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在馬車停穩(wěn)后走了下來,扶起朱佩,牽著她的手走進(jìn)府里,一路朝著東跨院方向。
“殿下,此番進(jìn)宮沒被刁難吧?”朱佩接過南宮瑾脫下的斗篷,又嫻熟地奉上一杯熱茶。
南宮瑾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但是緊鎖的眉頭讓朱佩也明白此事不小,她站在南宮瑾身后,貼心地為他捏著肩膀說道:“就希望濮陽姑娘能盡快找到殿下要的東西,盡快讓殿下的地位穩(wěn)定下來。”
聽到這句話,南宮瑾輕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聲音聽不出情緒:“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濮陽繁鈺的身份的?”
從送濮陽繁鈺離京之時,他就有些疑惑,這朱佩知道……不會是她告訴朱瑞澤的吧?
“妾從見到濮陽姑娘第一面起就知道她是誰了?!敝炫宓穆曇舨槐安豢海蝗缂韧販厝?,她走到南宮瑾面前跪下,“她的長相,騙不過任何一個見過濮陽左相的人。妾幼時曾在監(jiān)獄里見過被囚禁的左相,左相當(dāng)時交給過妾幾樣?xùn)|西,那些……都已經(jīng)物歸原主。”
她微微抬首望著南宮瑾,目光如水,繼續(xù)道:“妾的父親如何得知濮陽姑娘身份無從知曉,但是妾知道濮陽姑娘的身份除了殿下親自昭告以外,無人有資格。濮陽姑娘跟妾關(guān)系也不錯,妾也當(dāng)她是朋友,又怎有把朋友出賣的事發(fā)生在妾身上呢?”
朱佩的為人南宮瑾清楚,他抬手讓她起身,對她說道:“濮陽繁鈺是本宮有意讓她成為新任左相的唯一人選,她的能力和本事你也都見識過了?!?p> “不錯,她的確會成為殿下的左膀右臂。”
南宮瑾看著溫婉的朱佩,問道:“你難道就不怕她有朝一日對朱家不利?當(dāng)初濮陽家的顛覆,你們朱家可逃不開干系啊?!?p> “妾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朱佩只是輕嘆一聲,“但是有因必有果,當(dāng)初朱家做下此事,就該為當(dāng)初的所作所為負(fù)責(zé)。妾待她好,也只是希望她顧著這一點點好,對朱家的婦孺手下留情。”
“你可知,當(dāng)初對濮陽家下達(dá)的旨意是什么?”
“妾知道……”
朱佩自然清楚,那是滿門殺盡,婦人全都發(fā)賣,若不是彼年濮陽夫人幸運,濮陽繁鈺月份尚小看不出來,只怕也是留不住的。
這種不留一脈的誅殺方式,正是她父親向皇帝進(jìn)言,也是皇帝希望別人說出來的。
“既然知道,你都不會恨她?”南宮瑾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笑看著朱佩。
但凡說出這種話的,他都看不上。要么是假冒偽善,要么……就是腦子有問題。
“恨又如何?不恨又怎樣?若是她殺,那不過是她選擇報仇,妾沒辦法阻止也不能阻止,畢竟那個讓她活得如此不堪是妾的父親。若是她不殺婦孺,妾會感念她的恩情?!?p> “那本宮希望這一切會按照太子妃你的想法實現(xiàn),只是朝堂之事、家族之戰(zhàn)向來都是鐵血無情的。濮陽繁鈺也不僅僅是你所看到的那樣,他在本宮眼里……就跟本宮一樣,是冷血殘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