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出這個問題，鳳七七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愣了愣，隨后握緊了拳頭，她的確想知道。
可不知為什么，總有種直覺告訴她：真相很可怕。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冷靜的說道：“這種事情，我會去查清楚，不需要你這樣一個殺人魔頭來告訴我”
鳳七七的冷靜倒是讓石巖有一些驚訝。在這樣一個情況下，依然能夠保持冷靜，看來，這姑娘還真不簡單。
但他還是有辦法讓她上鉤。
“其實，”石巖冷笑了一番，“不只是我……你深深相信的那群蠱族人，都知道”
反正，鳳七七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就算自己將整件事情告訴她，也沒有關(guān)系。
“你……什么意思？”
鳳七七愣了一愣，這句話著實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難不成，蠱爺爺，還有師兄弟他們……都知道這里是自己的夢？
這怎么可能呢？他們從來沒有跟自己提起過這種事情啊……
她試著去穩(wěn)定自己有些激動的情緒，搖了搖頭，自己怎么能相信一個殺了自己愛人父母的人呢？
“嚇了一大跳吧……”石巖冷哼了一聲，眼神里露出一絲犀利，“那我再告訴你，從頭到尾，你都被蒙在鼓里。從頭到尾，你都是一個受騙者”
”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信么？”
鳳七七的聲音也冷冰冰的，似乎有些不太想理眼前的人。
但是‘受騙者’這三個字還是讓她的心抖了一抖……這是什么意思？
“你覺得，我有必要在這里編故事給你聽么？”石巖反問道，讓鳳七七突然啞口無言。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任何東西。
心里突然變得五味雜陳，她明明不想去相信眼前這名老人跟她說的話，但是她的內(nèi)心中卻涌出來一股莫名的恐懼，一種她也不明白的恐懼。
就連在一旁聽的蔣鋒和阿左都不明白，閣主到底在對鳳七七說些什么。
“你知道……當初，為什么蠱族決定殺掉悠兒么？”他緩緩道來。
鳳七七不語。
“因為她與你一樣，是……”
她瞳孔驟然放大，嘴里下意識的擠出了三個字：“破夢者……？”
完結(jié)了他的句子，語氣有些顫抖。她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說出這三個字，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指示她這么做似的。
聽到這里，石巖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知道？”
“我不知道……”她自己都驚訝了一番，語氣弱下來，“我只是……偶然聽他們提起過”
石巖眼中閃過一絲犀利，道：“沒錯，你就是破夢者，那個被利用的人”
她再堅強，也不過是個被綁架的女子。況且，提到了夢境，她突然覺得，有個什么東西將自己與陌司隔開了。這讓她原本堅定不移的心有些慌了起來。
就算她不相信石巖的話，但是自己現(xiàn)在身處的這個大陸只存在于自己的夢中，這一點，她比他還要清楚。她的雙眸中突然露出了一絲失落，自己……終究是一個外人么？
“罷了，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已經(jīng)是蠱族的罪人了，我也不介意再次做錯事”石巖似乎在自問自答，不管鳳七七聽不聽得進去，他只顧自己的說道，“蠱族，是個被詛咒的族群。兩千多年前，被這個世界的主宰，時齡鐘，鎖進了夢境。唯一能逃脫這個夢境的辦法，就是讓破夢者與一名蠱族人相愛，將二人的血滴在元神盞上。你是最后一個破夢者，也是蠱族最后的希望。如果這個夢境不被解開，那么，蠱族便會徹底從東燁大陸上消失”
鳳七七的身體顫抖著，嘴巴微微的張開，但卻說不出任何東西。
就算她冥冥中知道自己來到這個夢境不是件簡單的事，她曾經(jīng)想過這是緣分，或是自己上輩子做了什么好事，這才讓她遇到了這樣一群將她捧在手心里的寶。
可她也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被卷入了如此復雜的一個糾紛里。
“這……怎么可能……”她喃喃了一句，眼神有些迷離“這太不現(xiàn)實了……你一定是在編故事，你是個瘋子！”
石巖沒有管鳳七七的反應，在他看來，那不過是獵物瀕臨滅絕死亡前最后一絲掙扎。
“他不是瘋子”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嚇了一跳，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唯有鳳七七一怔，一下子腦海一片空白，又一下子，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半晌，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了樓梯口。
眾人望去，那是一張俊美的容顏，但此刻他身上原本的放蕩不羈被沉重的悲傷給替代，眼中露出無限的失落。
他不想要讓她獨自一人走過這一段路，所以來陪她。
反正，只要這個秘密不是從自己口中泄露，那么就沒有問題。
反倒是蔣鋒，看了眼那站在樓梯口的男人，又看了眼被綁在角落里的薛子痕，猛的往后退了兩步：“你……你是誰？你們?yōu)楹巍L得一模一樣？！”
石巖也皺了皺眉頭，這個人……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的？竟然能夠這樣悄然無息，連守在樓上的門衛(wèi)都沒有注意到？
那男人沒有馬上說話，反倒是將目光注視在鳳七七的臉上。
她的雙眼被蒙著，所以看不到那男人的臉。
但即使看不到，他的聲音陪伴了她度過了十幾年的時光，她忘不了。
“……子黎，是你么？”
接著，她緩緩的開口，語氣顫抖極了。
她話音剛落，只見那男人伸出手，將臉上那人皮一點，一點的拉了下來。那露出的真實面孔，可不就是江子黎么？
他這一舉動嚇到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石巖也不禁皺了皺眉。
這是什么人？
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一步一步走下了樓梯，接著，來到鳳七七的面前。整個過程中，周圍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喘氣。他在鳳七七眼前蹲了下來，伸出手來，撫摸上她的臉蛋，冰冷的眼神中總算是露出了一絲柔情。
他輕聲開口，語氣里充滿了溫柔：“是我，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