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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yè)王朝

第九章 夜幕降臨

業(yè)王朝 拐凍妖 4082 2021-07-26 14:03:21

  “皇上,這就是傳說中的古巫術,名為降頭。像這種降頭術是最為常見的木偶降頭。首先要選好兩只木偶,木偶和被降頭者越相似,效果越好,然后在木偶身上寫上被降頭人的名字,就可以開始此法。如果臣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五針索命,每天向木偶身上扎一根針,五天之后扎五針,那時被降頭者就會死亡。幸虧發(fā)現(xiàn)得及時,不然貴妃娘娘和七公主性命不保啊。而且皇上您的木偶上也有一根針,好在只是一根,您作為真命天子,扛得住這降頭,所以還沒有什么事情?!?p>  說這話的是一個白徹沒見過的老頭兒。

  “顏太師,真的多謝你了。否則朕的愛妃和愛女,就要死在這畜牲手里了,再過幾天,朕恐怕也得死在這畜牲手里。”白洪武感謝道。

  然后,白洪武怒罵白徹道:“你這個畜牲!之前你認錯態(tài)度不錯,朕以為你改好了,朕沒想到你只是虛以委蛇。朕更沒想到,你竟如此喪心病狂,不過是一點小小過節(jié),錯的還是你,你就要殺了朕的愛妃和愛女,甚至連朕都要殺,你還有什么不敢做的?這次朕絕對不能饒你,來人,把白徹退出去,斬首示眾!”

  白徹道:“冤枉!父皇,兒臣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降頭,望父皇明鑒,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兒臣?!?p>  白洪武越發(fā)憤怒,道:“陷害你?你去問問,到底有誰要害你?分明是你要害人,如今事情敗露,卻反過來說別人要陷害你。好,既然你說有人要陷害你,那你說是誰?”

  白徹哪里知道是誰干的?他也不能猜測,于是道:“兒臣確實不知道。但兒臣絕對不曾做過這件事?!?p>  白洪武道:“李通運!這木偶可是你從白徹床下翻出來的。”

  李通運忙諂媚道:“回皇上,正是在白徹床下找到的。”

  “徹弟,你就招了吧?!币慌缘陌自泼偷溃骸捌鋵嵕驮谧蛱?,我就在你床下看到了這三個木偶,但是當時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直到今天早上,我聽顏太師講了這降頭之術,才知道是你干的,這才趕去報信。白徹,這次你死罪難逃,但是倘若你坦白從寬,皇上會給你一個痛快的?!?p>  白徹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瞅著白云猛。

  他愣了許久,才終于明白過來。

  “白云猛,原來是你,是你陷害我!白云猛,我把你當我兄弟,你竟然如此害我,我,我殺了你!”

  白徹雙目赤紅,就要撲上去和白云猛拼命。

  但是他還沒等到白云猛跟前,就被兩個禁衛(wèi)抓住。但白徹力氣大得很,兩個侍衛(wèi)竟然沒能壓住白徹,于是又跑過去兩個,最終四個禁衛(wèi)合力才把白徹壓住。

  白云猛道:“我看你真是得了失心瘋,你做的事敗露竟然想著往我身上推。那句話該是我說才對,我把你當我兄弟,你卻拿我當替罪羊。”

  白洪武道:“白徹!你罪該萬死!來人,將白徹推至午門,斬首示眾!”

  白徹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釋也已經(jīng)無用,靜待受死。

  母親,孩兒不孝,要先去了,您別因為我的死去而過分傷心,好好活下去,如果有來世,徹兒還要做您的兒子。

  太子哥,如果有來世,我還做個業(yè)國人,那個時候,我就要成為你的護國將軍,為你保我大業(yè)。

  承涵,今生我要辜負你了,倘若有來世,我一定娶你為妻。

  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且慢!”

  白徹瞬間睜開雙眼,他多希望自己聽錯了,然而這個聲音他是那么的熟悉,他知道自己沒聽錯。

  他有種極度不祥的預感。

  黎沐蓁緩緩走進了太和殿。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崩桡遢柽凳仔卸Y道。

  “起來吧,”白洪武道:“黎沐蓁,你不在白露堂待著,卻來了這里,是要為白徹求情嗎?如果是求情就算了,白徹此番罪無可恕,他必須要死?!?p>  黎沐蓁道:“臣妾不是要給徹兒求情的。”

  白徹的心中巨震,更加感到了絕望之意。但他并不是為母妃不為自己求情而絕望,而是……

  只聽黎沐蓁再次跪下道:“皇上,這降頭,是臣妾下的。”

  白徹兩眼一黑,直接向后一屁股坐下。

  我就知道是這樣……白徹想道。

  但白徹直坐倒了一瞬間就急忙站了起來,他道:“不,母妃,不是您,不是您的,下降頭另有其人,不是您!”

  黎沐蓁微微一笑,道:“就是我啊,徹兒,你不用覺得不可思議,這個降頭,確實是母妃下的?!?p>  白徹這時給白洪武跪下道:“父皇,我招了,我招了,降頭是我下的,是我下的,跟我母妃沒有任何關系,她什么都不知道,您別信她,她這是要給我頂罪,真正下降頭的是我,不是母妃!”

  白洪武道:“黎沐蓁,既然你兒子已經(jīng)招了,那你就別再說了。念在你也是愛子心切,朕不追究你要給白徹頂罪的罪過?!?p>  黎沐蓁笑著道:“皇上,降頭確實是臣妾下的,臣妾……”

  “不,母妃,不是您,你不要這樣,徹兒求求您了,你不要這樣,是徹兒該死,您別這樣……”白徹哭著求道。

  黎沐蓁道:“皇上,請您別讓徹兒說話,臣妾會給你一個解釋。當我說完之后,您就明白為什么是我而不是徹兒了?!?p>  白洪武給禁衛(wèi)使了個眼色,一個禁衛(wèi)就在白徹后頸來了一下,白徹暈倒在地。

  “你說吧?!卑缀槲淅淠牡?。

  “皇上,首先,徹兒是臣妾的兒子,臣妾看他被打得如此慘烈,所以才想要報復。這件事情因白櫻櫻而起,所以我要報復的人是她們母女。而下令打徹兒的是您,所以也就算您一個。”

  頓了頓,黎沐蓁又道:“而且,徹兒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降頭,但是臣妾知道,而且會用一點。同時,徹兒是不會做木偶的。他沒有時間學這個。皇上您也知道,徹兒一直以來都很優(yōu)秀,他沒時間學這個。而且徹兒心軟,這個眾所周知。所以,他狠不下心去殺人,況且他這幾天根本沒去白露別堂,自然不可能下這降頭。

  “最后,臣妾被你打入冷宮,心中一直有怨氣,而我也和齊貴妃有舊恨,如今又添新仇,所以臣妾給她下了降頭。選擇在白露別堂就是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只是沒想到還是被查出來了。”

  白洪武道:“你說的可是實話?”

  黎沐蓁道:“臣妾所言,句句屬實?!?p>  白洪武看著這個自己曾經(jīng)最愛的女人,他看到了她臉上的傷疤,但是他還是覺得她很美麗。

  但她是反賊的女兒,以前朕饒她性命,是因為朕還愛著她,現(xiàn)在她竟然把主意打到朕的女人和女兒的身上,這也罷了,連朕都要殺,她,留不得了。

  白洪武相信了黎沐蓁的話,因為一切的證據(jù)都未說明白徹一定是下降頭的,只不過是出現(xiàn)在了他居住的地方。但可以是別人放的,剛才那些指向白徹下降頭的證據(jù),放在黎沐蓁身上也一樣可以適用。而且黎沐蓁的話顯然更加具有說服力。

  白洪武道:“既然如此,那你從三樣中選一個吧。”

  三樣,指的是刀,白綾,毒藥。

  黎沐蓁平靜的道:“刀太血腥,用白綾就太難看了,所以請皇上賜臣妾毒藥吧?!?p>  白洪武道:“好,來人,將落日紅取來?!?p>  落日紅,天下奇毒,服之立死,無藥可解。

  隔了一會兒,一個宮女拖著一個盤子,來到了太和殿。而一同跟來的,竟然還有齊貴妃和白櫻櫻。

  “皇上,”齊貴妃道:“顏太師手法高超,已為臣妾和櫻櫻解了那降頭,聽說這降頭是黎妹妹下的,我起初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可得到的消息確實如此,因此就過來確認一下?!?p>  白洪武道:“愛妃,你和櫻櫻的巫術剛剛破除,身體必然還沒有恢復,其實不必來的?!?p>  齊貴妃道:“臣妾終究是不敢相信黎妹妹竟會給我下這降頭,唉,我們畢竟姐妹一場,我來送送她也好?!?p>  白洪武道:“好吧,你就看著吧?!?p>  這時,本來是暈倒的白徹突然醒了過來。

  “不,母妃,不要,不是你,不是你,你不能……”白徹一醒來,就說出了這幾句話,然后,他連滾帶爬的到了白洪武面前,叩頭道:

  “父皇,是兒臣的錯,兒臣不該下降頭,只求您放過我母妃,她是無辜的?。 ?p>  白洪武沒有理會他。

  那個打暈白徹的禁衛(wèi)有點發(fā)愣,他剛才那一下如果打在別人身上起碼會讓他睡一兩個時辰,怎么白徹一會兒就醒了?

  黎沐蓁走到那宮女面前,拿起了裝著落日紅的小藥瓶。

  “不,母妃!”白徹徹底瘋了,他不顧一切的沖上去,想要阻止黎沐蓁服藥自盡。

  這時,依舊是四個禁衛(wèi)一起上,想要摁住白徹。

  但這次他們失敗了。

  白徹用盡全力掙脫,然后繼續(xù)向黎沐蓁的方向沖去。

  “快,快,快攔住他?!崩钔ㄟ\道。

  最終,九個禁衛(wèi)一起上,兩個抱住了白徹左腿,兩個抱緊右腿,又有四個分別拉住白徹左右手,一個抱住白徹的身體,才勉強拽住白徹,讓他無法再向前一步。此時白徹與黎沐蓁的距離只有不到兩步了。

  黎沐蓁打開了瓶子,她對著白徹微微一笑,道:“徹兒,娘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活著。徹兒,娘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此時的白徹已經(jīng)失去理智,他不明白黎沐蓁自稱“娘”而不是“母妃”的含義,這是他后來才理解的。

  黎沐蓁說完,將瓶子放在嘴邊,一仰頭,一飲而盡。

  黎沐蓁緩緩的倒地,她倒下時,是那么美,那么自然,讓在場任何一個女人都為之自慚形穢。

  黎沐蓁倒在了地上,卻像是睡著了一般。

  “不!”白徹大吼,這吼聲震得所有人耳膜發(fā)聵,竟然似乎讓太和殿都震了一震,白櫻櫻險些倒地,她臉色蒼白,一時有些頭暈。

  那九個禁衛(wèi)見黎沐蓁已經(jīng)死了,都紛紛松力,哪知白徹的力氣突然再次加大,竟然將他們甩了出去。

  白徹沖到了黎沐蓁的身體前。

  “母親……母親……”

  白徹此時叫“母親”完全是出于下意識的狀態(tài),沒人關注這一點,白徹自己也不知道,但他這么叫的原因,或許是他已經(jīng)不再將自己當成是白洪武的兒子,自己不是皇族的人了。

  ~~

  白徹將黎沐蓁的尸體背回了白露堂。

  他將母親放在床上,見母親的臉仍然紅暈,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

  白徹希望將母妃放在床上后,第二天她就會正常的起床,然后叫自己起來。

  他做一切都是輕輕的,這是怕打擾母親休息。

  他點燃了一只蠟燭,走到窗戶前。

  窗戶前放了一張白紙。

  白徹拿過來,放在蠟燭下看,只見上面寫著:

  “徹兒,當你見到它是,娘已經(jīng)不在了。這是娘最后留給你的文字了,娘還要去救你,所以長話短說。首先,別因為娘的死而過度傷心,你是個孝順好孩子,娘知道。娘多想陪你幾年,看你娶妻,看你為娘抱一個孫兒回來,可娘看不到那一天了。這是娘的選擇,你不要自責。娘說過,你是娘的全部,如果你死了,娘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呢?對了,不要保留娘的尸體,娘已經(jīng)不在了,留下一具沒有意識的尸體,娘不愿意。到時,你就將娘的尸體焚燒,裝入骨灰盒吧。

  “白露堂和白露別堂的東西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那件衣服,我給你洗干凈放在你的床上了。以后娘不在了,你一定得認真照顧自己,別讓自己著涼,飯,要多吃,別餓著。他會照顧好你的,這是他給我的承諾。

  “最后,徹兒,娘其實是一個不信鬼神的人,但我現(xiàn)在多希望這世界上可以有來世,如果有來世,我還要做你的母親。——娘親絕筆?!?p>  白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去,但他沒有哭出聲,他覺得母親現(xiàn)在只是睡著了——雖然是永遠的睡著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才發(fā)現(xiàn)原來已經(jīng)是深夜。

  夜幕降臨了,今晚,真的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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