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富貴有些別扭道:“因?yàn)槲易x書聰明,他爹跟林丞相說請我教教尤吾,畢竟是同窗……我是林丞相的門客?!?p> 楚長安點(diǎn)頭,“這樣啊?!?p> 她讀書也一般,日后可能也要請教一番蘇富貴。
……畢竟她來東蒼國京都,跟她爹嘴上說的也是想一睹名動天下的群英試是什么樣子。
“那咱們甲班有多少人?”
“原本十九,昨天新來了個(gè),今天公子你來了……聽說今天還有一個(gè)人要來?!?p> “等下就該二十二了?!?p> 溫和下來時(shí),蘇富貴慢條斯理講話的樣子倒有前世幾分蘇青云的影子。
“應(yīng)該也是為了群英試??赡芘伦约簩W(xué)藝懈怠了吧,也有可能是想臨時(shí)抱佛腳,有啥用啊……”
蘇富貴又看她,補(bǔ)道:“公子,我不是說你啊——公子看著芝蘭玉樹,甚有君子之風(fēng),自然不會……”
“我明白蘇同學(xué)想說什么?!?p> 說實(shí)話,現(xiàn)在的蘇富貴可比日后的蘇青云好打交道多了……只是口不擇言了些,想到啥就說啥而已。
和蘇富貴說的話越多,楚長安越好奇,這樣一個(gè)傻白甜,是怎么長成一個(gè)大奸臣的……
楚長安臉上有些糾結(jié),還是道:“此次來京都,的確如蘇同學(xué)所想,我確是因?yàn)檠瞿饺河⒃嚒?p> “只是我雖然從小尊崇讀書……但奈何家父覺得好好修煉才是正道……我腦子又笨,雖然偷偷學(xué)了好幾年,但讀書總讀不好……”
蘇富貴憐憫地看著她,這是頂著家人的壓力千里迢迢趕過來讀書啊。
喜歡讀書,但腦子笨,讀書還讀不好……
太慘了。
蘇富貴無論詩詞歌賦,哪怕是在甲班,他也從來都是隨隨便便就是第一,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滋味……
但這不影響他很同情楚長安。
“今后,還請?zhí)K同學(xué)多多幫助我了?!?p> “好?!?p> “蘇同學(xué),我叫安常?!?p> “安常?!?p> 蘇富貴叫了“他”一聲。
……
如果沒有尤吾的一聲尖叫就更好了,“鬼?。 ?p> 尤吾正要縮到墻角,一看到從前面進(jìn)來的顧年,立馬跑過去抱著顧年的大腿。
誰知道他睡了一覺醒來,旁邊忽然多了個(gè)不認(rèn)識的人有多恐怖!
他不怕小皇帝,不怕他爹變臉,也不怕蘇富貴陰陽怪氣,但是……但他是真的怕鬼??!
顧年嘴角抽了抽。
“尤吾,不是鬼,是我們甲班新來的同學(xué)?!?p> 蘇富貴不滿皺眉,卻還是聲音和緩地向楚長安低聲解釋道:“顧年,四大家族之首顧家的嫡四子,昨日新來的同學(xué)?!?p> 楚長安點(diǎn)頭,在這遇到顧年實(shí)在是出乎意料……但遇到的意外多了,她也習(xí)慣了。
“尤公子?!?p> 楚長安看著尤吾。
尤吾已經(jīng)冷靜下來,深感剛剛的大驚小怪實(shí)在丟臉,努力想挽回些面子,矜貴高傲道:“新同學(xué)啊,歡迎?!?p> ……
京都書院。
楚長安同蘇富貴幾日相處下來,覺得比起前世的蘇青云,現(xiàn)在的蘇富貴除了性格別扭些,實(shí)在是算一個(gè)頂好的人了。
她和蘇富貴的關(guān)系可謂一日千里,不過短短一周,他們已經(jīng)到了可以稱兄道弟的地步了。
“讀書是為了什么?”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
“安常,不錯(cuò),真不錯(cuò)啊?!?p> 儒科老師贊嘆不已。
楚長安謙虛一下后,和蘇富貴相視一笑。
“蘇兄教的好?!?p> “安弟天賦高?!?p> “是蘇兄的功勞?!?p> “不不,安弟太謙虛了……”
……
在一旁裝聾作啞的尤吾:“……”
雖然兩人聲音小,但他跟他們同排,隔的還這么近,聽得還是很清楚的。
這商業(yè)互夸……
在他打瞌睡的時(shí)候,這倆人的兄弟友誼就是這么培養(yǎng)出來的嗎?!
蘇富貴不是最清高嗎?!怎么還和人當(dāng)起兄弟來了……
尤吾敬佩感激地看著“安常”。
托了安常的福,蘇富貴雖然依舊看他不爽,但大多數(shù)時(shí)間都熱衷于跟安常討論詩詞歌賦,很少找他麻煩了。
而且現(xiàn)在顧年公子把桌子搬到了他的后面,他還能和顧年公子講講話,倒也不無聊。
他變成了倒數(shù)第二排。
……楚長安也是。
她后面坐了……楚長念。
“新同學(xué),輝耀殿圣子殿下親自舉薦。”
尤吾自以為小聲道,他的消息最靈通了。
楚長念垂著眼眸。
……在學(xué)院里他好像不喜歡多說話,大多數(shù)時(shí)間,都是在靜靜聽著楚長安講話。
楚長念每日跟她一道回住處,兩人倒也算熟。
……
“多謝安弟了?!?p> 蘇富貴躍下馬車,站在丞相府大門前道。
“蘇兄總是這么禮貌?!?p> 楚長安掀開車簾,笑道。
蘇富貴也笑:“紅葉晚蕭蕭,長亭酒一瓢?!?p> 面對蘇富貴時(shí)不時(shí)的飆詩,也不管合不合景,楚長安都見怪不怪:“殘?jiān)茪w太華,疏雨過中條。”
“蘇兄,你教了我這么多次,我早記得了?!?p> “蘇兄這首新詩,是首好詩。”聲音誠懇,不無贊嘆。
尤吾騎馬在側(cè),翻了個(gè)白眼……又來了又來了。
偏偏蘇富貴就吃這一套。
……雖然他好像也吃。
蘇富貴欣慰一笑……
最后兩人的相談甚歡,以林丞相派人喊走了駐在門口的蘇富貴為終。
馬車轆轆聲重新響起。
“樹色隨關(guān)迥,河聲入海遙?!?p> 楚長念好聽的聲音響起在耳畔:“帝鄉(xiāng)明日到,猶自夢漁樵?!?p> 這是蘇富貴考她的那首詩后面的部分。
“長念記性真好?!背L安夸了句,“總是這么好?!?p> “誰跟你一樣……”尤吾哼了一聲:“就我們不拆穿你?!?p> 說完看了一眼顧年,“我說的是吧?”
“蘇富貴在你耳邊念叨了這么久,結(jié)果你就記住了兩句?”鼻音重重,不屑。
楚長安干脆把窗簾子掛了起來,“蘇兄又不止跟我念了一首詩,記住兩句了也了不起好不好,你難道記得一句嗎?”
尤吾:“……”
他好像真的一句也不記得。
“那是因?yàn)樾斣谒X——對吧,顧年公子?”
“可不是,睡得比豬還香?!?p> 尤吾:“哈……哈哈……”干笑兩聲。
……真是的,怎么嘴巴一個(gè)比一個(g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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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和的白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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