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哎呀他打我
眾人一手拿著火把一手舉著鋼刀,氣勢洶洶的順著大路朝窩棚的方向去,高武陽跟張成仁則在后面壓陣。
“都挺好了!盡量不要傷人!但也別讓張家的那幾個龜孫子跑了!”
“哎哎哎!”張成仁很不滿高武陽的說法:“你禮貌嗎?”
“又沒算你。”
鐵礦營地之中有很多礦工,這么一吵鬧就全都醒了。他們急忙忙穿上衣服,扛著鐵鉗鶴嘴鋤就涌出來,組成一堵人墻擋在了窩棚的前面。
借著月色,張成仁舉目遠(yuǎn)眺,發(fā)現(xiàn)窩棚后面有一棟二層小樓,裝修的淡雅別致,跟前面破敗不堪的窩棚大通鋪一比顯得格格不入。
“好家伙,還真有碉樓?不知道他張壽當(dāng)不當(dāng)?shù)牧它S四郎?”
一邊是百十來號的礦工,一邊是二十個武裝到牙齒的衛(wèi)兵。雙方都挺怯氣,但還都硬撐著,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讓開讓開都讓開!”
這個時候,一個留著狗油胡子的三角眼從一眾礦工之中鉆出,瞇著眼睛張望。人群之中高武陽個頭最大,自然是極好發(fā)現(xiàn)。
“好啊!原來是你啊高武陽!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會回來找事!怎么個意思……現(xiàn)在混整了?”
高武陽分開眾兄弟,拍著自己的胸膛:“不錯,老子現(xiàn)在是城主府齊大小姐親衛(wèi)隊的大隊長!張壽,你沒想到吧?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哈哈哈哈哈!”
張壽不由得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擦眼淚:“嘿呀,狗戴帽子硬充人,你才當(dāng)幾天狗腿子?就敢在這里扯虎皮當(dāng)大旗?
親衛(wèi)隊?隊長又怎樣?
這里,是張老爺?shù)漠a(chǎn)業(yè)!那是在城里批了號的!還打著城主府的旗號跑來鬧事?
你也不用你那豬腦子想想!北江城里對鐵礦需求量最大的,到底是誰?
不怕告訴你!高武陽!
這鐵礦,城主齊大人也是有份的!你這條狗,這是要咬自己主子不成?敢動這鐵礦,別說你了,你們高家莊都要被直接抹去!”
高武陽心中大駭,怪不得當(dāng)初自己養(yǎng)父不讓他帶著村民跟對方鬧,看來除了忌憚張家,還忌憚城主齊家。
也是,一個城中富戶怎么可能一手遮天,又怎么可能霸占鐵礦這么重要的軍用資源?
見高武陽啞火,張壽更是囂張至極。他一捻狗油胡子,陰毒一笑:“傻了吧?哈哈,高武陽,還有你們在這群狗崽子,竟然打擾老子的美夢。
今天,你們誰都別想囫圇個出去!來呀!把這群搗亂的給我圍了!”
嘩啦啦,礦工們紛紛舉起武器,氣勢洶洶的圍了上來,高武陽眾人被壓得不斷后退,但只有張成仁一臉壞笑的站在原地。
高武陽眾人一退,就把他給讓了出來。張壽見忽然冒出來個人,當(dāng)即一抬手:“慢著!”
借著閃動的火光,張壽瞇起眼睛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張小甲!你!你怎么在這里,你怎么這身打扮?”
“好久不見啊,壽二管家?”
張壽眼珠子一轉(zhuǎn):“好??!張小甲!你小子竟然跟這群叛軍勾結(jié)在了一塊!來呀!把他給我拿下!今天我要親自打斷他兩條腿!”
礦工們剛想上前,高武陽當(dāng)即前踏一步寶刀出鞘:“我看誰敢!”
陰煞氣如同狂風(fēng)一般席卷全場,所有的火把不斷的搖曳,臨近的幾只還變成了綠炎。這一下,就直接鎮(zhèn)住了在場所有人,包括自己這邊的。
高武陽也納悶,這不是他第一次出刀了,剛剛砍門的時候就沒有這個效果。張成仁淡定一笑,因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實是他腳下土里潛伏著的兇僵。
“諸位,重新介紹一下。”張成仁打了打袖口上的塵土:“在下張成仁,曾經(jīng)是北江城張家的二公子,現(xiàn)在分家出來單過。
我呢,現(xiàn)在跟北江城城主的掌上明珠齊星彩小姐,已經(jīng)私定終身了。我張成仁就是日后北江城城主的女婿!
而這一座鐵礦!原本是老張家的產(chǎn)業(yè),分家的時候分給了我!我現(xiàn)在要拿這座鐵礦當(dāng)彩禮去給城主府下聘!
不過你們放心,就算這鐵礦全歸了城主府,依舊還是會雇傭你們當(dāng)?shù)V工滴!
不但工錢要漲三成!住所也要翻新!伙食更要改善!還會給你們探親假,受了傷也會有補償!
干的好的,甚至還能像高武陽他們一樣,被編入到北江城禁衛(wèi)軍之中去!到時候就是公雞頭上一塊肉,大小也是個官了!
你們放心!只要我張成仁做了這鐵礦的主管!我就帶著大家一起發(fā)大財!”
張成仁一統(tǒng)慷慨激昂的畫餅,搞得礦工們各個都興奮了起來。關(guān)鍵是這個餅畫的太美味了,一個個都戳在他們最敏感的問題上。
改善居住伙食,提高收入,提供傷補,還有探親假!這跟現(xiàn)在豬狗不如的工作狀況比起來,簡直幸福的要死!
不僅如此,如果干得好還能進一步發(fā)展,去城里當(dāng)兵!那樣的話,不但自己實現(xiàn)了階級躍升,還能把家人接到城里去生活!
在這個妖魔橫行人命如草芥的世道,生活在城外鄉(xiāng)村,連最基本的生命保障都沒有,說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了。
能進城!對鄉(xiāng)下人來講,那是無與倫比的誘惑!
“都別聽他的!”張壽當(dāng)即急的跳腳:“他是在騙你們!什么老張家的二公子!狗屁!他就是我們老爺收的一個義子。
明面上是少爺,實際上還不如個仆人!在張家大院誰都能踹他一腳!
還分家?還娶齊大小姐?我呸!
你這樣的狗賤種!你也配!”
接連被言語侮辱的張成仁滿臉憤恨:“我是義子,但你罵我狗賤種是不是過分了?鄉(xiāng)下人怎么?我雖然是鄉(xiāng)下來的,但齊小姐就看上我了!你能怎么樣?你比我高貴???”
“老子比你高貴一百倍!你這個鄉(xiāng)下來的狗雜種!賤貨!褲襠上的泥巴還沒洗干凈呢,你還想上天?我呸!”
張成仁忽然收起了憤怒,一臉玩味的看著張壽。后者一愣,當(dāng)即感受到身后投來無數(shù)憤恨的目光。
“你!你陰我!”
張壽猛地?fù)淞松蟻硪プ∷鳖I(lǐng)子,沒想到張成仁順勢往后一跳撞在高武陽身上。還沒等張壽反應(yīng)過來,他怪叫一聲。
“哎呀!他打我!太欺負(fù)人了!”
“揍他!”
礦工之中有人振臂高呼,眾人一擁而上。這些日子他們吃了不少苦,張壽這個監(jiān)工又刻薄又陰毒,大家早就想暴打他一頓了。
群情激憤,雙方人馬混在一起,爭搶著暴打張壽。張成仁打了打衣袖,用手肘戳了一下高武陽。
“哎?傻啦?看著點,別真打死了,他的狗命我還有用呢。”
高武陽張這嘴看著他豎起大拇指,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以后打死我都不得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