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面色松動,但還是道:“今天真的不行,你們自己想想辦法,明天我?guī)湍銈儗??!?p> 說完他轉(zhuǎn)身便走了。
留下三個小鬼在原地快哭出來了。
歲穗差點忍不住笑出來,過了一會兒才面無表情地走過去。
“你們?nèi)齻€小鬼不回家干什么呢,沒有家人來接你們嗎?”
明顯是三個人中的頭的小鬼仰頭瞪她,“要你管!”
“沒禮貌!”歲穗抬手揪了下他頭上的小揪揪,“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小鬼道:“我管你是誰!”
歲穗往周逸快消失不見的小身板看了一眼,“我是周逸他姐姐,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對我這么不禮貌,我去跟小逸說明天也不幫你們寫作業(yè)!”
那小鬼睜大眼睛看著她,“你……你真的是周逸的姐姐?”
歲穗拍了拍胸脯,“如假包換!”
小鬼立馬變了個臉色,笑臉相迎道:“對不起姐姐,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我是心情不好……”
另兩個也哀求地看著她道:“姐姐……”
歲穗心里好笑,卻是一副勉為其難的語氣,“行吧,我也懶得跟你們這群小鬼計較?!?p> 三個小鬼松了口氣,異口同聲地道:“謝謝姐姐!”
這副乖巧服帖的樣子叫歲穗很受用,不過她還是板著面孔道:“你們平時不許欺負(fù)周逸,你們是同窗,要友愛互助才是,聽見沒有?”
三個小鬼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齊齊點頭。
歲穗滿意地點點頭,“快點回家吧,我走了!”
“姐姐慢走!”三個小鬼畢恭畢敬地目送她。
歲穗心里好奇地不得了,才過了這么幾天,小周逸到底是怎么把這幾個小鬼頭訓(xùn)得這么服帖的。
她不由加快步子去追小周逸,一邊追,又一邊心酸,這么小的孩子竟然就要自己回家。
這要是遇到人販子可怎么辦?。?p> “嘿——”他追上小家伙,拍了下他的肩膀。
“姐姐?”周逸轉(zhuǎn)頭看到是她臉上立刻露出開心的表情。
“你怎么一個人,家里沒人來接你嗎?”
“我去醉翁樓,很近的?!?p> 歲穗想起來他家里有人在醉翁樓做事,點點頭道:“我剛好順路,送你過去!”
“那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啦,我今天有事?!?p> 他大概不知道醉翁樓的一頓飯能抵他家一年的收入了吧。
“哦?!敝芤萦行┦?,但很快又開心地道:“姐姐,現(xiàn)在沒人欺負(fù)我了!”
“我剛才看到了,”歲穗一副好奇地不得了的樣子,“你怎么辦到的?”
“不是你教我的嗎?”小周逸洋洋得意,“既然他們讓我?guī)退麄儗?,那就讓他們離不開我,離了我就沒人能幫他們寫?!?p> “可是你到底怎么這么快就做到的?”
“他們時常會找我?guī)退麄儗懽鳂I(yè),但偶爾也會讓別的同學(xué)幫他們寫。前兩天我?guī)退麄兺瑯拥淖鳂I(yè)用不同字跡寫了兩份交給了夫子?!?p> “然后呢?”
“夫子看到他們每人同樣的作業(yè)交了兩份,而且字跡不一樣,就把之前的作業(yè)都拿出來看了,發(fā)現(xiàn)之前的字跡和這次交上去的其中一份是字跡是一樣的?!?p> 歲穗恍然大悟道:“所以你們夫子就懷疑他們偶爾會找別人幫忙代寫作業(yè),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代寫的同學(xué)幫他們交了一份,他們自己竟然也交了一份?”
“嗯。”小周逸點點頭,“夫子問他們到底哪個字跡是他們自己寫的,他們只能說那個和之前字跡一樣的是他們寫的?!?p> 歲穗連連點頭:“你們夫子經(jīng)過這件事應(yīng)該就會對他們的字跡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后他們就徹底離不開你了,除了你根本就沒人能幫他們……”
小周逸滿臉自得地點頭。
歲穗驚詫他的聰明,這招用得可真妙。
不僅讓那三個小鬼受了點教訓(xùn)以后必須仰他鼻息,不敢對他頤指氣使,而且這個虧還吃的不明不白的,他們應(yīng)該想不到這兩份作用都出自一人之手。
她心中連連稱妙,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這件事能成的一個關(guān)鍵之處,“你能寫出不同的字跡?”
三個人,各兩份不同字跡的作業(yè),那不就是六種字跡?
“嗯!”小周逸點頭道:“我哥哥讓我臨摹不同人的字帖,我喜歡寫不同的字跡玩,很有意思。”
歲穗沖他豎了個大拇指,“改天你介紹我認(rèn)識一下你哥哥吧!”
“好啊!”周逸欣然應(yīng)允,他巴不得把哥哥介紹給所有人認(rèn)識,他的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歲穗將他送到醉翁樓門口,看著他的小身板跨過醉翁樓的門檻才轉(zhuǎn)身離開。
周逸一進(jìn)醉翁樓,就有小二笑著迎過來。
“小公子,餓了沒有,小的給你拿吃的?”
周逸搖搖頭,“我不餓,我先去寫功課了?!?p> 小二道:“公子在樓上?!?p> 周逸便邁著小短腿“嘚嘚嘚”上樓了。
“哥哥,我下學(xué)了!”他走到二樓最邊上的房間,抬手敲門。
“進(jìn)來!”
周逞站在窗前,望著那漸行漸遠(yuǎn)的窈窕身影,驚詫她和周逸竟然認(rèn)識。
他轉(zhuǎn)身看了周逸一眼:“你先寫功課,我出去一趟?!?p>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周逸也不奇怪,哥哥事情多,有的時候半夜都會忽然出去。
他取下書包,脫下鞋子,爬上軟塌,開始寫功課。
歲穗進(jìn)了距離醉翁亭不遠(yuǎn)的一家玉飾鋪子。
逛了沒一會兒,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下學(xué)怎么不回府?”
她轉(zhuǎn)頭一看,見是周逞,又收回了目光,繼續(xù)看眼前的玉佩,“給我哥挑生辰禮物?!?p> 周逞一想,快中秋了,歲衡生辰是快到了。
他走到她身旁,也取了墻上掛著的一塊玉佩端看,“是嗎,那我也挑一個?!?p> “不行!”
“嗯?”
“你不能跟我送一樣的?!?p> 撞禮物比撞衫還尷尬。
周逞看向她,見她臉上竟是少見的強勢霸道,不由好笑,把手中玉佩放了回去,“……好,那我送點別的。”
歲穗見他這么好說話,又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于心不忍:“那……要不你送玉佩,我再看看別的吧……”
送歲衡的禮物肯定是不便宜的,既然他想送玉佩,說明他的預(yù)算是夠的,恰好歲衡也喜歡玉佩,也算是投其所好。
她如果霸道地讓他另送別的,他再去哪里找能合歲衡心意又在他預(yù)算之內(nèi)的禮物呢?
周逞道:“我也想再看看別的,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