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黑色長袍,眼角的魚尾紋如刀刻在面上,看起來就得有五十歲。不僅如此,眼睛凹陷,眼底重重的烏青,整個人都透著陰險猥瑣樣。
左相韓淞,掌朝中兵部,刑部和工部,雖然聲望不似朱瑞澤那般,但是追隨者也不少。他的能力十分一般,但是穩(wěn)坐左相之位多年,也是不可小覷。
商靖鴻都是偷偷跟他來往,其隱蔽程度甚至避過南宮瑾的暗衛(wèi)。只可惜,他不知道今日竟然倒霉地栽在了濮陽繁鈺布給他女兒的陷阱里。
太子府花園內,烏壓壓跪了一堆人,除了南宮瑾和身邊隨從站著,其余的都跪在地上。最高興的莫過濮陽繁鈺,這一兜子魚捕的,竟能湊個全家整整齊齊。
她跪在南宮瑾身后,趁著他不看她,她悄悄抬頭看著南宮瑾頎長的背影負手而立。
又瞟見跪在不遠朱佩,她螓首微垂,一半的臉紅腫得滲人。此番最大的失誤就是連累朱佩挨打,只是她為什么不躲?堂堂太子妃被個妾的生母打,這傳出去不是丟人嗎?
商夫人瑟縮在一旁,眼珠子骨碌碌亂轉,腦子里卻一個主意也沒有。她又斜了眼自己的蠢女兒,此刻那商凝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商夫人,你對這些事了解多少?”南宮瑾優(yōu)雅地坐在圓凳上,鳳眼中滿是駭人的狠光,定定地看著商夫人,“本宮看得出來你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一個淺顯的道理。這一家子啊,若是出了事定是能保一個是一個,可若是犯蠢,那就是能死一個是一個了。”
有些事,他可以自己查,但是也要值得一動手。
“扶太子妃起來。”南宮瑾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的朱佩,肅殺的面容上閃過一絲心疼,“商夫人以下犯上,冒犯太子妃,先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希靈趕緊雙手雙腳并用爬到朱佩身邊,扶起她,背對著南宮瑾的她雙眼含淚看著主子。
南宮瑾余光掃在濮陽繁鈺身上,她才敢起身。沒等站好就聽到一旁行刑的慘叫聲,她只覺得心里壓著的那塊石頭輕了不少。當初她是如何虐待冉昱的,如今這些就會這樣回報她。
商夫人的慘嚎聲把直勾勾看著前方的商凝丹拉回現實,她聲淚俱下地匍匐到南宮瑾腳前,哀求道:“殿下,是……是妾鬼迷心竅……求您放了妾的母親,她年紀大了?。 ?p> 隨即她淬著毒的眼神瞪著站著的濮陽繁鈺,道:“是她!是她替我尋得郎中,又是她介紹!這都是她陷害妾??!”
“良娣娘娘,奴婢哪有那般的本事。殿下已經看到您當初交給奴婢的銀票,當初是您不惜高價收買奴婢,如今怎的反咬奴婢一口?您當初可是口口聲聲謾罵各位醫(yī)術高明的太醫(yī),說他們連瀾滄國的末等醫(yī)者都比不上?!?p> 濮陽繁鈺楚楚可憐地低著頭,那邊站著剛剛替商凝丹診過脈的太醫(yī)臉都變成菜色。原來這般嫌棄自己的醫(yī)術,那以后再也不用對這種人上心了。
不過……他以后應該不必再見到這位良娣了吧。
“另外,那家醫(yī)館在不久前就搬離了,今日良娣約太子妃娘娘來此,就是想要假意落胎,陷害太子妃娘娘。”濮陽繁鈺補了一句。
這句話無疑是點燃希靈護主的心,她不顧朱佩的阻攔,直奔到南宮瑾面前跪地道:“殿下,娘娘心里苦,但是從未說出來過,今日奴婢僭越,便說上一說?!?p> “昨日商夫人和良娣午時才來拜見,來了也是言語夾槍帶棒,絲毫沒有恭敬之心。處處挑釁娘娘,這婦人昨日一進府更是越過娘娘直接處死了一個侍女。此等作為,分明是不將殿下放在眼里,也可見商家有僭越不臣之心!”
南宮瑾的面容越發(fā)冷,看著商凝丹的眼睛滿是失望。這是她最怕的眼神,此刻她的心仿佛跌入深淵谷底,不見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