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凝丹也確實按照她說的做了,朱佩一直站在門口等著南宮瑾出來,手里提著一個小食盒。聽到腳步聲和說笑聲的時候,心里咯噔一下。
她的臉一下子僵住了,身后希靈的臉也黑了。轉(zhuǎn)身時,朱佩及時調(diào)整了自己的表情,依舊是笑臉盈盈地看著走來的那對。
商凝丹親昵地挽著南宮瑾的手臂,而他也會陪著她說笑,他笑起來更顯得風華絕代。
朱佩就靜靜地看著他們,這是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
身為正妻,她失去了太多,她也明白出閣前母親對她語重心長的話。但是明白了又如何?
“見過殿下?!敝炫宄蠈m瑾行了一禮,見他抬手方才起身。
她拿過希靈手里的薄斗篷朝他走去,沒等走兩步,只見商凝丹擋在南宮瑾面前嬌笑道:“殿下,今日也不冷,就別披斗篷了。省得讓外人覺得殿下弱不禁風,那多不好?”
“好?!?p> 南宮瑾伸手捏了一下商凝丹的臉,越過朱佩朝馬車走去。
朱佩見狀,趕忙開口道:“殿下!聞?wù)f您今日不回來用午飯,這糕點……”
“殿下,您的午膳妾都讓您手底下的人拿著了,您就安心去上朝吧?!?p> 希靈見商凝丹一直擋在前面,根本不讓主子有一點機會上前,剛想開口就被朱佩按了下來。她就靜靜地立在原地看著南宮瑾的馬車離開,而后目光清冷地看著商凝丹。
“哎呀,姐姐,您瞧我……光顧著殿下,竟然沒給姐姐請安。太子妃安……”商凝丹朝她盈盈一福禮,沒等她開口讓她起來就起身了,“這糕點姐姐拿回去也沒用,剛好妹妹院里也有人沒吃飯,就拿回去了。”
她一個眼神瞥到婢女的身上,那婢女徑直朝著朱佩走去,只見希靈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將那婢女打翻在地。
朱佩臉上依舊掛著笑,道:“妹妹,這糕點,你院里的人消受不起?!?p> 商凝丹跟她對視的眼里閃爍著兇光,朱佩就盯著她的眼睛,看得她心虛發(fā)毛,最后悻悻而歸。
“娘娘……”希靈在商凝丹離開后上前扶住渾身發(fā)抖,臉色慘白的主子。
朱佩狠狠抓著她的手,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去朱家給我問明白,到底又干了什么蠢事,難道他們還沒看出殿下當初娶商凝丹的緣由嗎?一個字不許落地轉(zhuǎn)達,好好做個臣子,在這個位極人臣的位子上能多活幾年。否則,就是賠上滿門的命?!?p> “奴婢知道了……您……奴婢先扶您回去吧?!?p> 今日一早,這倆人都氣得不輕,商凝丹看似占上風。但是她是靠著南宮瑾的寵愛才敢對朱佩不敬,而朱佩背后的朱家又豈是吃素的?
西跨院后門,濮陽繁鈺跪在地上,兩手的指甲狠狠掐進手里。
好你個商凝丹,還敢拿旁人得了疹子穿過的衣服給我,這筆賬咱們?nèi)蘸笠黄鹚恪?p> 她能知道也實在是這西跨院的大喇叭太多,沒跪多一會就聽見有人說,這衣服是誰誰誰臨死前穿的;聽的那個人還很驚訝地回她,那個人不是得疹子死了嗎?
可她現(xiàn)在疑惑,一個人得疹子會死?不過是尋常皮膚病,找醫(yī)館那個藥涂一涂就好了。如果那個人真的因為這個死,那只說明一件事。
商凝丹草菅人命,根本不顧手下人的死活,哪怕病了也要正常做工。
她微微挑眉,要是歌妓們不排新歌舞,她就得被折磨死啊。但是時常來西跨院,還能知道很多事?;蛟S,這個也能成為葬送商家的契機。
濮陽繁鈺嘴角又勾起一個算計的弧度,這位美麗的良娣娘娘得長長腦子,腦子可是個好東西。
“娘娘,就在前面?!蹦莻€讓她進來的侍女的聲音傳來,濮陽繁鈺雙唇緊抿,鼻子里輕哼一聲。
看著面前多了一雙繡工精美的鞋子,她跪伏在地道:“奴婢見過良娣娘娘。”
“呵,繁鈺……當初在春燕閣你跟我說的那些話還記得嗎?若是你腹中真有殿下的孩子,太子妃又何必把你送去凌慧軒?如今你成了太子府的人,本妃就得好好調(diào)教你。”
她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冰冷且殘忍。濮陽繁鈺一言不發(fā),她沒有變強,就只能忍著。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養(yǎng)母的死,濮陽家的死,她必須忍辱負重。
“奴婢莽撞,當初沖撞了良娣,還請良娣責罰?!?p> 見她做小伏低,商凝丹的心里升起一股快意,她變本加厲道:“你今日穿的衣服啊,不適合在房內(nèi)伺候,看見墻根下的那幾大盆衣服了嗎?在我休息片刻起來后,要看見它們洗得干干凈凈且晾好。否則……哼!”
她不用說后面的話,所有人也都能理解。用力地拂袖而去,進了內(nèi)室。
濮陽繁鈺從地上慢慢起來,她跪了太久,膝蓋也有些痛。她慢慢朝墻根處挪移,走進看著足足五大盆的衣服,嫵媚的眸子染上冰霜。
這就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且不說她休息多久能起來,就是這五大盆衣服就是府中洗衣婦一天的任務(wù)量。
她一個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青樓頭牌養(yǎng)女,更是鮮少做此事。擺明要給她下馬威,又是躲一次躲得掉?
不過,她也不能白白被懲罰,總得在太子府弄出點大動靜才行,得讓這位太子知道,自己有很強的求生欲呢。
下朝后回到府里的朱瑞澤看著希靈一直在前廳踱步,不由得怒道:“希靈!你不在太子府伺候太子妃,回來干什么!”
“見過老爺?!毕l`一福禮,“奴婢是來轉(zhuǎn)達太子妃的話,太子妃奉勸老爺好好做個臣子,不要動旁的心思,賠上朱家滿門。另外,太子妃還問老爺,您真的不知道殿下納商凝丹的緣由嗎?”
“她是覺得自己可以了,能過問老夫的計劃了?她在太子府受氣,那是她軟弱無能,商凝丹是什么東西?她只要好好抓住太子的心,商凝丹能欺負到她?”朱瑞澤的臉上滿是不屑。
這個女兒跟他的正妻一樣,根本不理解他,南宮家要是不換一個皇帝,南詔國必然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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