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若是我說我已經(jīng)對孟炎岐死心了呢”
“這是怎么回事?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嗎?”
聽到姐姐的問話,葉槿喬差一點哭出聲來,她的身上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只是幸好,這一輩子還沒開始而已。
于是她說道:
“姐姐,這些日子,我想了許多,孟炎岐,他的確不是良配?!?p> “可是母親對你說了什么?蓁蓁,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希望你能真正的開心,而不是勉強自己”
葉槿喬想,姐姐,這也正是我想跟你說的話。
她道:“我當(dāng)然不會勉強自己,我只是自己想明白了,天下男子那么多,我為什么不能找一個我滿意、姐姐和母親也都滿意的人呢?”
葉榆喬笑著刮了刮妹妹的鼻子。說道:
“能這么想,看來是真的沒什么事情了,你啊,的確還小呢,日子還長著,我們可以慢慢來?!?p> 不知想到了什么,葉榆喬笑了起來:
“我想起你小的時候,有一次碰見兩個算命的和尚。
一個和尚說你是兒女雙全,子孫滿堂的福命,另一個和尚卻說你天生福薄,是孤獨終老的薄命。
兩個人為了給你相面,差點打起來,到最后也不知道誰更厲害一些。
照我說啊,什么命都不如自己好好把握!
我想我們也不要太急切,等著姐姐慢慢來給你挑選。
我的蓁蓁啊,要嫁就嫁這世界上最好的男子!嫁個最合你心意的男子!”
聽著姐姐的話,葉槿喬心里暖暖的,上輩子是自己眼神不好,把魚目當(dāng)成了珍珠,這一回?自己發(fā)誓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轉(zhuǎn)眼,馬車在東宮停了下來。
葉槿喬跟在姐姐身后,由婆子帶領(lǐng)著去了一處小花廳。
姐妹倆就在花廳干坐著,不但太子妃沒有出現(xiàn),就連上茶的小丫鬟都匆匆退下去了,不再露面。
葉渝喬小口喝著曹嬤嬤給自己添的茶,看了旁邊的妹妹一眼,不曾想,這小丫頭如今竟能如此沉得住氣,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浮躁之情。
她低眉,臉上露出一絲沉思,看來有時間得讓曹嬤嬤去打聽打聽,妹妹這幾日到底是怎么了。
葉槿喬完全不擔(dān)心自己的變化會引來姐姐懷疑。
事實上,她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肯定學(xué)不來十幾歲時自己的模樣,既然早晚會讓身邊的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同,倒不如坦然做自己,畢竟靈魂死而復(fù)生這件事情無論是誰都不會想得到的。
太子妃把她們晾了一個多時辰才姍姍來遲。
葉槿喬看著一個白白胖胖的肉團被一大群仆婦丫鬟們簇擁而來時,不由微微吃驚。
前世葉槿喬并沒有和太子妃正面接觸過,只聽說出身封家的太子妃在東宮頗為受寵,太子和她成婚近十年才生下皇太孫。
可無論東宮入了多少美人,卻從未有人能搶去這位的風(fēng)頭。
聽說太子妃皮膚晶瑩白皙,是從小用牛羊乳洗澡的緣故。而太子為了討她歡心,親自派人在西邊一處邊陲牧場養(yǎng)了一群特別品種的牛羊,每隔幾日便有快馬送新鮮的羊乳進京,只為供這位身嬌體貴的太子妃洗澡用。
也有御史彈劾太子奢靡,可太子卻說,寧愿自己每日素衣簞食,也要省出銀子來供養(yǎng)太子妃,被皇上罰過之后仍舊我行我素,對太子妃的寵愛絕對不是做假。
后來太子被廢,被困在皇陵,東宮妻妾四散,只有太子妃帶著病重的皇太孫跟著前往,最后也是一家人死在了一起。
本以為這位把太子迷得七葷八素的太子妃封氏,應(yīng)該是個絕世大美人,卻不想,竟是眼前這個白胖的頂多算是清秀的婦人。
她大概快要三十歲的年紀,并沒有傳說中禍國殃民的絕世美貌,而且也沒有后宮娘娘們的駐顏有術(shù)。除了皮膚白皙,吹彈可破,她看起來更像一個平常人家的富太太。
只是排場盛大,一身大紅宮裝貴氣逼人。
她似乎很是怕熱,明明坐著八人步輦而來,才從門口走了幾步路,坐下之時,便有丫鬟立在左右打起了扇來。
隨行之人又是換了熏香,又是重新上茶,甚至有小丫鬟開始跪在她腳邊為她按起腳來。
葉渝喬帶著葉槿喬還跪在地上行禮。
太子妃卻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只是用有著豆蔻紅指甲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弄著懷里的波斯貓。
半響,屋子里的丫鬟們都各司其職,不再發(fā)出多余的聲音。
太子妃這才緩緩問道:
“本宮聽說葉家出了一位女英雄,小小年紀就敢當(dāng)街傷人,還真是虎父無犬女啊,現(xiàn)在更是了不得,膽大包天到連太子和本宮也不放在眼里了?!”
柔柔的語調(diào),說出來的話卻都是誅心之言。
葉渝喬正想開口,卻被葉槿喬搶先答道:
“多謝太子妃夸贊,我父親身為鎮(zhèn)北大將軍,的確是從小便教我要鋤強扶弱、見義勇為,更教我葉家子孫要忠君愛民,時刻把天家和百姓放在心上,斷不敢有一刻忘記?!?p> “你放肆!”被惹怒的太子妃直接摔了茶杯。
“倒還是個牙尖嘴利的,竟還敢在本宮面前撒野!既然你如此桀驁不馴,不如本宮來替葉大將軍管管!”
葉渝喬聽了這話便知不好,趕緊出言道:
“稟太子妃娘娘,幼妹生性天真,性子爛漫,若是言語間沖撞了您,還望娘娘能看在宋家的份上,饒了她這次,回去我一定對她嚴加看管,絕不讓她再有下回!”
“哦,這倒是奇怪,本宮還以為宋二奶奶帶了她來,是任我處置呢,怎么?既不想讓她受罰,又怎么解我心頭之恨呢?
何況,皇太孫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就是去了母后面前,你家小兔崽子謀害皇嗣的重罪難道就能逃得了?”
摔碎的茶杯很快便被丫鬟們收拾好。
太子妃還是那副悠閑模樣,只是不再撫摸貓毛,而是捏住了貓咪的一只小腳,按捏著它的肉墊。
這次,還是葉槿喬搶在姐姐的前面出聲:
“娘娘既要罰我,不如容我將功補過?”
“聽說最近高德妃宮內(nèi)的玉昭儀懷了身孕,很是得寵,連帶著德妃娘娘也有復(fù)寵的趨勢,不知太子和皇后娘娘可有想過應(yīng)對之法?”
當(dāng)年三皇子被皇上厭棄,貶去兗州做了成郡王,高德妃也因此被皇上冷落,在后宮默默無聞。
而在這之前,高德妃母子可是皇后和太子的頭號勁敵,除了三皇子本性暴劣,很難說三皇子被貶這件事里沒有皇后母子的手筆。
若是高德妃復(fù)寵,第一個寢食難安的怕就是皇后和太子了。這也是知道姐姐要來東宮時,葉槿喬腦子冒出來的第一件事情。
而太子妃還未有何反應(yīng),葉渝喬卻趕緊阻止妹妹:
“不許胡說!后宮之事豈是你我可以置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