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府外的他,溫如初不由得神情一晃,眼前的他似是變回了曾經(jīng)的那個少年郎,意氣勃發(fā),英姿颯爽。
只是他早已不是她的他了,就算重來一次也還是一樣。
只要他踏上了那條路,他就定然不會再是屬于她的他。
可他必須要踏上那條路,只有這樣,她的家族才能有一份保障。
“這不是二虎小公子嗎?”,收起自己滿腔的心緒,溫如初露出一如往常般的清麗笑容。
“嗯?!卑装仓斂粗?,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不知小公子前來找我有何事?”
“哦!是這樣的,小人得知是小姐吩咐人救了小人的性命,小人前來是特意來謝謝小姐的。如果小姐不介意,小人愿意做牛做馬,來報答小姐的救命之恩。”白安謹抬頭看著溫如初,手上的動作也是標準的拱手禮,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特意所學的禮。
“我不過是見你暈倒,命人將你送了回去而已,算不得救你性命?!?p> “若無小姐相救,小人怕是已經(jīng)死在了大街之上,還請小姐同意小人報答了這救命之恩?!?p> 說著,白安謹竟在溫如初的面前跪了下來,一副她不答應就絕不起來的樣子。
看著他的樣子,溫如初微微嘆了口氣:“既如此,我便讓你替我做一件事情,若完成,便當報答了這救命之恩吧?!?p> 見她松口,白安謹欣喜的抬起頭:“什么事?只要小姐說出來我就算上刀山下油鍋都會替小姐完成!”
“這件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前些日子你闖入了我府中,那日我便發(fā)現(xiàn)你有一些武功底子,既如此,我便要你參加四年之后的武舉考試,成為這漣國的大將軍,日后為我所用,如何?”溫如初面色一凜,原本的清冷被現(xiàn)在的嚴肅所替代,絲毫不見任何柔情。
“好!”見她如此嚴肅,白安謹也不敢放松。他挺直了身板,用一種很是堅定的眼神看著她。
......
......
經(jīng)過上一次的測試,溫如初已經(jīng)算得上是宏安寺的一名外協(xié)查案人員了,雖未正式授權,但在得知她的能力之后,司長也是認可了她的能力。再加上司長本人本就是個惜才的,因此這才讓她一介閨閣女子成了外協(xié)查案人員,若是她后面也能做的如此好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進入這宏安寺成為一名正式的官員。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現(xiàn)在的宏安寺對她來說也是個同他們一樣可以隨進隨出的地方了。
雖說沒有什么實權也不能向他人透露出自己是外協(xié)查案人員這個事情,其它還是很好的,畢竟對于溫如初來說,她本也就不打算向他人透露出這件事情的,以免會引來其它各種麻煩。
“上次你離開時,交代吾的事情都已經(jīng)調查清楚了。那具尸體本名是虎子,幼時是北巷的一戶人家撿回來的,只不過在撿回來他不久之后,那戶人家的夫妻倆沒過多久便因病去世,只留下他與一位老人家相依為命。事發(fā)前一日,是虎子二十壽辰的前幾日,老人家本想著去布莊給他買些布做一件好衣裳,用來給他辦一個簡單的弱冠之禮,卻不曾想這布剛拿回來不久,那錦繡布莊便派人來說她給的銀錢是假的,要將她買的布給拿回去,老人家不愿意,他們便打了人,然后將這布給搶了回去。你想?。∫粋€老人家那里經(jīng)得住一群人這樣的毆打?所以在他們走后沒過多久老人家便身亡了。虎子在得知實情之后便想著上門去報仇,結果卻被他們給害了。嘖嘖,真是可悲可嘆??!”
說著,許坤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面上浮現(xiàn)出的皆是一個又一個的惋惜之意。隨后,他話鋒一轉,面上的惋惜也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充滿了期盼的眼神:“你看,事情已經(jīng)幫你調查清楚了,現(xiàn)在可以彈一曲了嗎?”
看著他的樣子,溫如初腦海里不由的浮現(xiàn)出一只小狗在自己面前搖尾乞憐的畫面。
她搖搖腦袋,妄圖甩開這個畫面,不成想?yún)s被許坤給誤會了。
“不行嗎?”許坤看著她,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失落與委屈。
“......不是?!睖厝绯醴鲱~嘆息:“還有那個商人呢?”
“不知道?!币慌猿聊嗽S久的溫炙說道。
“不知道?”溫如初疑惑。
“我們查過你所說的的那個商人,但是無論我們怎么查都查不出任何的蹤跡,就像是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xiàn)在過一樣,全無任何蹤跡?!睖刂舜鬼Z氣很是平靜,聽起來沒有絲毫的波瀾,但是溫如初清楚,阿兄這只不過是表面的平靜而已,心里不知道泛起了多少的波瀾。
說到這里,許坤的表情也變得很是嚴肅。能夠抹除自己所有蹤跡,并且讓宏安寺的人查不出任何線索這件事情,一般人是絕不可能做得到的,所以那商人的背后之人絕對不簡單,并且是只有在朝中有一定地位的人才做得到的。
可是這朝中之人又有誰會閑來無事會繞這么大個圈子呢?
看著二人的樣子,溫如初扯了扯溫炙的衣袖,面上亦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笑意:“早先聽聞盛怡酒樓的琵琶女所彈琵琶乃是昌榮一絕,不知阿兄可愿陪我一同去聽一聽?”畢竟一直坐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
且她說去盛怡酒樓也并非只是為了彈琴而已,更重要的是為了那九尾妖狐的案子。
此案之中死者共有四人,分別是余尚書家二公子余之淵、古將軍家小公子古勇勝、城北嚴員外家四公子嚴三圣以及康靜王爺世子泠淪宏。
此四人生前時常會在盛怡酒樓聚會,因是??停抢锏睦习暹€特意為其準備了一個專用的房間。
且在他們看到了琵琶女的美貌與琵琶的悅耳之后也是時常會將其請去他們的房間彈奏琵琶。
雖說那里并非案發(fā)現(xiàn)場,確也是被他們忽略的存在,只因當時調查時并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這是這兩日得了空思考的時候卻怎么都覺得那盛怡酒樓有點奇怪,并不是犯了案的那種奇怪,而是干凈的有些奇怪。
她還記得上一世不僅僅只是阿兄同她說過關于這一案件,還有在她嫁給三皇子之后,也曾在無意之間看見過三皇子從宏安寺拿回來的這一案件的卷宗。
卷宗之上關于盛怡酒樓和那琵琶女的記載不過也就短短無事二字。
按理來說,記錄上卷宗的案件是必須要盡可能的詳細的,所以一般來說是絕不可能出現(xiàn)無事二字的,除非是記錄者有意隱瞞。
至于為什么要隱瞞她就不知道了。
“吾覺得可以?!惫唬宦牭揭ヂ犎藦椗迷S坤的眼睛都開始發(fā)亮了。
溫炙本想拒絕,但是看著這兩人的亮晶晶的神色,便只得答應了。只是臨走之前,他還是不忘嘮叨了幾句。
“阿初,你可別忘了,你身子不好,在外可千萬要注意,別傷了自己身子,否則你這一旦生起病來免不了又是一陣忙上忙下。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個小病便能讓你臥床足足半月,若是生了大病那就更不用說,至少半年是必須得待的......”
聽著他這樣啰嗦的話,許坤忍不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然后附身到溫如初的耳邊悄聲問道:“他在你面前一向是如此啰嗦嗎?”
“嗯?!睖厝绯趿晳T性的往旁移了移。她并不喜歡旁的人離自己這么近。
“唉!”得到答案,許坤一扶額,微微一嘆氣,隨后又做了一個深呼吸,猛地大吼一聲:“給吾閉嘴?。 ?p> 這一聲聲音雖大,可以說是震耳欲聾,但卻是很有用的。
溫炙閉上嘴,轉臉捂上自己的耳朵,秀氣的眉頭緊皺起來:“你如此大聲做什么?”
聽著阿兄的話,一旁也捂上了耳朵的溫如初默默點了點頭,好好的,干什么要如此大聲呢!
“你如此啰嗦做什么?吾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痹S坤掏了掏自己耳朵,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大可以選擇不聽?!睖刂朔畔率郑表谎?,來到溫如初身邊:“沒事吧?!?p> “嗯,沒事?!睖厝绯觞c點頭。
這已經(jīng)不是溫如初第一次領會許坤的大嗓門了。
上一世她就曾有幸體會過,第一次的時候她差點沒給他嚇出病來,好在后來他在知道她身子不好后也就沒有這么叫過了,她也就再沒有體會過這樣的大嗓門。
沒想到這第二次竟然是在此處。
不過或許是因為聽過一次的原因吧,她這一次除了覺得他的嗓門大了些,身體也沒什么不適的地方。
“你嚇著我還好說,若是嚇著我妹妹,將她給嚇病了,你當如何!?”
見溫如初沒事,溫炙也算松了口氣,只是一想到剛剛許坤那一聲大嗓門,他又是一陣氣不打一處來。
“她這不是沒事嗎?再說了,我看她活蹦亂跳的,身子挺好的啊!也沒有你說的那么柔弱吧!”許坤很是隨意的坐在了椅子上,翹起了一條腿,沒有絲毫形象的開始亂晃起來。
“你知道什么?風一吹就倒,雨一淋就病,動靜一大就請大夫,你說她身子好不好?”
“??!”許坤站起來,圍著溫如初將其上下打量了一圈:“表面看著這么好一姑娘,怎的年紀輕輕的身子就如此的差!”
被人當猴似的看了一圈,饒是她溫如初有再好的性子,也不由地一陣厭惡,只是她現(xiàn)在并不怎么想生氣,便只能耐下了性子慢慢說道:“也沒有阿兄說的這般差?!?p> 說完,她沉默一陣,再次說道:“盛怡酒樓還去嗎?”