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神秘人
司山院,這些日子格外冷清,就連平時一向惹事生非的余凌都不再生事,而是乖乖地做自己該做的事。
師父穆懷中也有事已經(jīng)下山有段時間了。就連大師兄和鐘易也下山去送鏢了,司山院變得沉寂不堪,百無聊賴。
傅少城這些日子卻徹夜難眠,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是怎樣,尤其當(dāng)他聽到別人的一些閑言碎語,尤其那日之后,他覺得司山院的眾弟子更是不把他當(dāng)回事了,甚至?xí)室猱?dāng)著他的面嘲諷他。
一想到師傅把鄭贏和怡兒往一起拉,他就感到滿腔怒火。也許是內(nèi)心積壓的怨氣越來越多,他像一口枯萎了很久的枯井,等待著一次上天賜予的甘霖。
他想起前段時間有一位神秘人給自己的信物。他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只記得那次下山去采購。路上走著走著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隨后他回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腰間多了一根煙管。而煙管里有一封信。不過也沒多寫幾個字。
“我能幫你,見盧林小巷”
雖然他現(xiàn)在不知道來者何人,是何目地。但是他還是決定去會一會。他到底如何幫我。少城沉思了一會。便下定決心今日就去。正好穆懷中不在,就連他的眼線鐘易也出門了。這對于他來說方便了不少。
現(xiàn)在他特別想自己也去親自看看,看看這位神秘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
他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以后,他便向孟伊朗請求,說自己有些事想要下山一趟,孟伊朗也不好拒絕。便答應(yīng)他帶四兒一起去,順便再采購一些司山院里的必需品,也算他是去辦是司山院的正常事務(wù),這樣也說的過去。
少城準(zhǔn)備好一切便帶著四兒下山去了,一路上他忐忑不安,自己也是一無所知,不知道那位神秘人收到他遞出去的信了嗎。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他一路無言,想著可能發(fā)生的結(jié)果和對策。
“怎么,心情不好啊,看起來有心事”。路上四兒看他心事重重,眉頭緊鎖,沒有言語,便問道。
“怎么會,我一直這樣”。少城敷衍的答道。
“是嗎,那這次要不要跟我去嘗嘗桃花酒館的酒啊,據(jù)說又有一批進(jìn)來的陳年好酒,味道絕了……”。
“你去吧我還有事要處理,我處理完過來找你,你記得給我留一壺好酒,回去了和你喝”。少城打趣道。
其實(shí),少城剛想著怎么能避開四兒去找那位神秘人,沒想到四兒倒是給自己獨(dú)自離開留下了一個借口。不過他也沒一口就答應(yīng),那樣太讓人起疑了。
“你今日怎么這么好,我都快不認(rèn)識你了,不過夠仗義,我一定給你挑一壺好酒,等你忙完了咋們一醉方休如何”,四兒興奮的說道,他想,看來酒才是一切煩惱的解藥。
“一言為定,到時候可不許像以前一樣怕被師父發(fā)現(xiàn)而推辭不喝了啊”。
“當(dāng)然,誰讓師父不在呢”。
二人相識而笑,說說笑笑的坐在馬車上悠然自得。這種愉快又默契的感覺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了,看來他們之間沒有酒解決不了的問題。
由于司山到這個鎮(zhèn)子上并不遠(yuǎn),他們很快就到了,少城先是和四兒一起在飯館吃了飯,然后他把四兒送到酒館并叮囑他別亂走,自己辦完孟伊朗交代的事馬上回來。
隨后,少城便匆匆忙忙地?fù)Q了身衣裳,來到那個來歷不明的指定的地方盧林小巷,只見這里有一家破舊的染布坊,店里面現(xiàn)在也是冷冷清清,基本沒人。他忐忑的看了四周看四下無人便走了過去。
只見少城一身黑衣,頭上頂著一頂斗笠,斗笠上由輕紗遮面,臉上還貼了假的胡須,目的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真面目。這樣看過去還以為是哪里來的大俠呢。
他前腳踏進(jìn)染坊的門,就看到一個伙計向他走來。
“這位爺,你是需要進(jìn)貨還是買貨,還是想自個兒染”。
那伙計看上去也不過20來歲的年紀(jì),長長的臉頰上有些亂七八糟的胡渣,那深邃眸子好似能看透人心似的。瘦高瘦高的身板,穿著一身灰色長衫,顯得更瘦了。
“我想自個染,不過我還不會,要不讓你們掌柜的教教我如何”。這是他們的暗語。
那伙計會心一笑,好似頓時明白了什么。
“這位爺,里邊請,掌柜的會教你的”。
然后,那伙計便帶著他穿過后門到了后院的一間房,那房子是最隱蔽的一間,也是最破舊的一間,他走進(jìn)去一看,里面由一層黑紗隔開,看不清楚那里站著的那個人是誰,或者長什么樣子。
少城握緊了手中的名劍。不知如何是好。
“你來了”。
沒想到那神秘人卻首先開口了。他慢悠悠地說著話,聽口音好似不是本地人,而且還是個女人,估計有四十有余。
少城仔細(xì)的看了看,只看到一個瘦瘦的身影,其他的都看不清楚,心想果然夠神秘。他想這樣當(dāng)然最好。
“那日大俠說要幫我,我今日來就是想知道大俠會如何幫我,或者怎么幫我”。
少城倒是直接開門見山。他是想試一試對方到底要做什么。
“哈哈!夠爽快,不過和你爹還真是不一樣”
“什么意思,你認(rèn)識我爹”。少城頓時起了興致。想好奇的孩子一樣。想要知道什么答案似的。
“是的,所以我可以幫你實(shí)現(xiàn)你心中所想。當(dāng)然我有要求”
少城一聽。心想。這是在炸我。來者不善。還不如現(xiàn)在脫身走。
“呵呵我自己想要什么我都不知道。閣下有怎會知曉。如果沒什么事我先走了。告辭”
“寺山院原本就該是你傅少城的。你又何必裝作不在乎呢?!?p> 隨后神秘人便拿出一把匕首放到了對面。
少城定睛一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刻著幾個大字“寺山院傅文軒”。而匕首的末端正是寺山院獨(dú)有的花紋。他雖然沒有見過父親的這把匕首,但是他見過其他師叔的匕首,包括穆懷中的那把。據(jù)說是常老太師送給他們的禮成禮物。
少城頓時一陣恍惚。是誰到底。這肯定是熟悉父親的人。他開始壓抑自己的情緒,或者他開始期待著什么。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不敢見我。還要幫我”。
他想看看對面。可是他不敢。到也不是害怕對方。而是怕自己心中所想落空。
而對面的神秘人好像已經(jīng)看出了他的想法。便淡淡的說道。
“你不必多想。你父親對我有恩。我只是報恩罷了,不希望傅文軒的后人就這樣凋敝。這樣也是你父親想要看到的。還有我也不是你想的那個人。”
“什么恩”少城隨口而出。同時心情一下子沉入谷底。
“救命之恩”。
“好。你需要什么。你能為我做什么”。
“只要你需要。我的兵馬隨時可以調(diào)動給你。我要什么?就那本你父親的落子無悔的棋譜吧”。
“你怎么知道我父親的棋譜”
少城一驚!
“這你就不用在意了。我們上一輩的情誼你不必懂。再者我的要求不高吧”。神秘人長嘆一口氣說道。
“好!不過你就只要棋譜嗎。我不懂。天上掉餡餅的事我不信”
“那就再+1000兩白銀吧。就當(dāng)是給你養(yǎng)兵的費(fèi)用吧”
神秘人知道少城不信任他。尤其是交易如此不對等的時候。
“好。成交”?不過我該怎么找你給我辦事呢。也許是現(xiàn)場的氛圍。又或許是這些年積壓了太多的委屈。他居然接受她的提議了。
有事可直接來這里?;蛘咴谀銈兯律皆洪T口那片荷塘里放一個漂流燈即可。次日我便在這里等你。
好!不日我將把銀兩送到此。少城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少城離去。焦夢櫻才取下她頭頂?shù)暮诩啞K詾樗呀?jīng)忘記那個人了,或者說她已經(jīng)放下了。那顆藏在心底愛的種子。
可是直到上次在寺山院見到傅少城以后,雖然場面很亂,可是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是的她恍惚了。那不就是她年輕時愛慕的少年郎嗎,雖然自身缺乏了一些意氣風(fēng)發(fā)和肆意瀟灑的感覺。
但是還是喚醒了她的心。她心底的那份溫柔。而過去的記憶又重新涌上心頭。當(dāng)她看著穆懷中陰險的嘴臉。她更是斷定傅文軒的消失和他有關(guān)。所以她才開始籌劃幫傅少城一把。因?yàn)樗龔母瞪俪悄樕峡闯隽怂谀睦镲@得局促不安?;蛘呱倌甑氖涓?。
而后來的探子也證實(shí)了這一點(diǎn)。他過的非常不好。有可能隨時被穆懷中按個什么罪名讓他消失。穆懷中是什么人,她還不清楚嗎!
今日一見。更是堅(jiān)定了她的這份心。因?yàn)樗D(zhuǎn)身離開的樣子不就是傅文軒嗎。再者她確實(shí)欠傅文軒一條命。
終于少城把懸著好幾日的心放在了肚子里,他想,自己可能真的要做一件大事,可能危險也許荒唐,但他覺得很踏實(shí),以前那些畏首畏尾的日子馬上就要過去了,他傅少城才是真正的統(tǒng)治者,而不是一個懷才不遇的秀才。
就這樣,他確實(shí)做了一件可謂是以前想但不敢做的事,有時候他也會懊惱愧疚,但是他也會說服自己,因?yàn)槟切〇|西原本就屬于自己。
他做完自己的大事便去找四兒了,果然不負(fù)他所望,確實(shí)是好酒。不過四兒以等他太久為由,想要罰他幾杯,他也欣然接受。
“今日我心情好,多少杯我都依你,不過我若是醉了,你得把東西交到我們孟大師兄的手里”。
“你放心好了,這么好的酒我才不讓你全喝了,你想的倒挺美”。四兒紅著臉挑釁地說道。
二人有說有笑的,你一句我一言,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的時光。那時候也是無憂無慮,有酒皆是最好的事。
就這樣他和四兒折騰了一日,才回到司山院,孟伊朗看他倆少有的興高采烈,便滿意的笑著??雌饋碛只氐搅藥啄昵八旧皆阂黄椭C快樂的日子。而司山院的風(fēng)近日也到是格外溫和,不似此前那么熱烈。
深夜,少城醒來了,他覺得頭暈暈的,但是頭腦不是一般的清醒,他穿好衣服出了門,看著深夜的月色,所謂夜色撩人就當(dāng)是如此吧。
“是啊……這么多年了,我還沒有今日這么清醒過呢,活下去就得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