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愣怔了下,腦海里閃現(xiàn)過一個人影,她的那張臉幾乎和孔橙汝的重疊在一起。
白夫人捏著孔橙汝的臉,左右端詳著,這……真的很像那個女人。
她的心又是一顫,莫不是她回來報仇了?
“任菲是你什么人?”白夫人捏著孔橙汝的臉,眸中刺骨的寒意讓人瑟瑟發(fā)抖,宛如利刃直戳人心。
孔橙汝聽到任菲二字,她眉心一皺,將臉給別到一邊去,掙脫開白夫人的手爪。
“白夫人,原來你還記得任菲??!我還以為你早就將她給忘了?!?p> 語氣強(qiáng)硬冰冷,兩人當(dāng)仁不讓。
白夫人心里已經(jīng)知道了,她緩緩地站了起來,說道:“咎由自取,那種狐貍媚子就該是那種下場?!?p> “對,她是咎由自取,現(xiàn)在……我回來將所有的仇都報在你兒子身上了。白夫人,你家的……報應(yīng)來了?!?p> 孔橙汝長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你就等著白家絕后吧。”
白夫人的瞳仁收縮著,整個身子往后趔趄著,忽地,后面被人給接住。
“媽?!?p> 來人正是白俊良,他來到這里是在孔橙汝說每日都會做吃的給的時候到達(dá)的。
大部分的重點也全都聽了進(jìn)去,而那些黑衣人在那里架著他,他根本就不能動。
當(dāng)聽到絕后時,白俊良才感到全身松,他將嘴里的膠布給撕了下來,然后健步往白夫人那里跑了過去,一把扶住了她。
白夫人見白俊良在,她哭著說道:“俊良啊……你都聽到了吧?那個你不顧一切也要守護(hù)的女孩她就是這般對待你的。她這是要讓咱們白家斷后啊……”
白家現(xiàn)在也就只有白俊良一個兒子,之前白夫人本是還有另外一個孩子的,可……那個孩子被任菲給弄沒了。
白夫人原本是白俊良父親的原配,而任菲則是插進(jìn)來的第三人,在這兩人大戰(zhàn)中,毫無意外的是,原配取得了勝利。
孔橙汝咯咯笑著,雙腿蜷縮在一起。
“你說……罪有應(yīng)得??!要不是當(dāng)年你逼我母親到那樣的境地,白家現(xiàn)在也不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白俊良心沉入海底,全身都在發(fā)冷,雙腿幾乎沒什么力氣。他痛哭流涕地看著孔橙汝,“橙汝,你為何要如此待我?還有,我媽和你媽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橙汝小腹墜痛,她的臉已經(jīng)是慘白如紙,雙唇漸漸地失去血色。
孔橙汝咬著牙,說道:“你想知道,那就得去問你媽啊!她敢做那就沒什么不敢說的。”
說著,她雙腿膝蓋頂在小腹上,試圖用膝蓋的觸感來緩解小腹的疼痛。
白俊良并不知道孔橙汝喝了藥,現(xiàn)在見孔橙汝這般難受,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過去抱住她。
在他將孔橙汝抱起來時,發(fā)現(xiàn)她的褲子紅似牡丹花,白俊良大驚,說道:“橙汝,你怎么了?你別嚇我。”
白夫人見孔橙汝這樣,她也想起白俊良現(xiàn)在的狀況,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急忙地叫人將孔橙汝給送去醫(yī)院,當(dāng)然,白俊良也一同前去。
車內(nèi),孔橙汝弱虛虛地躺在那里,面如白紙,奄奄一息,沒有一絲的生氣。
白俊良過去抱住了孔橙汝,可孔橙汝并沒有完全的失去意識,她用著僅剩的意識以及微小的力氣推開白俊良,聲音若有似無地沙沙說道:“你別碰我?!?p> 白俊良手一頓,眉頭緊鎖在一起,他的心也跟著在這停了半秒。
這種前所未有的心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俊良聲音帶著顫,不愿意地開口,說道:“橙汝……我現(xiàn)在問你一句。你……喜歡我么?”
孔橙汝整個人平躺著,手上扎著一根又長又粗的針頭。
她發(fā)白的嘴唇平平的,沒有一點的弧度,清亮的眸子沒有任何的漣漪,猶如一潭死水,透著悲戚、森涼,乃至在盡頭都看不到生機(jī)。
“沒有?!彼Z氣淡淡,隨之又補(bǔ)充著說道:“從始至終,我都是帶著目的接近你的,從一開始就沒喜歡過你,更沒有愛過你。我從一開始就沒將你看做男朋友,看做愛人?!?p> 車內(nèi)安靜了會,因為沒人敢說話,縱然是感到很刺激、很震驚,但也不能發(fā)出任何的動靜,就連一個微妙的表情也不能有。
孔橙汝淺淺地呼了口氣,說道:“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和你……是仇人啊!一個仇人的兒子,我怎么可能會愛上,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誰了,至于接近你,只不過是知道你的身份而已。”
白俊良被震驚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面部肌肉在抽搐著。
他不敢相信,他喜歡的人,將她護(hù)在手心里當(dāng)成寶的人會是自己的——仇人?。?p> 白俊良要瘋了,他是真的快不能自已了。
他看著坐在旁邊不動如山的白夫人。
她好是淡定,想是沒聽到孔橙汝所說的話,又或者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jīng)是超乎了常人的想象。
“媽,橙汝所說的可是真的?任阿姨和你到底有什么糾葛?”白俊良艱難地開口。
這像是疑問句,但又像是肯定句。
白夫人手里拿著一串佛珠,不緊不慢地在捻著。
她并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坐在那。
臉上很是鎮(zhèn)定。
“媽,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卑卓×冀K于是繃不住,淚水嘩啦啦的,像是關(guān)不住的水龍頭。
他很少哭的,幾乎所有的淚水都是為孔橙汝而流。
之前是,現(xiàn)在也是。
白夫人手里的動作一停,她輕描淡寫地回著:“是?!?p> 白夫人清楚的知道,當(dāng)年任菲勾搭上了白俊良父親,后來甚至還想取代白夫人這個位置。
當(dāng)年白夫人也是個單純善良沒有心機(jī)的女孩?。】山?jīng)過這件事后,她開始性情大變,變得沉穩(wěn),變得有城府,變得有手段,變得心狠手辣、鐵石心腸。
也是因為在這次不見硝煙的戰(zhàn)爭中,她痛失了一個孩子,甚至是身子元氣大傷。
白夫人這簡單寥寥的一句話就讓白俊良的整個世界都崩了,這是他所聽到過最狗血,最荒誕的事。
仇人,利用,復(fù)仇……這一切就真的像是做夢一樣。
很快,車子到了醫(yī)院,孔橙汝被推進(jìn)了急救室,而白夫人和白俊良就站在急救室外靜等著。
白夫人心里惴惴不安,心里一直在祈禱著希望孔橙汝腹中的孩子能平安無恙。
這真的很諷刺,千方百計的不讓孩子出世,現(xiàn)在又祈禱著孩子能平安無事。
在這手術(shù)時間,白俊良問了關(guān)于孔橙汝母親而自己母親的事。
“媽,你和任阿姨究竟是怎么回事?”白俊良問。
事到如今,白夫人想著事情到如今這地步到底是藏不下去。
關(guān)于白俊良父親和任菲的關(guān)系外界并不知道,這是個秘密,然而,這個秘密卻是被白夫人給發(fā)現(xiàn)了。
所謂家丑不可外揚(yáng),這件事白夫人也一直都憋在心里,直到今天,孔橙汝出來捅破才讓白夫人將舊事給想起。
那舊事歷歷在目,猶如昨日。
“我是你爹的原配,而任菲是個三。這樣你聽懂了吧?就像是現(xiàn)在的你,她作為三插到你們中間里去?!卑追蛉说呐鸩淮蛞惶巵?,說道。
“當(dāng)然,任菲不是你爹的什么白月光,初戀。她純粹就是你爹在外面寂寞了找來的罷了?!卑追蛉税琢艘谎郯卓×?,就像是把白俊良看作是他父親那樣。
她又說:“上梁不正下梁歪?!?p> 白俊良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什么,他只是犯了個是男人都會犯的錯罷了。
他忘不掉初戀又有什么錯呢!
“然后呢?”白俊良問。
“然后,你還想問然后。你那么想知道,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她想取代我這個位置,想把我的位置占為己有,她害死了你大哥?!卑追蛉嗽秸f聲音越止不住的低沉、顫抖,也越發(fā)的痛心疾首。
白俊良知道自己有個哥哥不在,但并不知道原因是這樣的,之前都聽說是生了病,所以沒能挺過來。
現(xiàn)在卻是……被人所害。
這場戰(zhàn)爭,白夫人贏了,雖然贏得不光彩,但卻是練就了她的鐵石心腸。
中瑰中橘
懂的自懂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