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是什么變態(tài)嗎?不過是雙拖鞋而已,至于這么翻來覆去地檢查嗎?”
舉起那雙淺粉色拖鞋,顧澄一臉無辜地回頭看著李純揆說道:“我總得想想怎么把43碼的腳,裝進這37碼的鞋里吧?”
把手中的拖鞋丟在地板上,一邊把腳努力往里蹭,他一邊給拖鞋做著思想工作:“你且忍忍,有些大?!?p> 看著像幼稚鬼一般搞怪的顧澄,李純揆只得無奈地搖搖頭,上前一把薅住這個男人的耳垂就往客廳拖。
“這車,只顧著踩油門,不管剎車了是吧?!?p> 歪頭躬身,顧澄亦步亦趨地跟在李純揆身后,嘴里還不住地求饒著:“萬一我開得是TSL呢,它就倡導只用一個踏板嘛?!?p> “你還有理了。”
李純揆也懶得理他,將顧澄一直拉進衛(wèi)生間,洗面池里的水被她已經(jīng)調(diào)的不熱不冷,剛剛好。
“低頭,閉眼!”
還想著可能會發(fā)生什么旖旎畫面的顧澄,看到李純揆那對大眼珠子后,不由得吞咽著口水。
太特么嚇人了!
看到顧澄乖乖地配合,李純揆嘴角噙笑,將幾捧清水慢慢撩在男人的臉上。
嘴里卻止不住地嘮叨著:“你說說你,都這么大的人了。明知有躲不過的酒局,也不曉得給打個電話回來,還得等西卡通知我才知道。
手別亂動!”
將潔面乳擠在手心,打濕起沫后,李純揆用遠比給自己化妝時還要認真的態(tài)度,在顧澄臉上慢慢涂抹著。
“好了,這下就看起來精神多了,出來吃飯吧?!?p> 用毛巾將男人臉上的水漬拭去,李純揆捧著顧澄那張臉來回端詳半天,終于滿意地點點頭。
顧澄看著面前這一大碗色香俱全的面片湯,感到十分驚訝,向坐在對面的李純揆問道:“這是……你做的?”
“不然呢?”
嘴里雖然說的異常輕描淡寫,但翹起的嘴角,以及那渴望被夸贊的表情,已經(jīng)把李純揆深深出賣。
“唔,很好吃?!?p> 用湯匙將面片湯放進嘴里,顧澄的雙眼瞬時亮了起來,舉起大拇指朝李純揆不住地夸贊著。
天知道為了這么幾句夸贊,她李純揆那不沾陽春水的十指都經(jīng)歷過什么。
看到李純揆拿起湯匙,準備也舀一口嘗嘗味道時,顧澄忙不迭起身把她面前的碗奪了過來。
“好吃是好吃,就是量少了點兒,有些不夠吃?!?p> 努力把還夾著生的面片吞咽入腹,顧澄迎著李純揆投來的探究目光,淡定自若地回道:“你待會兒不是要去公司和林潤娥一起錄視頻么,吃完這些就不怕臉腫成小豬豬?”
呃...
被點中死穴的李純揆抿了抿嘴。
雖然很想嘗嘗自己第一次單獨下廚的成果,但思慮再三后,身為偶像明星的責任感,還是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李純揆起身從冰箱中取出一瓶礦泉水,在自己的臉上來回滾著,還不住地輕聲埋怨著:“這不都因為你,大半夜讓人跟著擔驚受怕,我這些天的肌膚管理算是毀在你手里了?!?p> 顧澄努力把兩碗夾生面片湯吃完,看到時間尚早,二人便愉快地決定在沙發(fā)上‘躺尸’。
85吋的OLED電視,隨著李純揆一聲‘開機’,正在回放的節(jié)目緩緩在屏幕上顯示出來。
無聊的電視節(jié)目,讓已經(jīng)困頓一晚的二人此時有些昏昏欲睡。
看著李純揆側臥時那曼妙的曲線,顧澄暗暗吞咽口水不說,又想起了在上樓時丟在失物招領處的那個小鐵盒。
可惜了??!
“你說,剛剛咱們給那盒子里面的東西戳幾個眼兒多好?!?p> “你損不損啊,就不怕多造殺孽?”
對于這個時不時就沒溜兒的男人,李純揆表示懶得予以置評。
說話間,那條隨她征戰(zhàn)娛樂圈多年的傷腿忽然隱隱作痛,讓她不自覺地悶哼出聲。
聽到李純揆聲音中帶著一絲痛楚,顧澄爬起來關切道:“怎么了?”
李純揆坐起身,手在自己的膝部來回揉捏著,忍著痛自嘲道:“沒什么,做練習生的時候留下的老傷,現(xiàn)在天氣一變就有些疼,這些年都已經(jīng)習慣了。
你待會兒要出門的話,記得拿雨具?!?p> 說完,她還朝顧澄俏皮地眨眨眼,示意自己沒問題,還扛得住。
顧澄一邊朝餐廳走,一邊向李純揆詢問道:“家里有高度酒,或者紅花油嗎?”
“紅花油沒有,酒的話,你覺得我會缺嗎?”
懶得搭理李純揆這無趣地笑話,顧澄從冰箱中挑出一瓶白酒走回客廳。
“把腿伸過來,麻利的?!?p> 將少量白酒倒在自己手心,顧澄的雙手敷在李純揆的傷處,用力揉捏起來。
此時,兩個人的攻守地位互換,又輪到顧澄開始絮絮叨叨地數(shù)落起了李純揆,“你說說你,明明膝部有傷,出門還總愛穿個超短褲臭顯擺,一點兒也不知道保養(yǎng)?!?p> 李純揆托著腮,也不多做辯解,只是靜靜地看著男人在傷處施為。
和著酒氣,汩汩熱力沿毛孔鉆進來,李純揆感覺剛剛還透著涼意的膝部,此時暖洋洋的。
“喂...”
用小腳丫踹了踹不停給自己按摩的顧澄,李純揆臉頰微紅,輕咬下唇說道:“你夠了吧?”
顧澄吸吸鼻子,頗為認真地回道:“快了,快了,不耽誤你的行程?!?p> 李純揆聲音漸冷,虎著臉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受傷的部位應該是在膝部吧。你這兩只手一個往下,一個往上,就是不在傷處算怎么回事?”
(⊙o⊙)…!?。?p> 望著眼前白皙、緊致且滑膩的長腿,顧澄嘆息著搖搖頭,仿佛在為李純揆如此這般誣蔑自己而感到心寒。
于是,他在0.001秒后決定,
承認錯誤。
“我錯了,一時沒忍住。”
一間臨著出??诘膬ω泜}庫內(nèi),白熾燈吊在隆起的屋頂,散發(fā)著昏黃的燈光。
原本已經(jīng)打定主意,回家完成本周任務的泰勒,卻因為Azuki的一通電話,又被叫到了這里。
坐在塑料凳上,泰勒面沉似水地看著躺在潮濕地板上不停哀嚎求饒的屬下,和那個被掉在半空的男人。
此時的他,感覺到了莫大的侮辱。
自己一直托以重任的心腹,竟然是一名臥底探員。
泰勒此時內(nèi)心感到十分后怕,若不是今天的酒局因為顧澄和陳友祥的原因早早散場,Azuki又是個謹慎的人。
那么,等這批貨到港之日,就是他泰勒一系人馬被警察連根拔起之時。
“真是沒想到啊,社團內(nèi)部都梳理了這么多回,你這邊竟然還有條漏網(wǎng)之魚?!?p> 說話間,Azuki手中拿著一管針劑,從陰暗處轉出來,話中嘲諷的意味再是明顯不過。
將針劑遞到泰勒面前,Azuki用他清亮的嗓音說道:“你的人,自己看著辦?!?p> 接過針劑,泰勒翹著二郎腿,平靜地注視著這些躺在地板上,如同死狗般的屬下。
“我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既然做這行,有些東西就沾也不能沾。我記得我還說過好多次,勿要伸手,伸手必被捉,你們都記得這事兒吧?!?p> 泰勒平靜的話語,讓幾名涕泗橫流的屬下聽的俱是渾身一抖。
顧不得渾身上下的巨痛,幾名屬下紛紛雙膝跪行在泰勒身前,滿是血漬的嘴發(fā)出嗚嗚的求饒聲,他們的眼神中早已充滿了恐懼和哀求。
“唐尼,讓人把他們拖出去,就按老規(guī)矩走?!?p> “收到?!?p> 鐵塔般的唐尼先是應和一聲,又朝后面揮揮手,大聲說道:“你們幾個把他們拖出去,順便也給自己長長記性,知道什么該碰什么不該碰?!?p> 幾名站在遠處的屬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拽起地板上的人,努力拖出倉庫。
聽著門外傳來的求饒聲和落水聲,握著針劑,泰勒緩步走到那位吊在半空的男人面前。
“老陳,隱藏的可以啊,這么多次都沒把你找出來。”
泰勒推了推夾在鼻梁的金絲邊眼鏡,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咱社團里還有哪些人,都交待出來,我保證讓你走的舒服些?!?p> 男人努力睜起已經(jīng)腫脹如鴿蛋的眼睛,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容。
從被Azuki發(fā)現(xiàn)的那一刻起,他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的結局。
“啐!”
一口帶血的唾沫,從老陳嘴里筆直地吐在泰勒臉頰。
看到這一幕,老陳不可自抑地大笑起來。
泰勒接過Azuki遞來的紙巾,在臉上擦了擦,看著紙巾上浸染的血漬,他輕輕地嘆息一聲。
針劑準確地扎進老陳脖頸,就在泰勒準備繼續(xù)時,自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后,泰勒向電話那頭的Jessica道著歉。
“對不起啊,我一直忙著處理事情沒注意時間?!?p> 泰勒歪著頭將手機夾好,嘴角含笑地聽著Jessica在那邊嘮叨,空出來的雙手,一只緊緊捂著老陳的嘴,另一只手穩(wěn)定地將針劑推了進去。
“好好好,我處理完就回家,給你買奶油花生湯當作賠禮,怎么樣?”
看著老陳不斷抽搐的身軀,泰勒不停向電話那頭的Jessica陪著不是,討論著過些天要去哪里旅行。
確定不再有動靜,泰勒才將捂在老陳嘴上的手放下來。
“說完了?”
Azuki拋給泰勒一支煙,接著用火機幫他點著后,出聲調(diào)侃道:“你在Jessica面前有些慫啊?!?p> 把吸進去的煙氣,哈的一口吐出來,泰勒沒好氣地瞥著Azuki說道:“你懂個屁!這叫慫嗎,這是互相尊重!”
接著他又抻了抻微皺的襯衫,似抱怨實炫耀地說道:“真煩,回家又得被嘮叨了?!?p> 說完,泰勒朝Azuki點點頭,笑道:“我要趕去給Jessica買糖水,時間有點緊,這邊的首尾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