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將手里的九環(huán)大刀舉至齊眉,道:“這是師父的刀。”
如果初一身上沒有那如有實質(zhì)的殺氣,李修很想插句嘴……其實這刀現(xiàn)在是他的了。
安常輕笑了一聲。
真是奇怪……李修不禁腹誹,這小子雖然聲音里有時會有幾分散漫,但從不會讓人覺得他沒有認(rèn)真聽自己說話,反而讓人第一瞬間就覺得他身上那種散漫只是有生具來的一般……他搖頭。
安常穩(wěn)穩(wěn)從樹上跳了下來,一手拿起初一手中的九環(huán)大刀,扔給了李修,“徒兒,這把刀我剛剛才送給他,他連刀都還沒有握熱呢你就搶了人家的刀?”
安常笑嘆道:“怎么好的不學(xué),壞的都學(xué)去了?”
初一薄唇動了幾下,最終沒有說話。
身上的煞氣,不知不覺散了許多。
“師父方才,好像很累。”
初一站在安常左側(cè),眸子里有幾分執(zhí)拗。
安常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是有些累,但是也還好?!?p> 其實不是累……是天劫。
她眼神里的沉重掩藏的很好,瞞過了幾人。
……
……
李修也不知道事情是從哪里開始變得奇怪。
明明最開始,他和安常才是一組。
可為什么,到現(xiàn)在居然變成了四人組?
說四人組也不確恰……正經(jīng)報名了的,就只有他和安常。楚長念和初一兩人,完全是憑實力作弊進(jìn)來的。
但這其實也還好,更奇怪的還在后頭。
第一百零一次偷瞄身后的三人,李修眼神微妙復(fù)雜,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見多了兩男爭一女,或者兩女爭一男的場面,但兩男爭一男的情形,他實在是聞所未聞啊……他之前以為這種事情只有話本子上面才有。
再看看走在中間的人……安常這是左擁右抱,好不春風(fēng)得意啊。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他立馬敲打了一番自己的腦子……想什么呢。
“這片深林,一路上除了人就是樹,沒有任何其他的活物……”
初一指尖竄起一溜火焰,變換出一只兔子的模樣,道:“師父是覺得無聊么?”
兔子,哄小孩子的把戲,她都幾百歲了……安常搖頭道:“沒有,只是覺得奇怪?!?p> 除了風(fēng)聲,人聲,這兒幾乎是一片死寂。
蕭琦的娘親,魔宮的上一任魔左使,怎么會來這個地方……
也不知道星元清不清楚這么個地方。
“還有最后一個人?!?p> 李修點(diǎn)頭,謹(jǐn)慎看著四周,道:“好?!?p> 楚長念淡漠眉眼,沒有什么多的情緒……但仔細(xì)看,可以注意到他臉皮其實是有些緊繃的。
安常指了一個方向,示意李修道:“最后一個人,在那邊……悄悄過去,不要被人察覺了?!?p> 李修拍了拍胸膛,他現(xiàn)在可比剛進(jìn)來時強(qiáng)多了。
安常又看向初一,朝他招了招手,“附耳聽來?!?p> 初一走近兩步,微微彎腰臉湊近安常,耳尖微熱。
……師父現(xiàn)在這張臉,同師父自己真正的那張臉有三分相似……更不用說神態(tài)了。
他垂眸,眼觀鼻鼻觀心……但在聽了安常的話后,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表情也漸漸鄭重起來。
“師父,我……”
安常低聲道:“初一,你也去?!笔菢O少有的嚴(yán)厲。
初一掃了楚長念一眼,倔強(qiáng)的沒有動。
楚長念沒有看他。
李修撓了撓腦袋,他能感覺到暗流洶涌,但究竟是怎么個暗流洶涌法他卻不清楚。
“師父,是不是……”
眼里煞氣戾氣纏繞,初一眼里最后那點(diǎn)清明迅速被血腥之色掩蓋了去——
安常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掌心靈力,源源不斷的朝他安撫而去……
“長安?!?p> 楚長念止住了她的手,一手干脆利落的劈暈了初一。
安常看向楚長念,無聲詢問。
目光落在初一額間,楚長念眼神陡然冰冷,眉眼有如霜雪新覆。
聲音堅定,莫名的讓人情不自禁的去信服,他道:“交給我?!?p> 安常輕輕笑了笑。
“謝謝啊……那我這徒弟,就暫時交給你了?!?p> 說完指尖在初一額間流連了兩息……安常道:“師父替你決定了,就這樣吧?!?p> 楚長念盯著初一的額間,未曾言語。
安常道:“這兒有些潮濕,我去撿些柴火來。”
扛著把刀,聽到了這話的李修:“……”
撿柴火……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們都有靈修,身體比常人好上數(shù)倍,一點(diǎn)點(diǎn)陰冷有什么好生火的,吃飯的話,也不是這個點(diǎn)啊,而且剛剛楚長念和初一不是各給她烤了一只兔子么……
不經(jīng)意看到了躺在了地上的初一,李修恍然大悟。
哦,她的徒弟剛剛暈倒了,徒弟會冷。
點(diǎn)頭,楚長念應(yīng)了句:“好?!?p> 什么?
李修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壞了。
……楚長念剛剛,居然說了聲好?
楚長念,他不是一直寸步不離安常的么——
他總覺得這兩人說的話有些古怪,但他怎么也琢磨不透是哪里奇怪……也許這就是斷袖和他的區(qū)別吧。
安常走后,楚長念靜靜朝初一輸送著靈力。
李修扛著新刀,也沒有想著去找什么“最后一個人”了,反正還早……他留在原地,守著兩人。
“怎么還不回來……”
安常不會出了什么事吧……
但應(yīng)當(dāng)不會,畢竟——
他正苦惱想著,天邊不知何時已是烏云密布——
他皺眉,這烏云,黑壓壓中隱約有金光……和平常的烏云,不太一樣啊。
“楚長念,你知道這——”
他感到驚奇,正要找楚長念問一問,卻見原地哪里還有楚長念的影子。
……人呢!
天邊黑云越積越多,大有風(fēng)雨欲來之勢。
那金光穿梭在團(tuán)團(tuán)黑云當(dāng)中,居然也沒有絲毫被黑云吞噬,反而在黑云的映襯下,顯得更為亮目耀眼。
更為奇異的,是在那黑云最深厚處,一只火翼鳳凰的身姿若隱若現(xiàn)。
“是……”李修遲疑著。
這是他從來沒有親眼目睹過的場面,但他曾聽起長輩和南蒼國京城街頭的老者描述過——
“這是天劫!”
“百年難得一遇的天劫!”
“是哪位要渡劫了!”
溫和的白米
晚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