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轉(zhuǎn)間,四目相對。一股彩虹糖的味道撲面而來……
方知有的氣勢弱了下來,完全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干嘛,只是無窮無盡地陷進了對方的溫柔和勸慰里。
“沒有家沒關系,沒有家人也沒關系,只要你還是你,一切都沒有關系?!?p> 溫柔藏匿在他瀲滟的雙眸,藏在他輕緩的語氣,藏在他護著她的手臂。
她像是被打了麻醉劑一樣地盯著他的雙瞳,溫柔之力,如宇宙星辰,無窮無盡。
“我把我的靈力渡到你的脊椎管里,讓它先充當一下脊髓,傍晚的時候,記得還給我?!?p> 方知有深吸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精神病友的唇,正在逐漸靠近她——
若虹以人工服務的方式將無形無色的靈氣傳送進了癱瘓女孩的口中。
方知有不能動,只能被動承受了一切。她煞筆了。
她跟被鬼附身了一樣,明知對方是精神病,卻還是沉溺其中,不計反抗。
若虹松開撐在床面上的手臂,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床邊,他很是不理解與神親吻應是她的榮幸,她怎么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
而且他現(xiàn)在也是凡人之軀了,甚至是更弱,為了彌補她,家散人離的內(nèi)心創(chuàng)傷,付出的也算不少了吧。
干嘛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若虹面色如灰,感覺自己做的有點多余。
眸光中帶著點憂郁,若虹依舊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床邊上看著方知有,覺得她好傻,難道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就可以起床了嗎?
“起床了……”對方?jīng)]有反應,反而是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真是服了,若虹伸手戳了戳她:“起床啊?!?p> “你這個精神?。∷雷儜B(tài)!”
“什…什么?”突然間被罵了兩句,若虹驚呆了,這是,這是人界罵人的話嗎?太傷神的心了:“罵我是吧,那把靈力還給我?!?p> 說著,若虹主動將唇靠近她的靈力輸出口,準備要回屬于自己的那份寶貴的靈力,誰知撲了個空不說,胸口處還挨了一錘……
這一拳差點讓他吐出肺!
“咳咳咳咳咳!”
方知有嚇得迅速從床上跳起來,她竟然能說話,能站立,能打人了……
若虹咳嗽幾聲,痛的他展開雙翼,來維持住身體的平衡。
當那雪白的翅膀從若虹的肩胛處探出來時,瑩白的光照亮了方知有的臉頰,襯得她的肌膚白中透紅,氣色尚佳。然而,那正是血壓升高的跡象。
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難以置信,另一只手杵了杵面前的蒼窮,像是在試探,毒蛇是不是活的一般。
是活的,她驚訝的眉毛輕度的痙攣,又戳了戳他的翅膀,熱的……
方知有倉皇得落荒而逃,她先是手腳同行的跑到門邊上,完全是一個剛會站起來走路的羊羔模樣,一邊走路打結(jié),一邊怯生生地大喊:“救命!救命!有妖怪!”
她打開門就向外面跑,直接兩三步奔向電梯,卻雙腳打結(jié),摔了一跤。
她磕到了膝蓋,但是恐懼逼著她前進,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跪著爬進了電梯,里面的人出來的時候,嚇得蹦起來了。
從20層直接奔過護士站,連滾帶爬摔了好多跟頭,護士站的小護士們都驚了,以為是被迫害妄想癥的患者串院了。
若虹坐在床邊,還停留著剛才翅膀維護平衡的動作,發(fā)生了什么?
方知有穿著病號服在眾多病人及家屬面前奔馳而過,同手同腳的姿態(tài)獲得了一大片的稱贊叫絕。
一老奶奶正推著輪椅的突然手一停:“你看看人家恢復的多好,你就得多聽醫(yī)生的,好好做康復訓練。要不你啥時候才能像她一樣!”
輪椅上的老伴兒搖搖頭:“我要是康復,走道兒肯定比她穩(wěn)的,她這個一看就是缺根筋?!?p> “媽!媽!媽!”方知有看見媽媽的汽車,但是她媽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她:“媽!救我!有妖精!”
尖叫聲傳過大街小巷,但是傳不進那奔馳而去的汽車之中,她雙手撐住膝蓋,大口喘著粗氣。
無形之中感到一股壓力,總感覺背后會有東西會拍她肩膀,她害怕,她要開始逃亡生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