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工具,是不是不太厚道?”許南歸剛被那個棍子掄了后脖頸,現(xiàn)在突然有點(diǎn)兒酸,他仰頭活動了活動,見沒什么事兒才再次將目光投向剛剛拿著棍子的綁架犯。
綁架犯看向許南歸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拿著棍子的手都在顫抖著。
他剛剛都掄他后脖頸了!
怎么他還跟個沒事人一樣!
“你管我厚不厚道!”他都出來綁架了,“厚道”這兩字就不可能跟他沾邊。
僅剩的那位綁架犯顫顫巍巍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兄弟,這才再次抬眸看向許南歸。
“給你個機(jī)會?!痹S南歸活動了活動手腕,一腳踩在地上那位兄弟的后背上,重重地碾壓了兩下,才再次抬眸看向?qū)γ婺俏荒弥髯拥男值埽骸耙茨闳プ允祝次規(guī)湍銏缶?!?p> “不可能!”
綁架犯特有骨氣的反駁許南歸:“除非你把我打癱!”
既然他們這么干了,那肯定是豁出來了的!
自首……
自首更是不可能的!
“行,那我就送你一程?!痹S南歸微微勾了勾唇。
許南歸第一次遇到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想著要不要認(rèn)真對待對待他,可偏偏他生來就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
綁架犯見他走上前,下意識地再次抬起了拿著木棍的手,朝著許南歸甩過去。
許南歸微微一個側(cè)身便躲過了他攻擊,一只手控制住他抬起的胳膊,而后另一只手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打掉了他手中的木棍,隨后膝蓋微曲,頂上了男人的小腹。
“砰——”木棍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宋卿卿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原本搭在頭頂?shù)男7幼勇蛳禄?,沒一會兒就掉落到了地上。
許南歸說過讓她不要回頭的,可是她沒有聽話。她還是回了頭,她不敢觸碰許南歸搭在她頭頂上的衣服,只能任由它往下滑落,然后透過校服拉鏈處露出的縫隙去觀察外面的情況。
當(dāng)她看到許南歸被棍子掄了后脖頸的時候,宋卿卿瞬間癱倒在地,大腦也不再有任何的思考。
可偏偏許南歸在那樣的情況下絕地反殺,一腳踢開了綁架犯,甚至還有心情調(diào)侃他。
“砰——”
綁架犯被許南歸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然后又將他抬起來,挺隨意的扔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看到這種情況的宋卿卿下意識的往后撤了撤,她雙手扶著盲道的地板,手腕處掛著購物袋,移動時發(fā)出“刺啦刺啦”的聲響,額外刺耳。
許南歸被這綁架犯偷襲了兩次,身上的傷不比他們二人輕。
剛開始還沒什么事兒,一低頭就有血順著臉頰的線條流了下來。
看到這樣的許南歸,宋卿卿不由得覺得自己非常的混蛋。
許南歸就站在她的前面。
他沒有彎腰去撿那個扔到地上的棍子,而是拿出手機(jī)撥通了報警電話。
微弱手機(jī)屏幕的亮光打在許南歸的臉上,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許南歸的五官是那樣的立體,那樣的耀眼。
許南歸打電話的時候還會回頭看一眼宋卿卿,看她還在不在。
“對,就是尚林風(fēng)苑和御景華庭之間的那個胡同,三個綁架犯?!?p> “嗯,好。”
“……”
許南歸打完電話才走到宋卿卿的身旁。
他垂眸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校服,然后才將目光落在了面前這個不聽話的小屁孩身上。
小屁孩仰著頭,鬢角的發(fā)絲已經(jīng)濕了,望著他的眼眶下泛著淡淡的星光。
“你這小屁孩,怎么不聽話?”許南歸十分自然的抬手戳了宋卿卿的額頭一下。
他的動作很輕,并不會讓人感覺到不舒適。
宋卿卿望著他,委屈巴巴的眨了眨眼睛,想要說點(diǎn)兒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視線緩緩落在了許南歸額角滑落下來的血上。
她本以為自己不會像以前那般動不動就害怕的想哭了,可是當(dāng)她看到許南歸側(cè)臉上的血跡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許南歸聽著宋卿卿的哭聲,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沒欺負(fù)她,她怎么就哭成這樣了?
“小屁孩,你哭什么?”許南歸慌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褲子兜,想看看能不能從里面掏出點(diǎn)衛(wèi)生紙來,可他摸索了半天卻什么都沒有摸到。
宋卿卿抽噎著看他,沒有說話。
許南歸不確定自己這副模樣是不是嚇到她了。
就在他還想再說點(diǎn)什么的時候,巷子的出口處傳來了警車鳴笛的聲音。
“你先在這里等著?!痹S南歸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小孩,只是將一直放在兜內(nèi)的大白兔奶糖掏出來,塞進(jìn)了宋卿卿的手里。
收到奶糖的宋卿卿瞬間止住了哭聲,看向許南歸的眼神帶了一絲茫然。
許南歸在那里跟警察說了些什么,沒一會兒就有一位警察姐姐朝著宋卿卿走了過來。
警察姐姐欲要將宋卿卿帶走,順便聯(lián)系的家長。
聽到聯(lián)系家長這幾個字眼的宋卿卿猛的搖了搖頭,小聲地祈求著:“可不可以不要告訴他們。”
“不行哦。”警察小姐姐說:“這是相關(guān)流程,都是要走的?!?p> “可是他們今天都不在家?!彼吻淝溥煅手宋亲樱骸八麄兒筇觳拍芑丶摇?p> 警察小姐姐有些為難,但還是按照流程辦事:“那我們后天再聯(lián)系你的家長?!?p> 宋卿卿:“……”
宋卿卿委屈的低下頭,不再看他們。
看到宋卿卿這副模樣,許南歸不禁抬手捏了捏眉心,而后將扔在地上的校服撿起來,套在身上,怕跟剛剛一樣嚇到他,這才整理出一副“好學(xué)生”的模樣后才走到宋卿卿的面前,蹲下盯著她的臉問:“小屁孩,你家在哪兒?一會兒我送你。”
“我家就在御景華庭……”
本來她只要再往前跑個四五百米,她就可以到家的……
許南歸順著宋卿卿說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讓她雙手摟著他的脖頸:“挺近的,不過你暫時還回不去?!?p> 突然被抱起來的宋卿卿不太敢看許南歸,她將頭埋到他的肩膀處,悶聲悶氣地問:“我為什么不能回去?”
他該不會想報上次的一腳之仇吧……
“我們一會兒還要去做筆錄?!痹S南歸很少有耐心一字一句的回答小朋友的問題,宋卿卿今天剛遭遇了這種事情,不免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他抬起手輕輕地拂過宋卿卿稍微有些凌亂的發(fā)絲,以示安慰。
“做什么筆錄?”聽到這話的宋卿卿下意識的松了口氣,但還是繼續(xù)小聲地問道。
許南歸面無表情地回:“受害人筆錄?!?p> 宋卿卿微微皺眉:“那個要多久,會不會耽誤我明天上課?”
“只要我們配合調(diào)查,應(yīng)該是不會的?!?p> 許南歸抱著她朝著警車的方向走去。
警員看到他們二人走過來,順手幫他們拉開了車后座的門。
許南歸護(hù)著宋卿卿的頭坐進(jìn)去,溫聲安慰:“一切都過去了,今天的你非常的勇敢?!?p> …
宋宵趕到警局的時候宋卿卿已經(jīng)趴在許南歸的身上睡著了。
凌晨兩點(diǎn)的警局里沒有什么人,再加上宋卿卿的模樣比較顯眼,所以沒一會兒就找到了。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宋宵剛一簽完名就立馬朝著他們二人的方向趕了過來,臉色看起來十分的憔悴。
“沒事?!痹S南歸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宋宵,情緒并沒有太大的波瀾。
宋宵沒想到救了她妹妹的會是一個高中生,她又跟他說了兩句話,欲將宋卿卿從許南歸的手中接過來。可是睡著的宋卿卿就是怎樣都不撒手,她沒辦法。
“她以前不這樣的?!彼蜗行擂蔚目聪蛟S南歸,“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你是住在尚林風(fēng)苑那一帶是嗎?”
許南歸“嗯”了一聲,然后抱著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嗓音不咸不淡:“謝謝?!?p> 凌晨兩點(diǎn)的天格外的深沉,宋宵先將許南歸放到了尚林風(fēng)苑的門前,然后繞到車后座,將原本睡著的宋卿卿給拍醒了。
宋卿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然后順勢往上湊了湊,隨后摟著許南歸脖子的手更緊了幾分,然后又趴在他的肩頭上睡著了。
看到這種情況的宋宵:“……”
他們這樣子估計是暫時分不開了,但也不能讓他們就這么睡一晚上,還是得想個辦法把他們二人分開才是。
“那個,能麻煩你跟我回一趟御景華庭嗎?”宋卿卿只要一碰到床就跟沒了骨頭一樣,若是將她放回她那個公主床上,她應(yīng)該很快就能從許南歸的身上撤下來了,當(dāng)然這也只是宋宵那么想:“那個……我們卿卿她……”
平日里的宋宵見過了各種尷尬的大場面,可是遇到這種情況,她還是第一次。
她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嗯?!痹S南歸有些困了。
沒等宋宵繼續(xù)說,他便自己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
許南歸到家已是凌晨四點(diǎn),那個時候程楠和許矢早就睡熟了,不管許南歸有什么動靜他們都聽不到。
被綁架犯拿棍子砸過的地方已經(jīng)上好了藥,只是這幾天不能碰水,許南歸又有嚴(yán)重的潔癖,這讓許南歸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忍耐。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必然是洗不了淋浴了,無奈之下許南歸只能選擇泡澡。他試好了水溫,小心翼翼的清理傷口周邊的污漬。
晚上去警局領(lǐng)許南歸的人是趙文臣,只是因為宋卿卿的緣故,許南歸沒有和趙文臣一起走,而是選擇了和她一起留在警局。
小姑娘哪里見過這種場景,問話的時候雖然沒有哭,但問完之后,小姑娘就一個人坐在一個角落里偷偷的抹眼淚。
許南歸和她是分開問話的。
他不知道宋卿卿那里問了什么,但卻知道警察收走了宋卿卿的電擊棒和防狼噴霧。
宋卿卿一個人蹲坐在休息區(qū)的椅子上,雙手抱膝,頭埋在膝蓋上。
許南歸現(xiàn)在還不能走,就走過去看了兩眼宋卿卿。
宋卿卿聽到腳步聲后下意識的抬起頭,身子明顯顫抖了兩下。
“我這么可怕嗎?”
許南歸好奇地問:“我長的很兇嗎?”
宋卿卿仰頭望著他,漂亮的杏眼微微眨了兩下,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又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許南歸:“……”
看到這種情況的許南歸一時失語,剛開始盛陽說宋卿卿是被他長的太兇而嚇跑的,他還不信。
可現(xiàn)在看到宋卿卿這樣,他不由得要開始審視一番自己的模樣。
他瞥了宋卿卿一眼,然后拿出手機(jī),打開相機(jī),欣賞自己那張“兇巴巴”的臉。
許南歸是鳳眼,不過不是普通的鳳眼,而是瑞鳳眼,細(xì)長,眼尾微微上翹,再加上小內(nèi)雙的搭配,更是襯的他這雙眼睛增添了幾分的美感。
看著相機(jī)里的自己,許南歸愣是沒有找出自己到底哪里看起來兇巴巴的。
他只是長了一張普通的臉,然后搭了一些比較普通的五官,湊成了一張“不太普通”的臉罷了。
宋卿卿望著他的動作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往另一旁的椅子上移了移,似乎是在有意給他讓座一般。
許南歸站在她的面前,沒動。
“你……你不累嗎?”宋卿卿見他一直站在對面不動,這才出聲問了一句。
許南歸“嗯”了聲:“不太累。”
宋卿卿垂下頭,沒再看他。
許南歸搞不懂現(xiàn)在小姑娘的心理,只是將手機(jī)收了起來,然后走宋卿卿的身旁坐下。
感受到椅子上下浮動的宋卿卿微微側(cè)眸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許南歸,臉頰忽然泛起淡淡的紅色。
是那種羞愧的紅。
不敢面對許南歸的那種紅。
“你怎么了?不舒服嗎?”許南歸見她一直抱著膝蓋,這才關(guān)切的問了一句。
宋卿卿搖搖頭,再次側(cè)眸看向許南歸的眼眶里的淚水幾乎要溢出來了。
她抽了抽鼻涕,說話的語氣帶著些哭腔,糾結(jié)了好久才問出口:“哥哥,你痛嗎?”
“不痛?!痹S南歸朝著她笑了笑。
“不痛才怪?!彼吻淝湮钠擦似沧?,小聲嘀咕著:“當(dāng)時你被盛心哥哥打了一拳就喊疼了,現(xiàn)在他們拿棍子掄了你兩下,你怎么可能不疼?!?p> 宋卿卿以為自己的嘀咕的聲音特別的小,但還是被身旁的許南歸聽了進(jìn)去。
聽到這話的許南歸尷尬了一陣兒,他仰頭望著前面墻上的畫,微微出神。
挨打怎么可能會不疼呢?
更何況他當(dāng)時哪里有機(jī)會喊疼。
若是他只顧著喊疼的話,遭殃的就會變成他們二人。
長枳
今天做噩夢夢到自己上小學(xué)叫家長,然后給我嚇醒了! 趁著我還記得,給你們講講。 我夢到我去學(xué)校的小超市買東西,然后我們班一個男生非要請我。 他那么熱情,我怎么好拒絕,就看著他買單了。 然后回教室沒多久我就聽到他罵我。 我搞不懂他為什么要罵我,然后我就想,他是嫌我早上買的東西太多了嗎?不是他非要請客的嗎? 我氣不過,就低頭看了一眼從超市里買回來東西,估摸了下價格,拿著我的二十元大鈔票拍到了他桌子上,順便罵了他一句:“老狗逼?!? 然后那個男的還特別有骨氣,他把我還他的錢撕碎扔到了窗外,回來以后繼續(xù)罵我。 他還告老師,老師給我媽打電話。 老師問我:“你知道我為什么給你媽打電話嗎?” 我說:“那是因為他先告的狀,你信他?!? 然后電話里的我媽問我:“你晚上還回來嗎?” 我當(dāng)時想都沒想的回,說話的語氣還賊理直氣壯:“回啊,那是我家,我干嘛不回?” (其實(shí)我非常膽小,現(xiàn)實(shí)里根本不敢這么和他們說話的,然后這個夢就結(jié)束了……主要是害怕我媽把我扔了,我看看我還在沒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