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似他
摧殘的星空下,由于月球已經被先前的戰(zhàn)斗轟碎部分的緣故,因此此時的天空便再不會出現(xiàn)圓月。
愜意地坐在青草如茵的山坡上閉眼享受著清涼的晚風,除了劇情外已經再此待了大半年龍玄緩緩開口仿佛在自言自語著:“看樣子這次循環(huán)又快要重啟了?!?p> “你說呢,老友?”少見的溫柔眼神自那幾乎是狂傲代名詞的男人眼中流落,而在他所注視的地方卻只生長著一株巨大的花苞。
那禁閉著的花苞即便還未綻放卻已經有著這世上罕見的美麗,但這份絕倫的美感卻又能完美地融入任何一片景色,是一種令人感受不到冒犯的溫和的美。
“還不想起來嗎?貪睡鬼?!饼埿α诵σ矝]在意只是繼續(xù)自顧自地述說著從老友哪兒聽來的故事。
“……被寄予了全部希望的公主幸在異世界過上了幸福地生活,而那么負責守護她的騎士也一直默默陪伴在她身旁,直到有一天,公主發(fā)現(xiàn)自己忽然出現(xiàn)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p> “在這里沒有那些她熟悉的朋友,更沒有那名對她而言如家人般重要的騎士。于是公主千方百計地尋找起回去的方法,而在這過程中,她結識了許多新的伙伴與同樣重要的友人。”
“漸漸的,她意識到自己或許沒有回去的可能,不過在原來的世界還有一個自己會陪著她的騎士她的朋友……”
“但在這個世界,這個相當絕望的籠中世界,她的朋友們也只有一個她。所以她放棄了回去的打算,自然而然地感覺甚至當她產生這念頭的時候,她都并沒有感到什么動搖?!?p> “只是隨著時間一長,公主發(fā)現(xiàn)自己逐漸開始忘記舊世界的朋友甚至于那名騎士。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或許即便她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并在這個世界也擁有了許多彌足珍貴的羈絆,但她的靈魂終究屬于原本的世界?!?p> “但對此公主卻無能為力,她必須將時間與精力花費在與新朋友們打破牢籠的努力上,因此即便再怎么不愿意公主也不得不忍受自己的過去在逐漸消失的事實。”
“直到那一天,公主發(fā)現(xiàn)自己甚至已經忘記了騎士的名字,就連他的臉也開始模糊。對于這個如同父親又如同兄長般將無依無靠地自己扶養(yǎng)大的家人,公主是無論如何也不愿忘記的?!?p> “可她也沒辦法因此讓新世界的伙伴們?yōu)榱怂⒄`計劃,更不想令他們失望。于是她做出來一個決定,一個在他朋友眼中看起來很傻的決定?!?p> “那就是將真正的自己套在騎士的鎧甲與假面之下,以他的外貌來進行日常的活動??此朴行┥瞪档男袨閰s令她不必花費過多的精力再此記起騎士,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伙伴們自然會替她記住騎士的樣貌?!?p> “只是公主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是相當殘酷的,隨著朋友們一個接一個倒下,公主逐漸緊閉心扉不愿再結識新的朋友,而隨著最后一名友人的離開,再也沒有人能替公主記住騎士的相貌?!?p> “于是公主不得不面對最可怕的結局,那就是她最終必須在記住騎士與打破囚籠間做出抉擇……”
望著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龍玄說完了過去的故事,這份她曾向自己訴說過無數(shù)次的回憶,如今卻只有自己還記得。
以往她曾許多次讓自己再講給她聽這個本就屬于她的故事,但這一次龍玄決定為這個故事添上一筆。
“與命運抗爭后精疲力盡公主沉睡了,但在公主的朋友中,有這么一位糟糕的家伙,他不守規(guī)矩目中無人任性妄為,所以對他來說什么騎士不過是公主故事中的人物?!?p> 龍玄說著隨手一抬,無數(shù)泥土自腳下逐漸凝聚在他手掌中,而后沒有再運用任何力量,龍玄專心地開始做起了泥塑:“那個壞家伙,只知道公主是他的朋友,可能是唯一的也是無可替代的朋友,所以他不會去記住什么騎士的面孔,對他來說唯一重要的,就是公主的面容,就只是她的樣貌,僅此而已。”
說著龍玄高高舉起了自己的作品,那塊普通的泥土之上卻被塑造出了一個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人面,即便沒有運用任何力量,龍玄的技巧騎士也早就達到了登峰造極的水平,只是平時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迫他使用罷了。
“看吧,壞蛋的朋友,那位公主就長這樣?!饼埿f著自嘲道:“其他的朋友或許會尊重公主的意愿改記下騎士的臉,但壞蛋不會,就算是公主都忘了自己的相貌也一樣?!?p> 月光下龍玄能感受到指尖觸碰到自己手掌的溫度,即便不回頭他也清楚此時在自己身邊的她只會與親手捏出的泥塑一模一樣。
在這漫漫長夜,陪伴著他們的只有良久的無言溫暖以及那隨風散去的片片花瓣。
……
“龍玄,朋友?不,我和那家伙合不來,非常非常合不來?!泵鎸σ蓡?,徐白相當肯定得地說道:“之前不過是合作,而現(xiàn)在頂多算是和解了?!?p> “你說什么?何純?她呀,和龍玄那些后宮一樣被徐承……就叫他徐承吧,總之被當成了人質,但好在那時候我和龍玄同時操控身體,即便設定讓我下不去手他也會逼我強行發(fā)動攻擊,當然反過來也一樣。”
“對,沒錯,你說是我殺了她也可以,我確實愛她,無論是不是設定。但這和我必須連她一起……并不沖突?!毙彀渍f著苦笑一聲:“至少她死后還能回到克隆體的身體內?!?p> “還想問問秦然的事嗎?她呀,能和以前有什么區(qū)別呢?只能說除了偶爾的任性外她幾乎是完美的妻子,但……”
“但在這個世界追求成家還是太過奢侈了。對,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分開了,不是因為感情破裂,只是……”
“只是,我……”努力開口的徐白咬牙道:“我們有了一個不該存在的孩子,而后理所當然的隨著循環(huán)而不復存在?!?p> “我們都知道這個沒有未來的世界孩子只會如同曇花一現(xiàn),但我……她還是在那個小生命上投入了太多的感情,所以循環(huán)結束,她近乎失控。”
“你問我嗎?我不重要,像我這樣的人本來就沒資格擁有孩子……”徐白說著沉默了好久,直到禁閉室的房門被敲響,他才重新起身。
對著那張空無一人的椅子,徐白注視片刻而后回首轉身離去:“就這樣,小歐,下次有機會再聊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