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滿桌豐盛的菜肴,有酒有肉。
準備這些,已經(jīng)將家中積蓄花去大半。
但他們再怎么苦著自己,也不愿苦了楚楓。
四方木桌,一人一邊。
往日哀傷氛圍不再,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歡愉。
薛妙玉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到楚楓碗中,“哥……這些菜我可都是過年才能吃上一頓的,你快點嘗嘗我的手藝。”
有幾分激動,還有幾分感慨。
楚楓鼻子一酸,險些落淚。
這些年,他雖苦,可是舅父他們也極不容易。
多年后再相逢,鐵漢亦柔情。
楚楓站起身來,將一滿杯酒水端起,朝著面前三人鞠躬作揖。
李婉慧欲起身阻攔,卻被薛耀光按下。
楚楓的性子他們很清楚,這孩子肯定是把錯都歸咎在了自己身上,若是不讓他做完,這孩子心里勢必更為難受。
“敬,因我受苦的二老!”
話畢,仰頭,一飲而盡。
“楓兒……我們不苦!我們是一家人,你不要說那些外話!”
林晚會有些責怪和心疼的開口。
一旁的薛耀天不經(jīng)意的抹掉一把淚,也就桌前一杯酒給飲盡,仿平靜開口:“坐下吃飯吧?!?p> 沒有多說,但這一句話,足矣!
男人的深情往往如山般沉重,一切盡在酒里,在不言中。
酒過三巡,楚楓也有些微醺。
他本能夠?qū)⒕茪獗瞥鲶w內(nèi),但親人重聚,他也久違的感受了一番醉生夢死。
只是這屋子很小,僅有兩居室。
就這樣,神州蒼龍主帥,舉世無雙的戰(zhàn)神,蝸居在客廳沙發(fā)。
清晨。
楚楓被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的薛妙玉叫醒。
楚楓心中暗自驚訝,八年來,這是他唯一一次睡的如此之深。
那夜的楚家尸橫遍野,王家等人的兇惡嘴臉,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望著旁邊擺放的熱氣騰騰的白粥和饅頭。
楚楓的臉上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微笑。
破舊的廚房中因為沒有油煙機,還繚繞著縷縷黑煙,顯然這是剛做好的。
楚楓完全可以想象出自己舅母一大早起床,躡手躡腳為自己做早餐的舉止神態(tài)。
這樣的日子,真好!
“哥,你笑起來真好看!”
薛妙玉在一旁可愛的托著腮幫子打量著楚楓。
上次自己看到楚楓的笑容,還是許多年前了。
上次遇見他后,雖然楚楓極盡全力的表現(xiàn)的高興和熱情,但她始終覺得楚楓是悲傷的。
“嗯?”
楚楓伸手摸了摸不自知揚起的嘴角,有些愣神。
這一刻的他,仿佛穿越回了幼時來舅舅家玩耍的時間。
吃飯期間,瞥見了主臥內(nèi),李婉慧在給薛耀天整理衣衫。
“舅父舅母,這是要出門辦事?”楚楓走上前問道。
兩人眼神有些躲閃,還是李婉慧開口解釋:“碼頭那邊你去過之后,你舅舅肯定是不能再去了,總待在家里也不是個辦法,就準備出去找找工作。”
兩人面露難色,這工作哪里是那么好找的啊。
薛家在安平還是有影響力的,那些企業(yè)或多或少都會給他們幾分面子,指定沒什么入職的希望。
再者,薛耀天的年齡雖然并不大,但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顯得蒼老,更沒多少能做的事了。
“您二位要多注意休息,不要總想著出去工作了?!?p> 一邊說著,楚楓一邊從行李當中拿出厚厚一摞現(xiàn)金,塞進李婉慧手中,輕聲道:“我算是有些錢,您二老需要的時候,盡管開口便是?!?p> 兩人望著這近百萬的現(xiàn)金,有些愣神。
楚楓哪里來的這么多錢?
“我們怎么能拿你的錢呢,你收回去!”
回過神來的李婉慧語氣堅定,將錢推還。
薛妙玉從楚楓身后冒出,“哎呦,媽,你就收著吧,昨晚你不是還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嗎?怎么自己忘得這么快?”
“你這死丫頭!”李婉慧作勢欲打。
薛妙玉躲在楚楓身后,還扮了個鬼臉。
楚楓淡笑道:“舅母,妙玉說的對,您就拿著吧,這不算什么。”
不等二老再有什么話,楚楓轉(zhuǎn)身就
“這孩子,真是的……”
李婉慧言語有些許責怪之意,但臉上卻在開心地笑著。
“楓兒掙錢不容易,這可能是他這么些年的所有積蓄了,你可不要亂花?!?p> 薛耀天語重心長的囑咐著。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楚楓何止是有些錢。
楚楓權(quán)傾神州,錢財無用!
但,他一招之,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只是舅母李婉慧剛康復(fù),不宜有較大的情緒波動,他便干脆不解釋。
“還用你說麼,我當然知道楓兒的苦!”
她一看到楚楓那比自己都要蒼白的頭發(fā),心中就是一疼。
薛耀天嘿嘿笑著,突然來了一句:“先給我買瓶好酒吧,好久沒喝了,有些饞了……”
李婉慧白了他一眼,嗔罵了一句,“酒鬼”,卻還是點了點頭。
傍晚時分。
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薛妙玉歡天喜地開門,門口出現(xiàn)一個穿著打扮時髦火辣的女子。
“香菱,你怎么才來啊?”薛妙玉埋怨了一聲。
“今天可是要去參加聚會的,當然要打扮的漂亮些!”那女子解釋道。
“聚會?”薛妙玉一臉茫然。
眉頭微微皺起,她喜靜,不喜歡這種吵鬧的地方。
何況,自從家道中落,那些所謂的朋友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唯有自己這個閨蜜葉香菱始終如一。
“你是不是忘記了今天什么日子?”
葉香菱小臉卻是慍怒的看著薛妙玉。
薛妙玉一頭霧水,疑惑道:“什么?”
“我生日啊,今天聚會我是的生日party啊,我還以為你是專程回來給我過生日的了,沒想到,還是錯付了!”
葉香菱臉色一變,滿是哀怨,像個誰家受了丈夫冷落的怨婦。
薛妙玉一拍腦門,連忙道歉:“你瞧我這腦子,是我不對,一會兒我一定過去,你不要生氣!”
葉香菱卻是沒搭理她,一把把薛妙玉的腦袋按到一旁。
眼神仔細地打量著方才沒注意到的楚楓。
“好啊,不聲不響的談了個這么帥的男朋友,就是這白頭有些非主流了些。
你們這是回來見父母的?怪不得不記得我了,嘖嘖嘖……”
葉香菱砸了咂嘴,嗔怪薛妙玉的無情。
“但你這個樣子有些明目張膽了吧,就不怕何家大少找他麻煩?”葉香菱附耳薛妙玉,輕聲嘀咕了一句。
“不是,你想什么呢。”薛妙玉輕拍了一下葉香菱的腦袋,“這是我表哥啊,你小時候見過的!”
“再說,我和誰在一起,他管的著嗎?”
“嗯?你……你是那個妖孽……不,楚楓?”
葉香菱驚訝的將淑女之詞丟到天邊。
眼神當中滿是驚詫。
她印象當中的楚楓,是個挺愛笑的帥小子。
而且還是那種德智體美勞全都遠遠甩開同齡人一大截的天才。
“妖孽”,是她和薛妙玉私下給楚楓起的個外號。
現(xiàn)在的楚楓,卻是一臉冷漠,散發(fā)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zhì)。
“你不是說……”
楚楓的事情她也聽薛妙玉說過了,那段時間,這個丫頭哭的可不少呢。
他這是,借尸還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