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人要搞破壞
若是有不知情的人,此刻深入農(nóng)園,就會發(fā)現(xiàn)一件奇怪的事情,一群人高馬大的七寶琉璃宗正式弟子,正窮盡所學(xué),用各種華麗的辭藻,夸贊著一名六歲小孩,言語中,毫不隱藏想要巴結(jié)的念頭。
而那小孩只是面帶微笑,不悲不喜,仿佛四周的人是不存在的一樣,那些夸贊的言語與自己無關(guān)。
但,方勉真的不驕傲嘛?
不,他爽翻了,看著面前這一個個師兄巴結(jié)舔狗的樣子,說實(shí)話,他真想大喊蕪湖~。
只是他生性靦腆,要是周圍是一兩個熟悉的人,他肯定不會隱藏心中真實(shí)的想法。
等各位師兄夸得口干舌燥時,聲音有漸微之態(tài),方勉才出聲,站到人群前方,小手虛壓,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各位師兄,聽我說一句?!?p> 他現(xiàn)在的話,可能比宗主還要好使,話音一出,所有人瞬間噤聲。
方勉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師兄,你們的意思我都懂,不過還請寬恕師弟,我現(xiàn)在不能把小麥半月一熟的秘密交出來,各位先別急,聽我一言,一方面是,大家這個月的麥苗估計皆以插下,離下個月也只差半月多一點(diǎn)的時間,現(xiàn)在知道此秘密與下月知道,相差不多,另外就是,我現(xiàn)在與張師兄的賭約還在繼續(xù),如果我現(xiàn)在把秘密說出,那豈不是......”
方勉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露出蜜汁微笑,無形之中,將壓力轉(zhuǎn)移到張師兄身上,也算報了那天張師兄的逼迫之仇。
縮在人堆中,本打算跟著探聽秘密,以讓自己的局勢能有轉(zhuǎn)機(jī)的張帥,未曾想到,方勉如此歹毒,一下子被數(shù)雙眼睛盯住,頓時額頭冒汗。
“張師兄,我看這個賭約也不必再繼續(xù)了吧,方師弟現(xiàn)在的麥田雖然只耕耘了五畝,但這五畝的產(chǎn)量,我看比一般良田都要多,而且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就算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的產(chǎn)量也不可能比得過方師弟,我看你還是認(rèn)輸吧,也好為自己留點(diǎn)面子?!?p> 人群中,有人如此說道。
這般刻薄的言語,聽得張帥心中發(fā)涼,他環(huán)顧四下,想要找一個自己的支持著,可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臉贊同,頓時,他有種身處海上孤舟,被整個世界拋棄的荒涼感。
有一些時刻,他確實(shí)絕望的想要認(rèn)輸。
可一想到認(rèn)輸就要當(dāng)眾下跪道歉,還要多交一千斤糧食,張帥的臉就黑了,人活一張臉,他要是今天給人跪下了,不光是這農(nóng)園,七寶琉璃宗內(nèi),將再無他張帥立足之地。
“哼,時間還長,誰輸誰勝,還不一定呢?”
留下一句硬氣的狠話,張帥扭頭小步快走離開。
其他人見他還在嘴硬,紛紛露出惋惜之色,還以為能張帥能識相,當(dāng)場認(rèn)輸,讓方師弟說出他的產(chǎn)糧秘密。
眼見如此,其余人也不在逼迫方勉,在方勉的驅(qū)散下,各自離去。
吳長老最后一個走,他滿意的拍了拍方勉的肩膀,只說,有什么需求盡管找他,便離去了。
等四周一空,方勉才露出狂笑,叉著腰仰天長嚎,宣泄著這幾日因勞力壓抑在心底的悶氣。
一通宣泄后,他氣喘吁吁的回到麥田里,撥開一株株高桿多穗的麥子,找到一株向日葵,熟練的并攏雙腿,擺出姿勢,大聲喊道:“贊美太陽~”
這是十幾日來,他每日辛勤勞作,不敢久睡,總共培育出五十株向日葵,除卻第一天,將提升魂力的陽光值,他是一分不敢動。
昨日積攢的太陽值還未收割,總共五百。
只要這一波收完,他的太陽值就能突破一千,屆時,他就將擁有自己的第一個攻擊手段,這就意味著向著軍火庫模式邁出了一大步。
想想都覺得激動,渾身有勁。
這邊方勉在奮力勞作,而那邊的張帥卻不好過了。
他在離開眾人的視野之后,就一路狂奔,跑回自己的田里,邊跑那是邊流淚,汗水與淚水交織,他想不明白,十幾天前都支持自己的大家,今日怎么都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砰!
或許是太過悲傷,他的視力與聽力大幅度減弱,竟然連前面有人呼喚他,向他招手都沒看到,一下子就撞了上去,兩人抱在一群滾到田里。
“哎喲?!?p> 待到停下翻滾時,張帥痛呼一聲,抬頭看向那擋路之人,就準(zhǔn)備開罵,這沒長眼睛的家伙,誰知看清楚臉后,他神情一僵。
“張師弟,你可是要撞死我不成,為何我喊你向你揮手,你還撞過來。”
被撞倒之人,正是那日拿出一顆價值五金魂幣的養(yǎng)魂果幫助張帥的師兄。
見到正揉著腰,一臉苦相的師兄,張帥就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神色崩潰,淚如決堤大河:“師兄,完啦,全完啦!”
那師兄看著面前嚎啕痛哭的大男人,怔住片刻,眉頭一蹙,大聲呵斥道:“停下,瞧你那樣子,還能算是個男人,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p> 張帥被他一嚇,眼淚鼻涕都給癟回去,隨后縮著脖子,窩窩囊囊的將剛才所見所聞,告訴師兄。
那師兄聽完之后,目瞪口呆,扶著張帥的手臂,激動的問道:“你是說那家伙有讓小麥半月一熟的方法。”
張帥望著師兄眼球外瞪,仿佛要爆射出來的模樣,害怕的點(diǎn)點(diǎn)頭。
那師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臉上神色快速交換,一會喜悅一會苦惱。
張帥在旁邊看著,小心翼翼的抱怨道:“師兄,你不是說要幫我盯著方師弟嘛,怎么出那么大事情你卻一點(diǎn)消息沒有?!?p> 那師兄皺眉看了他一眼,眼球一轉(zhuǎn),笑道:“師弟別急,是師兄的錯,這些日子我有急事所以沒怎么關(guān)注那小子,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那小子說不定是使得什么障眼法,催熟麥子,我這兩日幫你再探探,揭穿他的把戲,讓他在所有人面前丟臉,不過,你要有把握你地里的五畝糧食都能成熟?!?p> 張帥嘆了口氣,道:“可是師兄,我看他好像沒使什么把戲,這可怎么辦呀?!?p> “瞧你那慫樣,放心吧,師兄我出手,即便他沒有使把戲,我也讓他的所有勞作變成把戲?!?p> 那師兄拍著胸口說道。
張帥一愣,仿佛是明白了什么,抹掉眼角的淚,激動拉著師兄給的手,道:“那就多麻煩師兄了?!?p> “嗯?!睅熜州p哼一聲,又咳嗽了兩聲,道:“但是,師弟啊,你要知道,天下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所以,你那能增產(chǎn)糧食的方法,是不是給師兄也分享一下?!?p> “沒問題?!睆垘洓]有絲毫猶豫,大氣的說道:“反正那方法是方師弟那小子教我的,師兄你盡管拿去?!?p> 他這句話一出,沒有注意到,對面師兄臉色僵住了。
“你....你說什么,你的方法不是你自己弄出來的,是方師弟給你的?!?p> “是,是啊,師兄你怎么啦,你的眼神怎么......那么可怕?!?p> 好聲好氣的與張帥道別之后,那師兄陰沉著臉,離開農(nóng)園,在無人的道路上遁入陰影里,少頃時刻,他出現(xiàn)在一處精致的校園內(nèi)。
院中的石桌上盤坐著一個穿著長老標(biāo)志灰袍,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人。
中年人見他進(jìn)來的那一刻,瞬間睜眼,皺著眉盯著來人,沒說什么,起身跳下石桌,走向屋內(nèi)。
那師兄隨其后跟上,關(guān)上門,屋內(nèi)黑漆漆一片。
他在中年人身后跪下,輕聲呼道:“大人,計劃有變。”
“嗯?”中年人鼻子一勾,眼神陰翳的盯著他,身上緩緩散出一股殺意。
那師兄將張帥告知他的事情轉(zhuǎn)述一遍。
中年人這才收起殺意,走到椅子上桌下,問道:“你準(zhǔn)備怎么坐?!?p> 那師兄道:“回大人,我本來準(zhǔn)備在這個月最后幾天,再毀掉張帥的糧食,并暗示他是吳長老他們師徒干的,從而使張帥心神大亂,方便被我等掌控,誘他加入圣教,只是現(xiàn)在我才知,那張帥只是個廢物,真正的天才,是那個六歲小孩?!?p> “屬下準(zhǔn)備故技重施,毀掉那小孩的糧食,相信那小孩一定認(rèn)為是張帥所做,到時我在悄悄接近他,只需再過一個月,比讓她心神混.....”
啪!
他話還未說完,中年人一巴掌打斷他,怒斥道:“愚蠢!”
“那小子和張帥的立場能一樣嗎,張帥無依無靠,面對吳長老那些人,本身就有不滿,可那叫方勉的小孩卻站在吳長老那一邊的,你毀掉他的糧食,難道別人不會以為是張帥做的嗎?到時,所有人為他撐腰,他還會心神混亂?”
“果然是沒腦子的莽夫,不懂變通,真是廢物,要你何用!”
那師兄猛磕一個頭,很響,接著道:“屬下愚鈍,請大人指示?!?p> 中年男子冷笑兩聲,道:“你去毀掉那小子的糧食,但接下來,要這樣做......”
一番密語之后,那師兄幡然醒悟,點(diǎn)頭笑道:“是,屬下明白了?!?p> 中年男子擺手道:“去吧,手腳干凈點(diǎn)?!?p> 師兄起身,正要離去,可在開門前,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折回來,對中年男子道。
“大人,屬下有一事不解?!?p> 中年男子斜了他一眼,“講?!?p> “是這樣的,那張帥實(shí)力低微,要是讓他出手,恐怕會生事故,如果是大人或著我來動手,那......”
“混蛋!“
他在此被中年男子抽飛,這一巴掌比剛才那一掌更用力,直接讓那師兄在空中旋轉(zhuǎn)三四圈才掉下來,嘴直接被打歪,皮開肉綻,血淋淋的。
那師兄跪倒磕頭,中年男子還不解氣,上前一腳踩在他腦袋上,將他按入地里。
“你忘記我們來的時候,圣主大人的囑咐嘛?隱忍,最重要的是隱忍!一點(diǎn)小事就想親自動手,若是讓旁人抓到蛛絲馬跡,暴露我圣教存在,到時候,你我二人死不足惜,你懂嗎!”
“是,是,大人,我明白了?!?p> “滾!”
.......
太陽還未落山,今日只凝聚出三顆向日葵種子的方勉便仿佛盯著表的打工人,迫不及待的準(zhǔn)時下班。
一路哼歌帶小跑,他的心情相當(dāng)不錯。
這時,腦袋上傳來幾聲凄厲的鴉叫。
嘎嘎嘎。
就挺破壞人心情的,方勉抬頭看了一眼,那只黑羽紅眼的烏鴉,嘟囔了一句。
“早晚把你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