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邢林先生那里出來后,吾歌并沒有回到家中,而是下到一層,回到自己的個人備戰(zhàn)室。
吾歌只是往門口停留三秒,充滿金屬質(zhì)感的門便自動打開了,伴隨一串靈動的女音。
“歡迎回來,吾歌閣下,這里是您的私人備戰(zhàn)室,您的管家愛覺羅正在為您效勞?!?p> 吾歌揚起嘴角,踏入屋內(nèi),真正的感受到了放松?!皭塾X羅,麻煩檢查一下我的身體,可能有些麻煩”,
“好的,我很樂意做這件事,……嗯,您受到一處貫穿傷,已經(jīng)部分愈合修復,需要更細致的手術處理,需要預約托玥小姐嘛?”
吾歌沉吟不語,問道:“你能指導我處理下嘛?”
“這恐怕不行,您的縫合和包扎能力恕我不能恭維,畢竟師承一脈,情有可原,您不必氣餒?!睈塾X羅毫不留情的反駁了吾歌的提議。
吾歌傷腦筋的扶住額頭,“那你幫我約一下吧,大概下午三點,先去看看小樊石訓練的怎么樣了。”
“好的,吾歌閣下,托玥小姐請求和您通訊,您是否同意?”愛覺羅詢問道。
吾歌沉吟片刻,接過通訊:“二姐,我回來了?!?p> “你那里我不方便過去,你要是沒有要緊的事情,就趕緊過來,我給你處理下傷口,好嗎”
如果仔細分辨的話,聲音里傳出清脆的敲擊聲,是鋼筆點擊桌子的聲音。這是商量嗎?
這明顯只是讓我趕緊過去…吾歌也清楚這位二姐的脾氣,當年他為了追隨老師,徒步從三號要塞趕往七號要塞,身邊就跟著這位打著隨行醫(yī)生名號的任性女人。
“我知道啦,看完小樊石我就過去”,吾歌無奈說。
“算你識相,直接來我辦公室就好了?!蓖蝎h顯然心情極好,聲線都上揚了幾分。
舒了口氣的吾歌,拿起作戰(zhàn)儀(一種集資料,偵察,感應,和搭載智能為一體的裝備),不再刻意躲開監(jiān)控,直奔塔臺后面的戰(zhàn)備基地。
沿途的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下意識讓避到吾歌兩側(cè),微躬致禮,倒是沒有人好奇詢問為什么守望者大人回來的,這么突然。
原計深度121區(qū)任務需要至少半月的時間,這是在沒有突發(fā)意外的情況下,畢竟深度100至200是王級異獸的領地范圍,誰也說不準會發(fā)生什么。
而吾歌僅用了十天,而回程卻只占一天!
吾歌在樊石的宿舍內(nèi)沒有找到他,就往訓練場去看看,果不其然。
在半封閉的1036號訓練室內(nèi),一身黑色緊身作戰(zhàn)服的樊石正重復一個吾歌無比熟悉的動作,左腿后撤半步,拳回腰間,前身半躬,蓄力,以小腿為重心,彈射出拳,中靶!———古武:沖拳。
吾歌接過室外評審員的報表,寫上一句話:爆發(fā)有余,回力不足,覺醒度一檔土,滿檔。評分9.1。
吾歌心里補充了一句,技巧上比我當年差了些,不過沖擊力高多了呀,還是土好,偏偏我也是個火命。
吾歌輕聲問道:“愛覺羅,你覺得怎么樣?”
愛覺羅幾乎用一種板正的語音回答:“以覺醒的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來看,以土作為一檔本命天屬的樊石要比以火作為本命天屬的您更具有戰(zhàn)地優(yōu)勢,也更具有力量的美感。
但和您在深度區(qū)生死磨練的古武相比,沒有靈動,也許您該多帶他見見世面……嗯,我指的不是您見的世面,是更適合做他敵手的世面?!?p> 吾歌輕輕點點頭,打發(fā)走評審官,走進訓練室內(nèi)?!坝柧毜倪€不錯?!?p> 聽到聲音的樊石驚喜的扭身回看,也不管手上的塵土汗?jié)n,不好意思的撓著后腦勺,然后將他一米七幾的壯碩身姿,恭敬的鞠下一半,洪亮的喊到:“老師!”,
吾歌笑了笑,“進步很大,既然土之天屬已成,接下來木,水也要盡早安排上了,木水副屬成了,三檔就可以開啟天權之儀了?!?p> 樊石直起身板,立正軍姿,認真的看著吾歌,吾歌抹了下鼻梁,說“有話說?有什么想法說說看吧,畢竟你自己的路?!?p> 樊石這才認真說道:“俺想,俺覺得接下來先走火屬,再走木屬更適合我。”吾歌沉默的看著樊石,樊石分毫不讓的盯著吾歌。
“土為外勁,火為內(nèi)勁,木燃其內(nèi),養(yǎng)其外,內(nèi)外兼修,好!”
吾歌沒有否認樊石的想法,聽到夸獎的樊石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又撓了撓后腦,吾歌開玩笑的說:“還有?”
誰料樊石當真點頭,惹得吾歌都笑出聲來,“說吧說吧,一口氣說完,屁大點的小子跟我擱這討價還價。”
吾歌佯裝生氣的語氣。
樊石立馬立身說:“俺想像您一樣,完成五檔進階代天之權!”
如果說三檔的天權之儀和五檔的天權之儀有什么區(qū)別的話,五檔難度上先不說,單是天權之儀所需要的整整三頭王級異獸的心頭血就是三檔的三倍!要知道,一名身處巔峰的守望者也不過是媲美八級巔峰的王級異獸,三頭足以讓其連換命的資格都沒有!
吾歌走到樊石面前,抬手就是一個暴栗,“你小子倒還真敢想,我那是因為啥,我不是迫不得已嘛,你師爺把我丟到三檔路上,我能咋辦,拿刀子上去跟人王級異獸血拼?
你可是不知道當年找你師爺找的我有多他娘的艱辛,不入四檔五檔,我小命早沒了,還天權,代個嘚。”
吾歌一想到一年的時間從三號要塞一路穿過不知道多少深度就心塞難明,最深的一次,作戰(zhàn)儀都顯示不出來(人類目前最深的探測深度為197,吾歌十二歲時最深僅為109)。
樊石低著頭,不抱怨也不反駁。老師在深度21區(qū)救下殘存要塞編外的他們,已經(jīng)是生死大恩,還把他們帶回了終日,給父母盡喪獸口的他一個復仇的機會,他沒道理要求這么多,可他想變強,強到殺盡這些畜牲。
吾歌大概也清楚這孩子的想法,如果不是他本命親土,他確實動過讓他五檔代權的想法,這無關乎需要幾只異獸的心頭血。
而是天之行屬和副屬之間既有相輔相成的增益,也有水火不容的內(nèi)戰(zhàn),所以守望者內(nèi)三檔往往是最合理的標配,其中能御水火者更是佼佼者。
但能五檔代權的,古往今來也不過三人,一人以木統(tǒng)和,最后促成聯(lián)合會議;一人以金硬抗,最終死于代權那天,以三只王級異獸陪葬,甚至逼退一只之前從未命名的皇級異獸———九級大地領主,查;
最后一位就是吾歌,以妖火為天屬,強行吞噬其余副屬,自此五檔皆為妖火,代權之日,師死,以四只王獸陪葬(這里南宮正先搏殺一只,而后五檔紊亂的吾歌暫借天權,連斬三只)。
土?能開先河嘛?吾歌不清楚,凡是五檔代權者,皆不得好死,吾歌想起那本啟示錄。
“先走走看吧,老師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吾歌摸了摸樊石的頭,他今年也有十三四了,而吾歌走五檔的路走了七年,本來十二歲就將破紀錄成為守望者的吾歌,熬了七年的生死。
吾歌閉上眼,將自己從回憶里拉回來,“走吧,我們?nèi)タ纯茨惬h姐姐。”
“好的,老師?!狈谖岣韬箢^,看著他的背影,好像沉重許多。
“竊天之權者,此生壽不正終,命不由身,以人搏獸,有命有還,以人搏天,難!”———啟示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