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繁鈺直接將車簾卷起,一路走一路看。對比京城的紙醉金迷,這里實在是慘不忍睹??粗稚闲腥说囊轮?,布料粗糙得不像樣子;待行到百姓居所時,對凄慘景象司空見慣的她都忍不住別開臉。
本該嘰嘰喳喳的雞籠鵝籠中空無一物,每家的窗戶都漏著風,順著這些大洞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一切,真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
“這里究竟是哪?”濮陽繁鈺撫著心口,深呼吸好久才緩過來,看著旁邊面不改色的燦問。
“這里是端陽縣?!?p> 端陽縣,位于離京官道的盡頭,過了這座縣也就到了邊境。這個邊境不是別處,就是瀾滄國收復的慕華國和南詔國的交界,也是戰(zhàn)場所在之處。
濮陽繁鈺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她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對燦說道:“知縣的府邸得麻煩先生去送個信了。”
“信?”
“我們光明正大地告訴這位,太子殿下派出的欽差明天就去看他。給他一天時間……把該處理的處理一下?!?p> 她就是要看看什么人會想作死,她可是最喜歡作死的人,這樣就可以直接拿掉這顆棋子。
驛館內(nèi),香霧裊裊,水汽氤氳,濮陽繁鈺在白玉池中玩著水,突然她的動作一頓。
“姑娘,信已經(jīng)替你送達了?!睜N不敢抬頭,這門內(nèi)燈火通明,里面女子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房內(nèi)的人偏不如燦所愿,她從水中緩緩起身,從外面看,凹凸有致的身姿展露,緩緩走到一旁,慢條斯理拿起凳子上搭著的衣服披上。
燦低低垂著頭,眼睛也是只盯著地面。
“吱嘎!”
門開了,長發(fā)滴著水,披著錦袍的濮陽繁鈺走出來,瞟了燦一眼說道:“先生,地上有錢?”
“沒……”
“既然沒錢,干嘛一直低著頭?莫不是本官貌丑無鹽,嚇著了您?”她突然抬手拍了他一下,“不然,殿下該怪罪我了,您可是我從殿下那借來的?!?p> 燦雙唇緊抿,一句話都不想說。
真是青樓出來的,壞毛病一點都沒改……還請殿下饒他一命,都是這個妖女勾引他的!
“你送信去的時候,那知縣在干什么?。俊卞ш柗扁晝?yōu)雅地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悠悠地喝著。
“我沒見到知縣,只看到了值班的師爺,做了轉(zhuǎn)達。”
濮陽繁鈺輕笑出聲,放下水杯拊掌道:“好!好!哈哈哈……真是好啊……繁鈺多謝先生,今日定要好好休息,明日才有精神看大戲呢。”
燦只想趕緊走,他一點都不想跟這個女人呆在一起!聽見發(fā)了話,那是逃也似地跑了。
看著他走得著急,濮陽繁鈺疑惑地走到鏡子前撫摸著自己的臉,喃喃道:“我老了?丑了?跑那么快作甚?”
只可惜她不知道,在他們臨行前,南宮瑾就給此番隨行的暗衛(wèi)下了死命令,若是誰的眼睛看了不該看的,那就挖出來喂狗。
有這命令在,誰敢多看一眼?這也是燦逃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