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花店門前,李純揆顯得有些躊躇。
就現(xiàn)階段而言,她與顧澄的關(guān)系,最多也只能稱得上互相認識罷了。
如果就這樣急吼吼地殺進去,以她對這幫成員的了解,只是會讓這個誤會越來越難以解釋。
但就這么離開的話,她又覺得有些不放心。
拋開早已‘瘋靡四?!哪撬奈徊徽?,
單單是早已扣掉控制鍵的小腹黑,蔫兒壞起來也夠顧澄喝一壺的。
終于在數(shù)次徘徊后,李純揆推開那扇木門走了進去。
畢竟,來都來了。
就當幫顧涵姐過來看看,別讓她弟弟被那幫無良成員們欺負了。
輕車熟路的穿過花廊,將隔音性很好的酒吧門推開。
出乎她意料的是,大廳內(nèi)除了隱隱的交談聲,再無其他。
難道她們正在用言語威脅顧澄?
你們這就有些過分了??!
剛剛壓下的怒氣再次翻涌上來,用眼神制止了想要開口與她打招呼的林老板。
李純揆如同化身小鹽般,貓步輕俏地繞到V9包廂一側(cè),向門內(nèi)觀瞧。
映入她眼簾的是,顧澄正坐在包廂門口的小軟凳上,似乎在紙上寫著什么。
在一眾少時成員的環(huán)繞下,他顯得那般的孤單弱小,
且無助。
看到這一幕,李純揆眼睛微微瞇起,神情顯得愈發(fā)平靜。
如果有與她相熟的人看到眼前這一幕就會知道,此時的李純揆是真的發(fā)怒了。
就在她準備沖進包廂,出言訓斥這些不著調(diào)的妹妹時,顧澄的聲音傳進了耳中。
“那平時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她喜歡推人下樓!”
“還喜歡咬別人的胳膊肘!!”
“自己就是失誤大王,還經(jīng)常誣賴我?。?!”
“停,姑娘們!”
顧澄雙手做出暫停的手勢,讓現(xiàn)場有些熱烈的氣氛稍微得到緩和。
手中的筆在茶幾上輕輕敲打著,顧澄抬起頭,向林潤娥幾人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姑娘們,今天是關(guān)于sunny生活嗜好的分析研討會,可不是什么檢舉揭發(fā)大會。”
顧澄手指輕彈在早已寫滿的本子上,扭頭看向徐珠賢說道:“徐珠賢,請你解釋一下,什么叫13年前李純揆曾經(jīng)欠了你一顆棒棒糖錢,到現(xiàn)在一直沒還?
我雖然沒追過幾期你們的綜藝節(jié)目,但是也知道欠你錢的那個人是權(quán)俞利。
另外,婦債夫償是什么鬼?”
因為側(cè)身面向徐珠賢的緣故,顧澄從電子表盤反射的景象中看到門外藏著一個人。
雖然影像模糊,但顧澄還是輕易地從規(guī)模上判斷出來人的身份。
有些可惜了,還有許多關(guān)于李純揆的秘辛,沒有被挖出來??!
在心里略作盤算,能聽到這些信息倒也算收獲頗豐,至少近一年的笑話書是不需要買了。
等多會兒自己看著煩了,再往超話或者論壇一發(fā)布,
誒,到時候咱也是爆料小能手。
說不得,還能遇到幾個李純揆的狂熱年輕女粉絲,跟自己私下一起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不過,一家人總得齊齊整整不是?
不把剛剛開嘲諷最猛烈的你拉下水,我心不甘啊。
劇毒術(shù)士,
崔秀英。
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身,顧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失望之情,對崔秀英說道:“最離譜的就是你了。平平無奇這種事情,怎么能怪李純揆喜歡跟你并排躺在床上?
難道不應該怪自己年少無知,把先天技能樹點偏,或者怪鄭少女后天不努力嗎?”
或許是想到了什么,包廂內(nèi)外,林潤娥和林老板二人同時摸了摸鼻子。
表情如崔秀英一般無二,都有些訕訕。
“咳!”
一聲輕咳,讓包廂內(nèi)的氣氛陡然一緊。
隨著拖鞋在地板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響,包廂內(nèi)少時成員們的表情愈發(fā)緊張。
當李純揆那雙白嫩的長腿出現(xiàn)在包廂前,林潤娥幾人不約而同的低頭,雙手扯著自己的耳垂,異口同聲道:“sunny,我們錯了?!?p> “你帶著林瑜良先出去?!?p> 李純揆拍拍顧澄肩頭,一臉平靜地說道。
顧澄緩緩站起身,眉頭微蹙,有些擔心地勸說道:“差不多就行了,都還是些孩子。再說你們近期還要上綜藝節(jié)目,千萬別見血。”
說完,在林潤娥幾人詫異的目光中,顧澄搖頭嘆息著拉起林老板就跑。
死道友不死貧道,對不住了各位。
將那扇隔音效果異常良好的門關(guān)嚴實,顧澄心有余悸地打量著花廊。
怎么這里就不擺一組陳列柜呢?
實木長幾也可以啊。
就在他搖頭嘆息時,褲兜里的手機發(fā)出一聲輕鳴。
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著幾條同一個號碼發(fā)來的信息。
發(fā)件人,張鵬。
顧澄看著屏幕,心里盤算著突然間張鵬提出要和自己見面這件事。
雖然可以稱得上獄友,但實際上張鵬和顧澄共處一室的時間也不過一個多月。
這段相處的經(jīng)歷,說長不長,說短吧,必然是張鵬那廝短。
思慮片刻后,顧澄心中已有所猜測。
“老板,我要請假?!?p> 此時,正在通過監(jiān)控,焦急地觀察著酒吧內(nèi)戰(zhàn)況的林老板,禮貌性的向顧澄舉起了中指。
按照張鵬發(fā)送的地址,顧澄來到了這間‘八仙餐廳’。
在侍應生的引領(lǐng)下,在設(shè)在角落的包間中,見到了已經(jīng)等候多時的張鵬。
“不好意思鵬哥,我來晚了?!?p> “沒有,沒有,是我來早了?!?p> 看著張鵬溫和且恰到好處的虛偽笑容,顧澄不由得在心中撇了撇嘴。
都是千年狐貍,您就別擱這兒演聊齋了。
“鵬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不忙說正事,咱們先吃飯。這兒的飯菜水平可是帶江一絕,再加上這里的粵菜號稱‘三低一高’,主打健康牌,待會兒你可得多吃點?!?p> 不多時,幾道做工精美的菜肴,就被送到二人桌前。
兩個人都在獄中養(yǎng)成了“食不言”的習慣,略作客套一番,便各自吃了起來。
席間無酒無話,自然吃的飛快。
看到顧澄停著,已經(jīng)吃完的張鵬端起紫砂壺,將二人的茶杯斟至七分。
先是將茶杯送到鼻尖輕嗅,顧澄又淺嘗一口透明清亮的茶湯。
“鵬哥真是好享受啊,頂級鐵觀音都被你扔壺里沖,也不怕暴殄天物?!?p> “嗨,也就是一好,沒什么大不了的。”
張鵬笑著擺擺手,接著說道:“再者說,茶葉價值再高,還得看跟誰喝。”
“鵬哥,你這就是抬舉我了。”
顧澄摸了摸鼻子,眼睛微微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跟唐尼在里面廝混了這么久,整個人都懶散了。而且您也知道,我這人不大會說話,所以有什么事就請您直說。
大家猜來猜去的,沒意思。”
“既然這樣,我也不假客套了?!?p> 張鵬將領(lǐng)帶扯下來,隨意丟在桌上,感慨道:“還是跟咱兄弟們在一起呆著舒服?!?p> 看到顧澄不接茬,只是笑盈盈地望著自己。
張鵬只得接著開口說道:“今天早晨我聽泰勒提起,他這幾天曾經(jīng)去找過你,但你拒絕了他的邀請?!?p> “對?!?p> “為什么?”
“鵬哥,來喝茶?!?p> 顧澄端起紫砂壺,給二人續(xù)好茶水。
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他才開口解釋道:“原因他自己心里清楚,派人明目張膽地跟蹤我,還去我的家鄉(xiāng)那邊肆意打擾保育院的工作。
我想您也知道一些我的情況,像我這樣在保育院長大,把在那里當家一樣看待的孩子,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在自己家里肆意妄為?!?p> “所以?”
“所以,在他沒有親自帶著那些在我家里搗亂的人,向老院長道歉之前,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p> 看到顧澄準備起身離開,張鵬也趕忙起身拉住了他。
“那你這段時間,就準備一直在那個酒吧混著?”
“那里挺好的,老板人很好,對我也不錯?!?p> 顧澄輕輕掙脫張鵬拉著的手,又補充道:“而且,就在泰勒來之后不久,志勇哥也跟我通過電話。他邀請我去Y.L那邊工作,而且保證待遇職級不會比泰勒這邊給的低。
其實對于咱們這種金融個體戶來說,為誰服務在哪打工不都是為了掙錢么,差不多的?!?p> 說完,他朝張鵬微微點頭致意,“那么鵬哥,酒吧那邊還有工作,我先走了。”
不待張鵬開口再勸,顧澄便轉(zhuǎn)身離去。
看著離去的背影,張鵬忽然露出莫名的笑意。
轉(zhuǎn)念間,他又想起那泡從泰勒那里順來的茶葉,已經(jīng)在壺中浸泡了很長時間。
端起紫砂壺,張鵬對著壺嘴可勁兒嘬了幾口。
將壺中最后一滴茶湯飲盡,他才帶著一絲心疼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老板,我向您匯報一下情況...”
“不需要了,內(nèi)子那邊已經(jīng)與顧澄約好,近期我會再次與他見面。他顧澄無非是想把權(quán)志勇那個家伙抬出來坐地起價,我跟了?!?p> 泰勒的一番話,讓張鵬早已打好的腹稿通通作廢。
這讓原本想著在泰勒這里,準備給顧澄上些眼藥的張鵬,著實郁悶不已。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同在一個行當里拋食兒的人,自然也免不了相輕。
畢竟位置、資源就那么點兒,誰都想體現(xiàn)自己的存在感、多吃多占一些。
走出‘八仙餐廳’,顧澄回頭望向餐廳內(nèi),淺淺的笑了。
line!
聽到這聲提示音,顧澄頓時表情異常糾結(jié)。
因為在這款軟件里,他只存著一個好友。
李純揆。
“限你在半個小時內(nèi),給我滾到麻浦大橋水光廣場?!?p> 這娘們兒,不會是想不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