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危險嬗變
就在蘇楠發(fā)出“單獨活動”申請的同時，湖濱這邊駐守的兩人也沒能閑著。
“他倆的‘嬗’開始了嗎？”丁二突然從背后搭上了付一的肩。
“還沒，不過估摸著也該快了?！备兑槐粐樍艘粋€激靈，回頭看到是丁二才收住下意識打出的拳頭：“你嚇老子一跳。話說這活兒我一人兒就夠了，周末就不用送外賣了？”
“唉，別提了，打算換個工作呢，又送超時了一單，一個‘五星’差評到手，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請了個假出來?！倍《o奈地攤開雙手。
兩個二十多歲的“大叔”、標(biāo)準(zhǔn)“社畜”，你一言我一語的，貓在街邊的拐角處，眼睛還時不時地瞟向?qū)γ娴睦骛^兒，活脫脫兩個“街頭尾隨癡漢”。夏天的夜晚蚊蟲肆虐，兩個人不時地抓耳撓腮。
拉面店內(nèi)。
劉俊面前的桌子上已經(jīng)堆起了七八個空碗，而面前的端起來那一碗眼看也只剩下湯汁了。
陳東坐在對面不斷地點腳抖著腿，臉上的表情明顯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你最近的飯量是不是有點太大了，記得你以前也沒那么能吃?。俊?p> “服務(wù)員，再來一碗！”劉俊把碗從臉上拔了下來，抹了一下嘴巴：“你難道不餓嗎？你明明也......”
“也什么？”陳東不理解劉俊想要說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那天在樓下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吧。那兩人戰(zhàn)斗的樣子，還有我給其中一人療傷的樣子。雖然警方給出的解釋是劇組拍攝，網(wǎng)上也這樣不了了之了，但是當(dāng)時你也在場，你的身體也一定是發(fā)生了某種變化吧？”劉俊抖動著胖胖的身體，但他的話很明顯并沒有他的臉和聲音那么憨：“我大概從幾個月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治愈傷口。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就經(jīng)常會感到餓。我還以為你也會一樣?！?p> “今天約你出來不就是為了這事兒嗎？可你就知道吃吃吃，吃個不停?！标悥|拿出了付一給的名片：“你說，他倆到底是什么人，我們一起過去吧！”陳東的語氣掩飾不住的興奮，與那天在寫字樓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劉俊這才放下了碗筷，表情有一些猶豫：“你難道不害怕嗎？明明才經(jīng)歷了那樣的事。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一直瞞著你們沒說我自己身體變化的事情?！?p> “怕？，當(dāng)然怕了！我害怕自己面對一個新的世界太過興奮，害怕自己體內(nèi)無限的潛能！哈哈哈！你知道嗎，那天以后，我整個人都如同系統(tǒng)更新了一般。我能聽到樹葉被微風(fēng)吹動的‘沙沙’聲，能看到草葉上蟲子翅膀的震動，我還能一只手就把自己掛在門框上。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渾身都有種力量想要發(fā)泄，所以我想過去那邊，在那里我一定也可以像他們那樣大鬧一場！”陳東的語速越發(fā)的快，表情也越發(fā)的激動。
“你可能該找個女朋友了，這樣就不會有多余的精力把自己掛在門框上。”雖然嘴上這么說，劉俊看著陳東的表情卻有些茫然，仿佛對面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事兼朋友是自己從來都不認識的人。印象里面，陳東謙虛內(nèi)斂，穩(wěn)重而可靠，是無論如何無法與眼前的這個張狂的男人聯(lián)系到一起的。
“老板，一碗牛肉拉面。”一道銀鈴般的女聲傳來，穿著運動衣的姑娘將額前的劉海別到了耳后，高馬尾甩到了一旁，應(yīng)聲而坐。
“看著！”二人被姑娘的聲音吸引，隨即陳東拍了拍劉俊，示意他把“鏡頭”給到自己，然后起身向那姑娘走了過去。
一只蚊子在姑娘的耳邊一直嗡嗡作響，姑娘連著抬手扇了好幾次，卻收效甚微。突然，一道影子從姑娘的耳邊劃過，蚊鳴聲戛然而止。
陳東打開手掌，輕輕地吹掉了掌心的“尸體”：“該說這蚊子也懂風(fēng)情，被姑娘的優(yōu)雅與氣質(zhì)吸引；可憐這蚊子不通人情，打攪了美女吃飯的雅興?！蹦樕蠏熘⑿?，現(xiàn)在的陳東一定很自信。
怎料姑娘白了他一眼，卻只是別過頭去：“那你又是什么品種的蚊子，跑來嗡嗡地撩閑?！?p> 陳東一愣，顯然沒有做好這樣的心理建設(shè)。但仍有些不甘心，想要更加的大膽一點，便伸出手去想要撩起姑娘從耳后又劃回到了額前的秀發(fā)。
“啪！”姑娘的玉手重重地拍在陳東的手背上，同時整個身體“騰”地站了起來，向后退去。
劉俊見狀趕忙擋在陳東的身前：“美女，抱歉抱歉，我朋友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今天腦子有點問題，無心冒犯，對不住，對不住?！痹偃狼钢?，急忙把陳東拽出了面館。
“都看見了？這是不是代表那小子的‘嬗’開始了？”目睹了這一切的丁二有些不確定地向付一尋求意見。
“這......這可咋說呢，不過我覺得他的‘嬗’只是讓他變成一個小流氓的話應(yīng)該不至于吧？搞不好他本來就是個流氓？你那時候可是差點把老家給掀了。”付一打趣了丁二一眼。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還老是提。”丁二顯得有些不悅：“我看那倆逼崽子也沒啥事兒，我先去吃飯去了?！?p> “唔，好可怕~”付一舉起雙手表示投降，跟上丁二一起去覓食。
陳東雙手背在腦后，在橋上“追著”一個小石子兒踢著：“切，有什么可神氣的，一個普通人，普通的姑娘罷了?！?p> 劉俊跟在后面默不作聲。
二人從面館出來之后，也沒有急著要回家的想法。最近公司的項目一個接著一個的，每天不是在編程就是在編程的路上。前段時間一個關(guān)系不遠不近的中年同事接受不了被辭退的事還跳樓自殺了。
難得的休息日，對于兩個單身漢來說，壓壓馬路搞搞基......不是，吹吹風(fēng)也是不錯的放松方式。
劉俊本來還有些擔(dān)心陳東的變化，不過在晚風(fēng)的吹拂下，兩人的心情也變得舒暢了起來，看上去情況也沒有那么糟糕。
然而，就在劉俊這么想著的時候。
走在前面的陳東突然停下了腳步，開始東張西望地，同時不停地在嗅著什么。
“怎么......”
“是那東西！”劉俊的“了”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陳東打斷了，說完這句話，陳東突然變得異常的亢奮：“哈哈哈，正愁渾身的精力沒處兒發(fā)泄去呢！沒想到今天竟然能撞上！”
劉俊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然而來不及阻止，陳東就已經(jīng)向著前面奔了出去，自己也連忙跟了上去。
身體的變化令陳東似乎有著使不完的力氣，耳邊呼嘯的夜風(fēng)在陳東聽起來就像是在給自己加油吶喊。不消一炷香的時間，陳東就來到了一座廢棄的爛尾樓前，停下腳步，循著感覺搜尋起來。
“呼......呼......”片刻鐘之后，劉俊才抱著大肚子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這......這不是老李自殺的那片爛尾樓嗎？”然而來不及多想，前方已經(jīng)傳來了陳東放肆的笑聲。
“果然沒錯，又是這種玩意兒！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個啥，不過碰上更新?lián)Q代了的小爺算你倒霉了！”爛尾樓下的一片空地上，陳東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被黑色的霧氣包裹，渾身暗黃枯瘦散發(fā)著濃烈尸臭的怪物，正是污穢出現(xiàn)了。
那污穢見到眼前的陳東，不由分說得便“吱吱呀呀”地沖了上來，然而在有著超出常人感知能力的陳東眼里，污穢的動作就如同慢放的電影一般，而且是卡帶的那種。東抓西撲地幾個回合下來，連陳東的腿毛也沒能碰到一根。
“沒意思，就這水平？我看當(dāng)初他們打的那么辛苦，以為有多了不起。算了，不跟你玩兒......”陳東突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又改變了想法：“就這么干掉你也太無趣了，跟我來！”說著話，便回身一個縱身，向著爛尾樓區(qū)外面跑去。
污穢也像是吃定了陳東一般，搖頭晃腦地便跟了上去。
陳東就這樣始終與污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兩人，不，一人一怪，一前一后地向著城區(qū)熱鬧的街區(qū)跑去，“反正都要干掉你，沒有觀眾的英雄，未免也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