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佩倒也沒逼她,抬手讓她起身,仔細(xì)打量著她的官袍輕柔地開口道:“這身衣服你穿真漂亮?!?p> “謝娘娘夸贊,臣……是來請罪的?!卞ш柗扁暡缓靡馑嫉氐拖骂^。
在朱佩面前,濮陽繁鈺做一些事情總覺得心虛無比。
朱佩只是淺淡一笑,指了指一旁的凳子,拿起一旁的汝窯瓷杯喝著清茶,清清嗓子說:“是關(guān)于良娣的吧?商家倒了,但是良娣未廢,還是得放她出來的?!?p> “娘娘于臣不論公私,都有恩。臣也清楚您對殿下的一片心,若是您……”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朱佩抬手制止濮陽繁鈺繼續(xù)說下去,轉(zhuǎn)頭看著她,“你不用擔(dān)心我,也不用覺得愧疚,從她入府起,我跟她就是不相容的。但是……也都是可憐人吧。”
朱佩眼里的光黯淡了些,濮陽繁鈺看著她微微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確實(shí)可憐,想南宮瑾這些年對青樓女子“情有獨(dú)鐘”,良娣長相魅惑,更符合南宮瑾的喜好。而朱佩,就真的是什么都沒有。
濮陽繁鈺雙手接過朱佩遞來的水,聽著她講道:“不知道你在什么衙門,但還是忍不住叮囑你幾句……官場險(xiǎn)惡,保護(hù)好自己,務(wù)必惜命?!?p> “臣記著了?!卞ш柗扁曒p淺一笑,跟朱佩舉起的茶杯輕輕碰了一下。
“阿鈺,真羨慕你??梢匀プ分鹉愕膲?,我……這一生都只能被這些看似華貴的東西束縛著了?!敝炫逄痤^看著上方的天。
她從出生起,就在那一方小院子,出閣也不過是從一個院子挪到另一個。
她的夢,她還記得嗎?
濮陽繁鈺在朱佩的東跨院坐了一下午,回去時(shí)她臉上略有些凝重,身邊走著的還有朱佩的貼身侍女希靈。
“要是可以,真希望關(guān)她一輩子?!毕l`恨恨地說。
濮陽繁鈺抿了抿雙唇,搖頭道:“娘娘要是不姓朱,商凝丹此時(shí)死了都無妨。”
“是你提的?”希靈轉(zhuǎn)頭看著濮陽繁鈺的眼神有不解,也有怨恨。
濮陽繁鈺沒有解釋,畢竟跟她實(shí)在是沒什么好說的,只要朱佩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商凝丹出來,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對朱佩的保全。
回了林苑,她褪下官袍穿上常服,坐在桌前讀著書。累了就起身活動一下,就這樣白天在翰林院讀折子,晚上挑燈夜讀到很晚。
一連半月,濮陽繁鈺都是在這種高強(qiáng)度的壓力下度過。南宮瑾沒有找她麻煩,朝堂上也消停了不少。
終于有一天,濮陽繁鈺在翰林院讀到了戌時(shí),回到太子府的時(shí)候已是夜深人靜,她一邊捏著脖子酸疼的肉,一邊懶散地推開門。
這一推門可好,嘩啦一下一盆水直直落下,衣服全濕了不說,木盆砸在頭上讓她的額角出了點(diǎn)血。
院外還迅速略過一個人影,只可惜被砸的眼冒金星的濮陽繁鈺并沒有心思注意這些。就算不注意也知道是誰干的,她嘲諷一笑,對商凝丹的智商越發(fā)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