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也跟著蹲下,臉躲在草叢里,道:“你有什么打算?”
李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殺人,奪令牌,想想就刺激?!?p> 楚長安:“……”
“組試第一名,獎勵不菲?!?p> 李修眼睛直視著前方,眼珠子連轉(zhuǎn)也沒有轉(zhuǎn)一下,壓低了聲音道:“爺不稀罕。就算不過組試,沒拿到組試第一名,爺照樣可以憑實力進(jìn)個人試。”
“再說,你不是魔宮的人么?肯定不弱……”
李修忽然噤聲。
“噓?!?p> 有人來了。
就在不遠(yuǎn)處。
似乎是剛剛被傳送到這,生了一雙桃花眼的少年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也沒什么稀奇的。”
他旁邊恭敬站了個人,眉眼有幾分清秀,此刻垂首道:“公子,大人叫您不要大意?!?p> 蕭琦擺了擺手,皺眉道:“我知道,只是嘴上這樣說說罷了?!?p> “你不要多嘴。”
而且他本來也不是為武試而來,輸贏他并沒有放在心上……他來這,不過是想找回他娘遺落在此的遺物罷了。
侍從道:“公子可有感應(yīng)到什么?按理說夫人的血蓮戒……”
兩人漸漸遠(yuǎn)去,聲音也跟著低了下去,近乎消失……
李修眉心皺起,秦國的姬琦,他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血蓮戒。
他回頭看向安常,表情很正常,和以往一樣,淡漠中帶著幾分也許連她自己也不曾察覺到的漫不經(jīng)心……但剛剛那短短一瞬間,他就是感覺到了奇怪。
“怎么了?”
安常搖頭,低聲道:“沒事?!?p> 蕭琦……也是為血蓮戒而來?
她前世誤入了武試大院,機(jī)緣巧合之下得了血蓮戒……但,蕭琦旁邊那人口里的夫人——
血蓮戒,竟是上一任魔左使之物?
李修道:“要不咱們先拿那小子開開胃?我去偷襲,你保護(hù)我?!?p> 說起偷襲二字,李修神色自若,似乎常和“偷襲”打交道似的。
楚長安:“……”
李修口里這保護(hù),并不意味著李修信任她,而是兩人都心知肚明,但凡進(jìn)入武試組試的考生皆有符咒限制,不得對組員下手……亦不得對同領(lǐng)域考生下狠手。
讓別人“沒”了的方法,只有奪走別人的令牌。
安常:“他不行。”
李修皺眉,“為什么他不行?”
如果不能多和一些人比試,在其中增長一些經(jīng)驗,他參加這組試還有什么意義!
安常幽幽看著他,道:“因為他很強(qiáng)。他旁邊的那個侍從,也很強(qiáng)。”
李修:“可我也很強(qiáng),你……”掃了一眼安常,他莫名的篤定,“你也很強(qiáng)。”
安常道:“姬琦還好對付些,他旁邊那個侍從才是真的難纏……方才我用了兩張最好的隱身匿息符,他才沒有察覺到我們?!?p> 傀儡對人氣息的敏感度,比對攻擊的敏感度更甚。
而且蕭琦旁邊那個傀儡,似乎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一點思想……是一個高級傀儡。
哪怕是她,也不能完全保證她便一定能避過傀儡的感知。
聽了她的話,李修緊縮眉心,最終妥協(xié),“……那就算了吧?!?p> “誰叫我們是一組呢?!?p> 而且他還想茍久一點,這樣才能遇到更多和他比試的人。
安常站了起來,一邊往前走去,一邊道:“李修,起來,跟我來?!?p> 李修驚詫瞪大眼,“你不要命了!”誰知道暗處有沒有比他們先到,隱匿在這里的人……他還想玩守株待兔呢!
但一想到有隱身匿息符,他就頓時不慌了。
他站起來,跟上安常,“慢點啊兄弟?!?p> 兩人走過,濕軟的草地之上,沒有絲毫痕跡。
越往前走,安常心里那種微妙奇異的感覺就越明晰。
……
……
“喂,你怎么往這里走……是不是在亂走?”
安常頓住。
前面的那個人……
事實證明,有些人,哪怕你盡力想避開,但無論如何,怎么也是會遇到的。
“怎么了,干嘛停下……”李修愣了一下,隨即道:“怎么又遇到了……安常,上不上?”
安常點頭,“上。”
李修:“……”
他就下意識一問……之前不是說不上么。
安常已經(jīng)走了出去……聽到姬琦叫了聲安公子他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楚長安已經(jīng)撤了結(jié)界。
“李公子?!奔х謱⒛抗饴湓谒砩?,叫了他一聲……李修雙手環(huán)胸而抱,微微詫異,姬琦,認(rèn)識他?
“在下,秦國姬琦。”
桃花眼里是善意。
但李修看到那樣明顯的善意,身軀反而繃緊。
下一秒,姬琦身邊那個侍從就閃到了他的身后,聲音木然嘶啞:“秦國山鬼,請指教?!?p> 李修瞪大眼:“!”
什么玩意兒!敢偷襲你李爺爺!
另一邊。
姬琦嘴角微彎,禮貌道:“安公子,我們也開始吧?!?p> 安常:“……”
她眼尾微揚,勾唇道:“好啊,姬小公子?!?p> 蕭琦只見眼前一閃。
——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那邊的侍從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一閃身就到了蕭琦這邊!
然而!
他來不及!
——安常動作比他更快!
蕭琦桃花眼里浮現(xiàn)幾分不可置信。
……
……
“姬小公子,請出去吧?!?p> 安常微微彎腰,勾起蕭琦別在腰間的令牌,懶洋洋道:“日后再見。”
李修凍著臉,一把扯下了侍從的令牌。
少了兩個人后,李修面色才緩和了些,道:“這么久了,我還從沒被什么人成功偷襲過。”
他有些生氣……但是不是因為姬琦那侍從偷襲他,而是因為他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嘍嘍成功偷襲了!
……如果不是安常及時擊了那侍從一掌,說不定現(xiàn)在他的令牌已經(jīng)被奪走了。
安常:“繼續(xù)?!?p> 李修跟上她……說來奇怪,自從剛剛看到安常出手后,他就對安常的話莫名多了幾分自然的信服。
他看著那個一旦開始往前走就沒有回過頭的身影,心里浮起幾絲疑惑。
安常,似乎對這里很熟悉。
“他”的腳步,沒有絲毫猶豫,一直往前走著,感覺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或者說,安常是在往某一個方向走著,想要去尋找某一樣?xùn)|西。
姬琦和那侍從的對話縈繞在耳畔。
“大人說當(dāng)年血蓮戒就落在了這兒……但只有擁有夫人血脈的公子你才能感覺到究竟是在哪兒?!?p> “公子,您再仔細(xì)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