克勝甩開了自家夫人,不停的在房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若論起得罪,拋開那些官場上的人不說,就只剩下商場了,他得罪了誰呢?這寶珠香料也是最近才開始涉獵的,他以前也沒經(jīng)過商啊,對了,福家,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次能得來這么多的珠寶香料,全都虧了那福家,一想到自己前腳截了福家的胡,后腳人就把自己的閨女給打了,易克勝就高興不起來了。
把東西送回去?不行,眼下易家已經(jīng)舉步維艱,若是斷了這財路,以后更加不可能光耀門楣了,可要是不舍下這滔天的財富,福家那位萬一不肯放過自己怎么辦?
正愁著要怎么辦的時候,管家進(jìn)來了。
“老爺。”
易克勝正愁沒人商量呢,見到管家就突然放下了心,“周管家,你說我該怎么做?”
他剛才在易家的鋪?zhàn)永镅膊?,并沒有跟著自家老爺,現(xiàn)下,他也已經(jīng)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老爺您別擔(dān)心,且聽我說,這福家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福家了,平日里就縮在自己的宅院里,連出來都不出來,想必也是中看不中用了,再說了他們福家做了這么長時間的霸主,這聊城也是時候該換個主人了?!?p> 管家小算盤打得極好,就算是以后輸了,那自己也大可以卷著錢財逃了,贏了,那自己豈不是就擁有更多的財富了,易克勝是個不管事的,以后這家也不還是把握在自己手中嗎,易克勝此時正沉浸在未來的幻想里,根本沒注意到身邊的周管家。
周管家說得對,這福家已經(jīng)不是權(quán)勢滔天的福家了,他已經(jīng)被王上從郡陵驅(qū)逐出去了,待在這小小的聊城,不比自己高貴多少,是自己想岔了,心里還以為殘存著當(dāng)年對福家的恐懼,但現(xiàn)在他的余威也不管用了,他易家要做聊城的主人!
易麗丹幽幽轉(zhuǎn)醒,臉上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想要大聲喊出來但臉上又實(shí)在疼的厲害。
“小姐,你醒了。”
侍女也知道自家小姐不方便說話,趴在床前使勁的哭。
為什么,姨母都不幫自己,姐姐也不幫自己,為什么?
自己今日被她們這樣羞辱以后還怎么見人啊,那些人一定會嘲笑自己,易麗丹越想越氣,最后直接一口血吐了出來,然后不省人事。
“小姐!”
侍女在旁邊大喊。
傍晚時分,易麗丹氣急身亡的消息傳入了福家。
老太太聽說的時候差點(diǎn)沒暈過去,好在福衛(wèi)利在旁邊扶住了她。
聽到這個消息,又看到如此不知上進(jìn)的兒子,老太太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拿起手里的拐杖就往他身上招呼。
“你這個不孝子,親人被人活活打死,你連吭一聲都不吭,要你,要你有什么用?。 ?p> 即便是被打,福衛(wèi)利也只知道求饒。
“娘,您別打了,衛(wèi)利就算再不中用也不能去招惹他們大房的人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房的人都是瘋子?!?p> 易南芳擋在福衛(wèi)利身前,老太太這才停下來。
說實(shí)話,她跟妹妹易麗丹的感情并不深,就算是沒了,那也只能說明她心眼小,人大夫都說了她的死因,是氣死的。
“就是啊,娘,你這可不能怪我,再說了,你要是那時候勸父親把爵位讓給我,那我現(xiàn)在雖然是個戴罪之身,但好歹不用看大房的眼色行事,說到底不還是您沒本事……”
福衛(wèi)利躲在自家媳婦身后嘀嘀咕咕,老太太聽得一清二楚。
“好啊你!”老太太的拐杖又舉了起來。
易南芳趕緊去攔,福衛(wèi)利直接跑了出去。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然后站在那里氣喘吁吁的。
“娘,你也別嫌我們說話難聽,依我看,衛(wèi)利說的也沒錯,要不是您當(dāng)年沒給衛(wèi)利掙個好前程,我們至于這么每天低聲下氣的嗎。”
嫁過來這么多年,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姨母的份上,她易南芳才不給她好臉色看呢。
看著兒媳婦趾高氣昂的背影,老太太再也撐不住了,暈了過去。
而福姜群也知道了福姜妲的所作所為,直接把人喊到了自己院子里。
“妲兒,就算易家再怎么過分,她好歹也是她的親人,說出去對你名聲不好?!?p> 福姜群苦口婆心,都給自己說累了,但福姜妲愣是一句話都沒聽進(jìn)去。
“說完了嗎?說完我可以走了嗎?”
福姜妲絲毫不在乎,這易家在海上占船隊的便宜占的夠久的了,最近是越來越過分,這次運(yùn)回來的珍珠香料都被他占了大半,好在那都是些殘次品,真正好的貨物是另一艘船運(yùn)回來的。
“你!”
福姜群指著福姜妲的鼻子,最終還是沒說一句狠話。
“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以后有事也別找我,一錢會聽你吩咐?!?p> 福姜妲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福姜群唉聲嘆氣。
因?yàn)槟羌拢=У母概榭偹闶堑筋^了,現(xiàn)在自己在她心里就是個陌生人。
想起這件事,福姜群就后悔不已,他當(dāng)時怎么就走了呢!要是沒離開的話,會不會結(jié)果就不是這樣?
福姜群陷入了回憶,淚水不停的從他衰老的臉頰上劃過。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老太太暈倒了?!?p> 二房的侍女跑到福姜妲的院子里去通知福姜妲。
福姜妲剛回來,連坐都沒坐下,就聽說那老太太又暈了,頓時眉頭一皺。
“她暈了,你來找我管用嗎?我又不是大夫,她愛怎么著怎么著,別來煩我?!?p> 二房的人趕在福姜妲生氣之前一溜煙兒的跑遠(yuǎn)了。
福姜妲有氣不能發(fā),屋里的東西她一個都不想動,那都是價值連城的物件,只能不停的在屋里走來走去。
“來人,給我拿點(diǎn)冰塊來?!?p> 生氣,生氣,還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