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汴梁之行
武修文、李莫愁讓洪凌波原地等待，二人悄悄靠近二人。武修文輕輕拍其中一人后背，那人轉(zhuǎn)過身子來時竟然是程英。程英雖然穿著一身男裝，但依舊遮擋不住秀麗面容，不用說身旁那位一定是陸無雙。
武修文對二人道：“你們二人怎么會來此?！?p> 程英道：“武少俠，那日與你辭別后，我姐妹二人被一番話打動，所以再次前往孟珙大帥府中。孟珙大帥夸你料事如神，蒙古河南行省長官的范用吉暗中向孟珙大帥請降，孟大帥向皇帝上表，可皇帝果然如你預料那樣懼怕蒙古兵不敢接受。孟珙大帥聽少俠的建議沒有上表請辭，而是表示服從皇帝高見。果然現(xiàn)如今蒙古兵攻打襄陽急切，皇帝被迫同意招降范用吉。”
武修文點點頭道：“太好了。”
程英道：“如今孟大帥推薦呂文德鎮(zhèn)守襄陽，郭靖大俠和黃蓉幫主等協(xié)同防守，孟珙大帥暗中出兵，如今已經(jīng)兵臨河南行省邊境，隨時策應(yīng)范用吉。只是聽說蒙古原丞相耶律楚才駕臨河南，耶律楚才大才，孟珙大帥怕情況有變，派出多路人馬刺探情況?！?p> 武修文道：“請孟珙大帥放心，這耶律楚才已經(jīng)不被蒙古上層信任，心灰意冷不會形成阻礙，讓孟大帥一鼓作氣收復江北失地，這可是咱們唯一的機會。我會進城配合范用吉反叛蒙古?！?p> 陸無雙道：“說起來這范用吉也算棄暗投明?！?p> 武修文道：“他本來就是宋朝的將領(lǐng)，算不得個了不起人物，但若能完成投降，也算被動的做了一些好事?！?p> 程英道：“少俠此次進入汴京，一定小心。”
武修文道：“若是這次一舉收復江北甚至收回舊都，縱然不能滅了蒙古，也不會讓蒙古人兵鋒直指江南，那么二位的故鄉(xiāng)嘉興已經(jīng)不容易遭受戰(zhàn)火了。”
程英、陸無雙感激的點點頭。
程英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和一道招降的圣旨，“這是孟大帥讓我們帶入城中的?！?p> 武修文道：“我去送?！?p> 程英、陸無雙告辭離去，武修文、李莫愁、洪凌波三人進入汴州城內(nèi)，這汴州城內(nèi)早就不像張擇端所描繪清明山河圖一樣的繁榮，到處殘破不堪，雜草叢生，并無高大屋舍，更多是經(jīng)過戰(zhàn)火摧殘的破舊房屋和蒙古帳篷。
三人找到耶律楚才的臨時駐地，經(jīng)過通稟耶律齊和耶律燕親自迎接。
耶律齊面帶擔憂之色對武修文道：“武兄弟，父親說你智慧非凡之人，能洞悉天下大勢，在朝是將相王侯，在野亦是江湖俊杰。現(xiàn)如今我父親幾次三番遭到乃馬真后暗中監(jiān)視和恐嚇，甚至有江湖武人，來勸父親自縊而死。”
武修文心想，看來史書中記載耶律楚才是憂憤而死，多半還是遭到了恐嚇，就像北宋年間抗擊西夏的英雄狄青，就是被那些文官恐嚇致死。那狄青行伍出身，刀光劍影都不怕，最后卻死在文官的手里。如今耶律楚材的情況也是如此。歷史上乃馬真后在耶律楚才死了之后，對耶律楚材風光大葬，用來安撫蒙古、漢族、女真族、契丹族的愛戴。蒙古人愛戴他是因為他一些有效治理政策，漢族、女真、契丹是因為他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蒙古對其他民族壓制，最大程度的漢化。從這也能看出來雖然民族各有不同，但底層人民的訴求有時候是相同的。
武修文再次見到耶律楚材時人已經(jīng)瘦了一圈，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了，一下子比上次見到時老了幾歲。武修文原本以為世上最殘酷的事情就是美人遲暮、將軍白發(fā)，如今看來最殘酷的是本來應(yīng)該大展宏圖的年紀，看起來卻像一個老人。
耶律楚材看見武修文眼睛又亮了一下，“你來了，我就等著見你呢。”
武修文道：“耶律公，不必擔心那些監(jiān)視的人，只要你愿意我能讓他們頃刻之間消失。”
耶律楚材道：“我慶幸自己能遇到成吉思汗父子，只可惜打下來的江山再大，若如此下去，也不能長久。我此生不能背叛蒙古，因為背叛蒙古就等于背叛自己。但我的孩子們應(yīng)該有自己的選擇。”
武修文聽了耶律楚材的話，突然想起三國曹操手下重要謀士荀彧，他親手成就了曹操，卻發(fā)現(xiàn)距離自己理想越來越遠，最后只能憂慮而死，是不是曹操殺的他已經(jīng)不重要了，對于有些人來說毀滅了他的夢想等于殺了他。荀彧如是，耶律楚材如是，歷史的孟珙亦如是。
武修文握住耶律楚材的手道：“我都明白，英雄不懼死，唯恨死不得其所?！?p> 耶律楚材沒想到自己與武修文相差近四十歲，但最了解自己居然是他。
耶律楚材做出個大膽的決定，他叫道：“齊兒、晉兒、燕兒你們來。”
耶律晉、耶律燕聽見聲音之后趕緊前來道：“爹爹您有何吩咐?！?p> 耶律楚材道：“今日我把你們?nèi)齻€托付給武少俠。”
耶律齊、耶律晉、耶律燕都有些傻眼，因為他們?nèi)齻€中最小的耶律燕，也比武修文略大一些。
耶律楚材道：“爹爹死后，你們就跟隨武修文南下，不必居廟堂，你三人皆喜好武功，就在江湖草莽之中也可。今日宋招降河南行省，你們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立場不必理會父親。這武修文雖然比你們年紀小，但武藝高強洞悉天下大勢，爹不希望你們都有多大成就，但求你們都有一個好的歸宿，晉兒已經(jīng)成了家，自然不必說，齊兒、燕兒爹希望你們能過得好，有人疼，有人愛?！?p> 三人齊聲道：“爹爹?！?p> 武修文想起耶律齊本來侯門公子，最后落得一個乞丐中的霸主。耶律齊和蕭峰有個相同之處都是契丹族。
耶律楚材道：“以后我就將這三個孩子命運交給你了?！?p> 武修文道：“我武修文答應(yīng)您，會盡力保護他們的?！?p> 耶律齊道：“父親，那您怎么辦？”
耶律楚材道：“我早已收拾好行禮準備北上，這些見識我的人見我走了，也就松懈了，我的身體情況顛簸不了幾天就死了。你們不必擔心我，我若活著乃馬真必定不能容我，我若死了她一定會像神仙一樣祭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