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夢境(23)
當(dāng)著前臺小姐姐的面,狼狽的王浩抱著花貓白橙走進(jìn)酒店,要不是有門卡,差點被保安趕出去。
窗外大雨嘩啦啦地下著,王浩直接把人抱進(jìn)浴室里。
“疼……”白橙忽然喃喃自語,就在他剛把她放進(jìn)浴缸里時。
“受傷了?”王浩緊張起來,幫她脫掉沾滿泥水的外套,只見后背上的白色長袖衫染成了深紅色,在后心口處有只小拇指頭大小的彈片扎在皮下。
大床上,白橙趴在大熊的肚子上,只穿著內(nèi)衣,左側(cè)肩胛骨下方還嵌著彈片。
王浩急急忙忙地找前臺要了酒精、繃帶等等醫(yī)療必需品,小心翼翼地幫白橙取出彈片。
當(dāng)王浩用酒精棉沾到傷口上消毒時,白橙倒吸了一口涼氣,額頭冒出細(xì)細(xì)的汗珠,咬著牙冠一聲不吭。
等到取出彈片,處理完傷口,白橙虛弱地趴在熊肚子上,意識迷迷糊糊得,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王浩看著夾出來的彈片,有些后怕,如果再晚一點逃出來,她現(xiàn)在恐怕就是一具尸體了。
指腹輕輕撫過她的肩胛骨,他帶著些許留戀地親吻她的傷口,心中暗自發(fā)狠,絕不能有下一次。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如果這一次再失去她,他該何去何從?
“嗡……”床頭柜上的手機(jī)震動起來。
由于傷口上了藥貼了無紡紗布,王浩沒有動她,只是給她掖好被角。
他拿起手機(jī),是米昊發(fā)來的消息。
M:隊長,嚴(yán)宇帶人去了西郊倉庫,你可找到嫂子了?
H:找到了,平安。
M:那就好,給我嚇得,立即就給你發(fā)消息了。
H:嗯,計劃有變,暫且不要對魚兒下餌。
M:怎么了?是嫂子被盯上了嗎?要不要我?guī)湍銈冝D(zhuǎn)移?
H:不用,他敢來,我就現(xiàn)場處置。
敢傷她一分一毫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晌午的天空還是陰沉沉的,雨變小了。
白橙趴著睡了一夜,渾身都不舒服,雙手支撐著起身卻扯到了傷口。
“啊……要命,這么一小塊傷怎么那么疼?”
【因為宿主的特殊體質(zhì)啊?!肯到y(tǒng)1212提醒道。
白橙不再輕易動左臂,起身看了看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王浩的身影,好像昨晚的救援只是一場夢。
她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王浩抱她回來的。
一連三天失聯(lián)的人好不容易現(xiàn)身,她一清醒,他又跑沒影了。
咚咚咚。有人敲門。
白橙穿上外套,拉上拉鏈,過去開門,是前臺的服務(wù)生,給她送來了清淡的稀粥和小菜。
“賀先生讓我提醒白小姐,你只要在這里乖乖養(yǎng)傷,他處理完事情,晚上就會回來?!狈?wù)生小姐姐微笑著轉(zhuǎn)達(dá)王浩的留言。
“賀先生?”白橙有點嫌棄地掃了眼能淡出鳥兒來的稀粥,“他沒告訴你他的全名?”
服務(wù)生搖搖頭,“賀先生重新訂了一套房間,您下午便可以搬過去,這是門卡?!?p> 白橙接過門卡,端著粥回到房間里。
喝完粥,白橙收拾東西搬到新房間里,剛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讓系統(tǒng)1212幫她去除掉神識里的咒印。
系統(tǒng)1212剛要開始,白橙又猶豫了,“等一下。”
【怎么了?】
“這東西去除起來有我的傷疼嗎?”
【你的小傷有一級痛的話,去除咒印的疼痛則是五級,而且需要持續(xù)一刻鐘才能完全去除?!?p> 好家伙,這答案一出來,白橙就慫了。
“那……有抹脖子疼嗎?”
【差不多?!?p> 差不多,什么叫差不多?難道讓她忍受長達(dá)十幾二十分鐘的割動脈的疼痛嗎?
而且在常人那里是割動脈,在她這里和剜心頭肉沒什么區(qū)別好吧。
系統(tǒng)1212見她遲疑不定,遲遲沒有開始。
“那能不能分次數(shù)去除?”白橙還在試圖為自己減少疼痛。
【可以。不過,只能分三次,再多次咒印會反彈,很可能反噬你的神識。】
“才三次……”一次就五六分鐘,可說到底比一次到底要能夠忍受一點。
“行吧,分三次,讓我看看一次有多疼?!卑壮纫呀?jīng)做好咬緊牙冠的準(zhǔn)備了。
可當(dāng)疼痛襲上神經(jīng)時,白橙疼得額角的青筋都暴起了,牙冠咬得生疼,扯過大熊的毛胳膊咬住,試圖分散一點痛覺。
窒息般的劇痛結(jié)束時,白橙虛脫地歪在熊身上,臉色煞白,嘴唇也是慘白如紙。
又一次沉睡。
這一次睡了很久,白橙還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境里一片蒼白,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看見一道青色的身影,看背影很熟悉。
“林路!”她欣喜地朝那個身影跑過去,指尖剛觸及到他的衣袖,他就化作一道幻影消失了。
壓抑的白色空間忽然被吸入一道黑色的漩渦里,白橙剛穩(wěn)住身形,下一秒?yún)s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場景里。
破舊的老房子里一片火光,到處都是兵戈相接的聲響,普通平凡的村民們拿著鋤頭鐵鍬反抗侵入的魔族強(qiáng)盜。
面對強(qiáng)大的敵人,村民幾乎沒有一戰(zhàn)之力,紛紛倒在血泊之中,血流成河,淹沒了白橙的腳踝,她似乎能感受到腳踝處鮮血的粘膩。
“爹,娘……”一個不過六七歲的男孩跪坐在婦人的身邊,婦人躺在血泊里,胸口還插著一支箭。
“老大,這里還有一個小孩兒。”一名魔族修士提著弓箭站定在男孩的面前。
弓弦被拉滿,箭頭對準(zhǔn)了男孩的后腦,修士似乎想要試試箭矢能不能穿過男孩的頭顱。
白橙下意識跑過去擋在男孩的身前。
“老大說夠了?!币粋€眼部有一條新鮮刀傷的男人阻止了他,“一個凡人小子,丟他在這破村子里,也活不過幾天。”
“趕緊收拾,把尸體都帶走?!?p> 在刀疤男的催促下,侵略者們把尸體堆放在一起,用收納袋像收入普通東西一樣,把尸體收入囊中。
男孩想要阻止他們帶走母親的尸體,被人一腳踹倒在地。
“小子,我捏死你,就像踩死螻蟻一樣簡單。”身披黑袍的男人居高臨下,蔑視著無助的男孩。
白橙看著穿過自己身體的男人,一眼便認(rèn)出他的身份——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