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部關(guān)節(jié)異常,局部骨質(zhì)松動,左側(cè)橈骨遠端見多發(fā)不規(guī)則骨折線,遠折端有碎裂的痕跡,關(guān)節(jié)瘀血,是……舊傷。”
“尺橈偏曲,且筋膜韌帶拉傷,應(yīng)該是最近過度拉拽重物造成的,牽扯傷口,造成手腕刺痛?!彼螕P遠拿著X光片仔細(xì)的觀察說道。
“主要是舊傷,手腕處有骨折的痕跡并且沒有立刻進行充足的治療,導(dǎo)致腕關(guān)節(jié)受阻,加上多年未解決,很難恢復(fù)。”
“治得好嗎?“秦墨衍在旁問。
“別人或許不行,我肯定可以?!彼螕P遠換上了一身白色大褂,一手插兜,站在那里一挑眉,自信之氣外漏,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專業(yè)。
有他的保證,秦墨衍便放下心來。
“需要注意什么?”
宋揚遠說道:“先吃一些消炎藥,鎮(zhèn)痛,過幾天再安排手術(shù),配合藥物治療?!?p> “好?!?p> 姜循就在旁邊聽著,沒有出聲。
等兩人說完,秦墨衍回頭,難得語氣有點重:“痛就一直忍著?萬一哪天手廢了呢?”
姜循抬頭看他,解釋道:“一點小毛病。”
秦墨衍有些無奈,她一向不把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
“這算小毛病嗎?如果不是今天帶你來看了下,不知道你要拖到什么時候。”
宋揚遠低著頭不說話,以墨主的身手,這世界上真正能傷到她的寥寥無幾,這個舊傷只怕是三年前那場內(nèi)亂中留下的。
以前就覺得墨主帥的雌雄莫辨,有一種超乎性別的美。要不是她的身份壓著,只怕門內(nèi)會有無數(shù)的男男女女如狂蜂浪蝶般湊上前。沒想到她女裝的樣子更是絕美,難怪連爺這么冷酷的人都傾倒了。
他又瞥了眼秦墨衍,想到當(dāng)初他說追妻,也就是說爺早就知道墨主是女的了?什么時候知道的?還對墨主有意思……墨主又是什么態(tài)度?
等等,爺那天是聽說了有一個女的從領(lǐng)海大監(jiān)獄走了出來才反應(yīng)那么大的,難道這幾年墨主就潛伏在領(lǐng)海大監(jiān)獄里?
難怪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的行蹤,就連那個人都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那墨主在里面蟄伏三年,肯定是為了培養(yǎng)勢力,墨門的天只怕是要變了……
但是墨主是女子?。∫郧澳T的人都不知道??!他好像莫名奇妙成了少有的知情者……
宋揚遠想著想著,感覺渾身一冷,頗為頭痛。
他本來只想看看爺?shù)降卓瓷狭耸裁礃拥呐?,沒想到無意中獲悉了這個天大的秘密。
關(guān)鍵是這件事屬于絕對機密,他不能透露給任何人。沒有時然和他分享秘密,承擔(dān)這份痛苦,宋揚遠覺得自己一瞬間蒼老了十多歲。
等走出辦公室,醫(yī)院走道里人來人往,到處都是拿著看病的人。
秦墨衍派人去拿藥,叮囑宋揚遠,“這段時間你就待在晏城,等循循做完手術(shù)病好后再離開。”
“是,爺?!彼螕P遠忙不迭的應(yīng)著,內(nèi)心又開始了吐槽,循循……叫的可真親密,爺您可真敢。
等拿到藥,秦墨衍自然的接過手上,三個人便一起下了電梯。
中途電梯停下,有人進來了。
“姜循?”走進來的正是聞頌,以及坐在輪椅上的喬恒。
兩個人一臉詫異的看著電梯內(nèi)的她,和她后面站著的兩個高大俊美的男人。
姜循點頭,看向被聞頌推著進來、頭上還包著紗布的喬恒,多問了一句:“恢復(fù)得怎么樣?”
“啊,一切都好。再過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皢毯惚粏柕靡徽芸旎卮鹫f。
“嗯?!苯瓚?yīng)了聲。
兩人便進來了,電梯空間不大,喬恒的坐著輪椅進去更顯擁擠。
“循循,你的朋友?”秦墨衍在后面問道。
姜循點頭,主動介紹說:“這是喬恒,這個是聞頌?!?p> 喬恒和聞頌都有些意外,原以為以姜循冷淡疏離的性格,會說他們不熟,沒想到姜循倒是很爽快的點頭了,還主動介紹他們。
姜循又向他們介紹對面的兩位。
“這位是秦墨衍,這位宋揚遠?!?p> 被墨主親自介紹自己,宋揚遠頓感受寵若驚。他當(dāng)即笑得殷切,說道:“你好、你好?!?p> 喬恒有些別扭的看著眼前這個笑得很殷切的年輕男子,不自在的點點頭。
而聞頌則在聽到這兩個名字后瞳孔一縮。
他看向秦墨衍,對方相貌俊朗、氣質(zhì)深沉,一雙眼睛銳利得仿佛能刺穿一切。又垂下眼,秦、宋啊……
看來姜循比自己想的更不簡單。
“今天天氣很好,喬恒想見見太陽,就推他下去了?!甭勴炍⑽⒁恍?,帶著眼鏡很是文質(zhì)彬彬。
喬恒則一臉詭異,他本來就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為了折騰聞頌才故意坐輪椅讓他推他下去轉(zhuǎn)轉(zhuǎn)的,怎么從他口里說出來就這么怪?
“嗯,好好修養(yǎng)。”姜循低頭叮囑一聲。
“欸,好、好?!眴毯阌悬c結(jié)巴的應(yīng)著。
距離上次見面才隔了一個星期,再次見到姜循他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你陪你朋友來看病嗎?”聞頌看了眼秦墨衍手上的藥袋。
姜循搖頭,沒有隱瞞,過幾天還是要來的。
“是我的,過幾天有個小手術(shù)?!?p> 兩人都是一怔。
“手術(shù)風(fēng)險大嗎?”
“什么病,很嚴(yán)重嗎?”
聞頌和喬恒同時問道。
“一個小手術(shù)而已?!苯裾J(rèn),沒有過多解釋。
兩人還打算再問,見姜循沒有開口的意思,只能住了嘴。
宋揚遠在后面盯著聞頌,總覺得這張臉有點似曾相識,一時又說不上像誰。
他盯得出神,聞頌很快察覺,他微轉(zhuǎn)頭,朝宋揚遠笑得斯斯文文。
那種熟悉的感覺頓時又消失了。
宋揚遠晃晃腦袋,大概是錯覺吧。
秦墨衍親自開車送姜循回了清樹灣。
在門口停著的時候,秦墨衍開口說:“宋揚遠平時不著調(diào),關(guān)鍵時刻還是拎得清輕重、懂得分寸的?!?p> “嗯,知道。”姜循點頭,她并不介意。
“而且,他醫(yī)術(shù)過人,在國際上也是赫赫有名。只有讓他幫你看病,我才放得下心?!鼻啬軅?cè)過身認(rèn)真看著她。
姜循一頓,覺得秦墨衍有點奇怪。
秦墨衍卻很快收回視線,下車為她打開車門,將手上的藥品袋遞到她面前,囑咐道:“藥記得按時吃?!庇中χf:“進去吧?!?p> 姜循便不再多言,出了車走進清樹灣。
秦墨衍目送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才回身開車離開。
——
“你去哪兒了?”等回了家,姜慕坐在沙發(fā)上打游戲,一邊眼也不抬的隨口問。
“和朋友去玩了?!苯氐溃胤?,就被姜慕叫住了。
“那是什么?”姜慕的目光定在了姜循的手上。
“有點感冒?!痹谑中g(shù)之前,她并不打算告訴姜慕,說完就回房了。
“叮嚀嚀~”才剛坐下,手機就傳來了震動。
姜循接起。
“小循……”那邊傳來男人低沉調(diào)笑的嗓音。
“嗯?”
“一個多月沒聯(lián)系,再次替那群老不死的傳達慰問?!睂γ娴娜藨醒笱蟮恼f。
旋即那邊就傳出幾句嘈雜的人聲。
有人罵道:“靳合鄴你說什么呢?誰是老不死的?!”
“你才老不死!你全家都是老不死!”
……
熙熙攘攘的都是噴人的話。
好半晌那邊才傳出一個渾厚蒼老的聲音:“小循啊,你不要聽那個混小子亂說,他就是一坨臭垃圾!”
姜循嘴角不自覺的勾起,聲音軟和:“好。”
“小循啊,這些天回去感覺怎么樣?家里父母對你好不好?。坑袥]有吃好睡好?”
“一切都好?!苯刂?。
“那就好,聽說你去學(xué)校上學(xué)了?那感情好啊,去學(xué)校多交交朋友,認(rèn)識認(rèn)識新的人……”
“老頭!你已經(jīng)說那么多了!別占著電話,我們也要和小循說話!”
“我也要說!”
“讓我先來!”
對面有人打斷老人的話,頓時那邊又吵得不可開交。
“小循小循!要開心啊!”
“在外面要好好玩,把這幾年沒玩的都玩回來!”
“小循!遇到什么難事就馬上給我們打電話,我們幫你解決!”
“有人欺負(fù)你你就打回去,我們給你撐腰!”
……
“好啊?!?p> 姜循一句一句耐心的回著,眉眼間是連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