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笑著走出婚姻(1)
我:“你過年回來沒?”
大劉:“回來了,咋了?”
我:“回來就抽空大家聚聚,看你們今年沒人發(fā)朋友圈,我還以為你們都沒回來,前面小悠問我,我才想起問問你們”
大劉:“行,那你看,訂好地方給我說就行”
我:“你和你媳婦,還是你一個人,你媳婦回他們家了”
大劉:“沒有,分了,我現(xiàn)在單身”
我:“啥,你們不是婚都訂了?”
大劉:“婚退了”
我:“為啥?”
大劉:“一兩句說不清楚,完了見面再說吧”
我:“行吧,沒事,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見面再聊”
大劉:“嗯”
放下手機,我腦子還沒反應過這件事,大劉的媳婦我見過,去年聚的時候他帶著,后面見家長,買房,訂婚一氣呵成,要不是疫情,估計都婚禮都辦了,現(xiàn)在一問,忽然退婚了,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算了,微信上說不清楚,只能等見面才知道了。
“啥情況”見面連好都略過,直奔主題,幸好我們差不多十年交情,換個別人這個開頭還以為是看笑話
“就分了唄,不合適能有啥辦法”大劉淡然的說
“放屁,婚都訂了才說不合適,早干啥去了”
“結了都有離的,定個婚算啥”
一句話懟的我啞然,這個時代確實如此,離婚率都快趕上結婚率了,民政局離婚和結婚的一樣多,分分合合,跟演三國一樣,我回了個神,草,想遠了,又問他到“到底咋回事”
“開始是挺好的,訂婚那些也順順利利,后面么,她不是個過日子的人,她們家,也難搞”
“啥意思,你敢不敢說人話”
“你著啥急,先往烤肉店走,到了再說,媽的冷死了”
今年的蘭州,冬天一直沒下雪,但仍是寒風瑟瑟,冷風掛進衣服里,打到肉上,像揣了塊鐵一樣冰涼,疫情結束后大街上張燈結彩,過年的氣氛是以往最濃的一年,可再濃重的年味,也無法掩蓋冬天的蕭索,我們漠然無話的走著,逃避著冷風,也逃避著某些不想提及的話題。
“看看吃啥”我問他
“你看著點,少整點,我不咋餓”他敷衍地說
“行吧,那我看著點”隨手劃了幾個一直愛吃的菜遞給服務員,我內(nèi)心深處的好奇早已如蕭瑟般無法壓抑,催著他敲定了白的啤的之后,就立馬扯回了正題。
“現(xiàn)在好好說說噻”我問他到
“其實也沒啥,就是不合適吧,她還沒玩夠,也沒想明白,我們在深圳那邊開始還好,同居久了之后全是問題,別的不說,我天天下班回去還要做飯,飯做了還要洗碗,衛(wèi)生我搞,衣服我洗,她啥也不動,你說她還得語氣溫柔,稍微有點不對就說你兇她,草,我媽我都沒這么伺候過”他吐了口煙郁悶的說到
“害,過日子不都這樣嗎,你沒跟她靜下心來好好談談?”我問他
“咋談,一說她就往外跑,住同事家,住朋友家,一夜一夜不回來,人都找不著,氣消了還得你接,接回來一段時間,一吵就又跑了”
“你沒給她家里說說?”我們碰了杯說到
“說了啊,我給她媽打電話說讓管管,她媽說我把她千里萬里帶到深圳去,還不操心,一個姑娘家家在外頭多不安全,我還敢讓她跑出去亂七八糟的一堆,總之問題在我,她閨女沒一點不對,你讓我咋說”
“我不是拱火哈,她媽確實有點離譜,但是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畢竟你把人帶出去,安全什么的還是要負責噻,不然萬一出啥事咋整,再說媳婦么,讓讓哄哄就過了”說完這些,我后悔了,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的圣人思維再一次主導了我,忽然間有點不知所措,只能端起杯子碰像他的杯子,用叮當響的碰撞聲來緩解尷尬。
我們干了一口,他苦笑著說“哪那么容易,我讓了,也一直在讓,但是總不能是我一直退讓吧,我想找個能好好過日子的人,她不是,再者我們之前家長見面,談有些事的時候也沒談攏,我們兩個之間也吵吵鬧鬧的,去年十二月,好好想了想,就都算了吧,也算和平分手,現(xiàn)在還是朋友”
“后悔么?”我把玩著杯子問他
“沒啥后悔的,又不是沒愛過,再說我們確實不適合結婚”
“咋,你才哄了兩年就哄累了?當初不信誓旦旦的要哄人一輩子哦”
“倒也不是這個,戀愛和結婚不一樣,太不一樣了……”他干了杯酒繼續(xù)說“戀愛還好,很多問題有了就有了,無關痛癢也不咋在意,可結婚不一樣啊,就跟你買鞋一樣,戀愛么,我喜歡這個鞋,不合腳只要能穿就穿,喜歡為主,結婚么,比起好看,合腳才是最重要的?!?p> “是有那么些道理,話說你覺得她咋不合腳了?”
“我們不是一類人吧,她太浪漫也太理想了,我太現(xiàn)實也沒趣,談戀愛的時候還好,沒多大問題,訂婚之后這種問題越來越暴露,就比如去深圳,那是我想去嗎,去了干哈,上幾年班回來從頭開始,有啥意義,她不一樣,她只是覺得她想去,就要去,未來以后這些東西都不在她考慮范圍內(nèi),當下想做就去做,結果交給以后,你看,深圳這才呆了沒一年,我們一分手就又跑西安去了”
我抹了抹嘴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在深圳怕有你的回憶啥的,怕重蹈覆轍,所以逃離一座城市,重新開始?”
“沒有,她是覺得深圳太累了,太卷了,生活水平也太低了,我兩工資加起來一萬多點,租個房子,吃喝拉撒睡,一個月差不多月光,要不是后面我開始慢慢做飯,估計早都餓死在深圳了”
“也是,一個喜歡浪漫的人,每天被柴米油鹽這些破事像晚上的蚊子一樣圍著,確實也呆不下去,這點我能理解,畢竟我也是這種人”我邊聽邊分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